第413章 :水師

2016-04-25 作者: 烏鴉大嬸
第413章 :水師

“侯爺,這五千料大船還沒有命名,請侯爺賜名。”正在張儒意淫得不可自持的時候,雷遠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儒搓著手,就跟個沒見過世麵的小農民一樣,口中嘿嘿直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征夷!就叫征夷號!”過了好一陣,絞儘腦汁相出兩個字的張儒興奮的叫道。

雷遠看著他,就像看傻子一樣,他完全弄不明白為什麼侯爺這麼興奮,因為他根本不明白這艘五千料的福船在張儒心中的地位到底是什麼。

征夷號正式定名,這艘將來在大明航海史上留下了一筆濃墨的福船,正式開啟了大明強盛的道路。

經過訓練勉強能夠應付一般海戰的八千福州水師的水師大營內,水師提督陳廣戰甲鮮明,身後水師將士一個個孔武有力,目光炯炯有神,單手持戈,氣勢驚人。

張儒現身的一瞬,八千水師全部單膝跪地行軍禮:“卑下參見將軍!”

氣勢如虹,非一般邊軍可比。

張儒呆立當場,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伸出手做了個虛扶的手勢:“大家請起!張某何德何能,得諸位如此稱謂。”

陳廣站起來一拳砸在胸膛上:“督帥經略九邊,創下驅除韃虜的奇跡,轉戰江南,清除盤踞江南之海口,功在社稷,當然當得起我們這些粗鄙武夫一拜。”

張儒大聲道:“陳將軍彆這麼說,張某人也是粗鄙武夫出身,並非什麼王侯將相之種。京中之人恭維張某,說張某是將門之後,其實張某人的父親不過是昔日太子宮中一侍衛,母親不過是一個乳娘。

蒙當今陛下厚愛,方有今時今日之地位,實在慚愧。

大家都是兄弟,以後都要在同一個鍋裡攪馬勺,多的不說,往後隻要海運有一份收入,必定少不了諸位兄弟的。”

“來人,上酒!”陳廣大喝道。

馬上,就有幾十個士兵抬著酒壇子走了出來,另有幾十個士兵拿出臉大的瓷碗分發到每一個士兵的手中。

將酒碗倒滿酒水之後,陳廣第一個高舉酒碗:“兄弟們,敬督帥!”

所有人全部將酒碗高高舉起:“敬督帥!”

張儒手裡也分到了一個瓷碗,但是倒進他碗中的卻不是酒水而是白水。張儒一聞氣味有些不對,十分不悅的對身邊人低聲道:“換酒!”

麵對一群熱血兒郎,他真沒心思玩這種小動作。儘管知道手下人是為了他好,是怕他喝不了這東南烈酒,但他依然執拗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換了真正的烈酒。

這個時代的烈酒其實跟後世的烈酒比起來算不得真正的烈,頂天了也就是二十多度的酒水,張儒對付這種救完全沒有問題。

之所以來到大明之後從未想過要釀製烈酒,一來是因為他平時比較忙,對這種做生意的活計不是很上心,二來則是前世他最尊敬的一位老師就是因為痛飲烈酒最後得了肝癌而亡。

酒水喝乾,所有人在張儒的帶領下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將手中酒碗用力摜在地上,以宣示自己忠誠於朝廷的決心。

孟儻搬來了太師椅,張儒剛一坐下,一聲尖銳的呼哨聲響破天際,原本整齊站在陳廣身後的水軍立馬分散開來。

三角陣型排列開來,有手持長槍的士兵不短穿插,有手持短刃的士兵來回奔走,有手持盾牌的士兵左顧右盼。

激烈的碰撞之後,兩邊各自四千人倒下一半,但是很明顯的左邊的四千人占據上風,因為他們不僅陣型未散,而且依然在阻止有效的反擊。

四五個來回衝刺之後,雙方彼此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張儒甚至有一種聞到了刺鼻血腥味的感覺。

實際上這些士兵手裡的武器武全部都是木製,這隻是一場演練,並非真正的戰爭。

左邊的人馬陣型依然未散,但是大幅度的動作還是讓他們氣喘籲籲。右邊人馬隻剩一二百人,但是這些人依然保持著高昂的鬥誌。

雙方正打算進行最後一次衝刺,張儒歪頭朝一邊站立的陳廣問道:“老陳,這什麼情況,你就是讓他們自殺給我看?”

