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該你一個人受傷

2016-02-17 作者: 古手梨花
第50章 不該你一個人受傷

我脫口而出的話,嚇得我直冒冷汗。乍一看那黃布圖上的女人側臉,隻一根墨線勾勒兩筆,要說像誰都能配上對。

隻是在那恍惚的瞬間,仿佛我臉就印刻在上麵一樣。

“好了,你也看的差不多了,回去睡覺吧。”牛忙忙快速的把黃布圖對折起來,往床頭下一放,說著軟話下了逐客令。

我也沒逗留在牛忙忙這裡的意思,回了自己房間,簡單收拾一下倒頭就睡。到晚點時候,總睡不安穩,時不時清醒,艱難的睜開眼皮子,被突然的月光刺到。

我什麼時候拉開的窗簾?

我這人睡眠向來很淺,有點光亮就睡不著覺,睡覺前關窗簾是必備的工作,這窗戶也關著,窗簾是怎麼打開的?

就在我強撐著準備起來拉窗簾的時候,我視線無意識往下一瞟,立馬嚇醒了。

怎麼我枕頭麵上黑了一小團,仔細一看,就跟個人臉一樣!

我驚壞了,這側著的人臉剛好和我睡姿是麵對麵的,就跟他挨著我睡覺一樣!

等等。

我壓著驚恐的情緒再認真盯著那團輪廓看了半晌,心裡像有道暖流在淌著,溫溫熱熱的。

這是人臉沒錯,卻是小孩兒頭顱般大小,不會超過十歲,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一定,一定是小幸運來了。

一想到這,我眼眶都濕了。

我摸著黑漆漆的那團布料,心裡說不出的酸,我到現在都沒跟小幸運說上過話,連他究竟怎麼樣了都不知道。

都這麼多天了,我一次都沒抱過摸過他,哪裡敢想他同現在這樣挨我睡覺。

我彎下腰,臉貼在黑的那塊兒輕輕的蹭,再慢慢閉上了眼睛。

這樣跟組的日子持續四五天了,我盯片場裡劇組人員的身體快盯出個洞來,也沒鬨明白究竟誰是那個撞煞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要是這撞煞人真在片場出事了,我也於心有愧不是。正在我埋著頭盯著人群因行走的動作才能稍稍露出點的腳踝處時,前方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我。

“你犯什麼蠢?”

我抬頭,撞上陸禮承探尋視線,沒來得及駁他話,就被他快步走過來後伸出的右手箍著後脖子,帶出了人群裡。

我快步走時還保持彎腰狀態,陸禮承則抬高手臂像提東西一樣,這姿態要多醜就有多醜,我憋不住罵了他幾句臟話。

他倒是知道這片場魚龍混雜,要保持良好形象,故意裝出涵養極好的樣子,不跟我一般見識,直到把我拉進個角落裡。

壁咚。

陸禮承一下湊過來的臉,放大得我隻能看全他一雙深邃的丹鳳眼。

“你乾什麼?”

“找你算賬。”

陸禮承溫熱的氣息撲在我臉上,癢癢的,我皺了皺臉,還沒說話,他勾唇嗤笑:“真醜。”

我瞪他:“醜你就彆看!”

“我看看到底多醜。”

“……”

沒料到今天陸禮承閒心正好,居然還有空跟我拌嘴,我側頭,往正在拍攝的地方一看,風歌正跟男一號演著對手戲,因經驗不足,NG了一遍又一遍。

又一次NG後,導演帶著三四個人走到風歌旁邊,耐著心給她講戲順思路,倒是沒有平日裡對待其他演員犯錯時的暴戾。

果然地位決定待遇,這話放在哪說都沒錯。

我重新看著陸禮承,心裡挺冷的,像風刮著一樣,淡漠的問他還有什麼事,我要備台詞去了。

“小心那個牛忙忙。”

我一聽,背脊挺了挺,懶懶的回他一句,知道了。

陸禮承似乎不滿意我的態度,左手掌壓著我手貼在我身後牆麵上,重音又強調了一遍:“這牛忙忙家裡是天師世家,到處搜集稀罕物,他靠你太近是預謀的,不要信他。”