陳廣不由老臉一紅,他本意是想讓麾下兒郎演練給張儒看,告訴張儒,那些銀子沒有白費,沒想到張儒竟然說他麾下的人都是在自殺。

心裡憋著不服氣,陳廣拱手道:“末將不知督帥所言何意。”

張儒指著下麵的士兵道:“水師,必須有一定的步戰能力,水師的人能夠熟練的運用三角陣型,這一點沒錯,但是盲目的聽信三角陣型,這卻是個不小的錯誤。

第二,以三角陣型衝擊,彼此之間都是用三角陣型,根本無法突出作戰能力。三人一組的士兵能夠很好的配合,但是也是一個極大的目標。一旦我大明水師遠洋出海,必定會遇到手持火氣的敵軍。

三角陣型能夠穩紮穩打,卻無法快速移動,而且目標過大,很容易成為敵人的活靶子。

神機營匠作監的新式火器你們應該見過,百步之內依然有殺傷力,而且能夠給敵人帶來不小的死傷。本來大明的鎧甲就不能快速移動,隻能被動防禦,還用限製行動能力的三角陣型,簡直就是一個敗筆。

另外,以三角陣型對三角陣型,就算再精,也沒有多大用處。一旦將來我軍麵對的敵人不是用三角陣型,你們該如何反應?

最重要的一點事,我訓練的是水師,不是步卒也不是騎兵。你應該帶著我去海邊看他們的水戰,而不是在校場看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自殺式遊戲。”

陳廣被訓斥得滿麵通紅,張儒不說,他還真沒有從這些方麵考慮過。

一心想要再上司麵前表現一番,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有讚美,反而換來了訓斥。

張儒緩了緩語氣:“老陳,我知道這段時間你訓練水師也著實辛苦了,可能我福州水師有很多閃光點在這次演練中我都沒有看見。但是這些問題都是必須要馬上著手解決的,不然將來我們會吃大虧。”

陳廣赧然道:“是末將無能,未能讓督帥滿意。”

張儒笑道:“不能說滿意,也不能說不滿意,這八千人如果是跟韃靼作戰,我有自信對付一萬五千人的韃靼輕騎兵。但是要跟海外的人作戰,現在的我,沒有這個底氣。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我們卻一無所知。

一支強大的水師出海,足以應對很多問題,我要的是我大明水師在大海之上所向披靡,而不是處處碰壁。”

陳廣恭敬道:“末將知道了。”

“孟儻,從神機營調三千人到福州水師,等天津水師建立完畢之後,分一千五百人過去。”張儒吩咐道。

孟儻為難道:“督帥,這神機營的人隻有十二團營督練都督朱老國公才有資格調動,屬下傳令的話,怕是不好啊!”

張儒揮手道:“無妨,朱老國公也得聽陛下的旨意,你帶我密信回京,交給朱暉,讓他進宮麵聖,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那麼多了。”

孟坦退後兩步:“屬下遵命。”

張儒神色疲倦的指著肖阿奴道:“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從南鎮撫司調遣偵緝高手,將這些水師將領的家底全部排查一遍。我的人,必須身家清白,否則將來海禁一開,所有事情全部都提上議程,這將變成一個巨大隱患。”

陳廣不解道:“督帥,這些人在加入水師的時候已然進行了排查,為何還要進行排查?”

對張儒的不信任,陳廣心裡很不是滋味。

朝夕相處數月,他跟自己手下的將領關係都非常不錯,如果真的被南鎮撫司緹騎查出什麼,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才好。

張儒解釋道:“朝中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我死。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所以我現在絕對不能死。將來就算海禁大開,也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段,所以水師之中,容不得半點沙子。

那些人想要安插幾個人進入水師,那是十分簡單的事,他們的本事足以將所有履曆資料改變。你要知道,官府的人,都是文官出身。

南鎮撫司緹騎比北鎮撫司緹騎還要厲害三分,他們做事滴水不漏,連善於反偵察的北鎮撫司緹騎有什麼違反亂紀之事,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所以,他們是清楚沙子最好的人選。

我知道你心裡可能不太舒服,但是這也是無奈之舉。你回去之後可以先跟下麵的人打招呼,有人願意站出來,自然是好的,那些不願意站出來的,殺之!”

麵對張儒耐心的解釋,森冷的目光,陳廣再無二話可言。

因為他知道,可能一粒沙子就能夠毀掉一整支水師。特彆是那些將領,更是水師中的重中之重。

訓了幾句話之後,張儒離開了水師大營,而陳廣安排好訓練之後,馬上就召集了所有將領進入帥帳之中。

他生怕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又怕這樣的人不肯站出來,所以他要敲打敲打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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