我倒真懷疑過牛忙忙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沒料到背景這麼厚實,但陸禮承的話聽著挺紮耳的。

“我跟你非親非故,你要點臉,該知道插手彆人的事很不禮貌,請你少用命令語氣。”

我想抽回我右手,陸禮承手腕上的金屬表帶膈得我手腕生疼,他挺會選的,也知道要避開我受傷的左手。

那指甲刀剜開的傷口正在結巴恢複,長出一塊粉紅色的嫩肉,看上去是側著的彎鉤形狀。

想到這,我挺委屈的。

這種委屈感非常卑微,就像是說出來會讓人笑話,不說又忍著難受。

我霧著眼瞪他:“放手啊,難不成又要用我血了?”

難不成又要用我血了。

陸禮承眼神陰兀,像是恨透了我。

我笑了:“怎麼,你傷我身體,還不準我我說話傷你心了?”

他慢慢的,就把手給鬆開了。

我得以抽回我的手,我動作太快,右手腕掛到他表帶上,起了一層白絨絨的皮,我倒吸口涼氣,陸禮承比我更快的抓回我的手,嗬斥我。

“怎麼笨手笨腳的,不知道輕點?”

我真想撕爛他這惡毒的嘴巴,反駁他道:“誰讓你突然帶塊表在手上,也不嫌沉的慌。”

我暗叨叨兩句,陸禮承卻抿著嘴沒接腔了,我沒太在意,逃離似的跑了。

晚上我想了想,還是去見牛忙忙,陸禮承的話反而提醒我,天師世家,不就說明牛忙忙懂很多。

敲開牛忙忙的門,他依舊帶著那副老氣的黑框眼鏡,他看起來比我更緊張,雙手捂著胸,為難的對我說:“思思,雖然咱們是熟了點,但是吧,我還是不太想,如果你真的……”

我激動的盯著他問道:“牛忙忙,如果我想召個鬼,就是一個小孩子是鬼的,我要怎麼做,你知道嗎?”

牛忙忙一副你剛才嚇死寶寶了的表情拍著胸脯:“具體是什麼小孩兒啊?多大,怎麼死的,家長是誰,生辰八字是多少,照片有嗎,貼身物品呢,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牛忙忙的一通問話,我嘴巴發苦,隻能為難的低聲解釋。

“大概四歲多,沒死但又像是個鬼,不知道生辰八字,沒有照片和貼身物,這些我不知道的話,就不能見他嗎?”

“等等,你說的這話啥意思啊?那你怎麼知道這個小鬼的,咦,你這麼一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你等等啊,我查查書。”

牛忙忙跳著腳往電視機櫃旁的行李箱前蹲下,拉開行李箱後慢慢一大堆的書擠在一起,還都破破爛爛的,一看就跟垃圾堆裡淘出來的一樣。

“你慢著,這玩意我姥爺有說過,我得找著。”牛忙忙一副渾然不想再管我的樣子,我尷尬的站在他房間裡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等了近一個小時,牛忙忙還在翻書,我哈欠連天的,就打算先回房間睡了,在這等也不是辦法,回房間還能陪小幸運睡會兒,想到這,我轉身走了。

結果我剛一出房間門,突然撞上雙陰暗的眼睛。陸禮承身上還裹著浴袍,頭發濕漉漉的,像是才洗完澡就跑過來了一樣。

這形象在重度潔癖的陸禮承這裡,真算罕見。

他怒氣衝衝道:“我之前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我聳聳肩:“沒忘啊,我隻是沒記而已。”

他突然伸手上來抓我,我正準備掙紮,再低頭一掃,渾身一震,怕自己看錯,立馬反手把他左手掌給抓住了,我強拉著他的手翻過來掌心向上。

再看他左手腕上,一道粉嫩的疤痕,像側過來的彎鉤。

位置,形狀,幾乎和我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你……”

我震驚的倒吸口涼氣,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陸禮承臉色淡漠,隻眼珠往側邊斜去,再不看我。

“不該你一個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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