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風歌

2016-02-17 作者: 古手梨花
第135章 風歌

錄音戛然而止,公公最後一句話的每個字就像是刀割在我心上一樣難受。

我幽幽的看向陸禮承,輕聲問道:“有時間能談談嗎?”

他反掃我一眼,冷淡道:“應該沒時間。”

他視線往上掃,落在天花板上,我順著他視線往上望,天台有人?

我一個激靈,護住兩個兒子,見陸禮承準備上去,我也跟在後麵,想留下兩小的讓小白照顧著,可陸長安已經像八爪魚一樣纏在我腿上勢要與我同進退的模樣,沉甸甸的。

我無奈的歎口氣,結果變成一行人都上了天台。

上去後一看,風歌罕見的穿了一身黑色,黑長的頭發紮成馬尾,眼神冷漠的,在掃見陸禮承的時候才微微變了點情緒。

她嘴角若有似無的牽扯了一下,像在自嘲。

“今天的人可不是我招的,都是自己尋過來的,你們不能解決的我解決了,剩下的自己看著辦。”

風歌這翻轉的態度隻叫我大吃一驚,難道她又重新愛上了陸禮承?不對。她好像是,心死了。

“我就過來看看,今天之後,你們自求多福吧。我能多傷一分的,絕不手下留情。”風歌聲音始終不鹹不淡的,可卻透著股淒涼。

她說完似乎準備走了,腳往旁邊邁了一點,又突然定著不動,再轉過來的時候,臉上的淒然暴露無遺。

似乎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下來。她決然的盯著陸禮承看,聲音發顫:“你就沒有喜歡過我一次?隻喜歡我這個人,不為彆的,就沒有一次是這樣的?”

回想起錄音裡公公說到的利用,陸禮承對風歌沒愛?隻是一直在利用她?

幾乎全部的視線都落在陸禮承身上,他表情淡漠,仿佛情緒沒被風歌的激動吵到半分。

真的隻有在不在乎的時候,才會不被另外的人影響嗎?那陸禮承為什麼一開始對風歌護得像心頭肉一樣?

似乎沒經過任何考慮,他便開口答道:“沒有。”

陸禮承話音剛落,風歌瞬間移動到陸禮承麵前,她單手扼住陸禮承喉嚨,眼睛裡的殺意肆起。

仿佛隻需一秒鐘,她就能擰斷陸禮承的喉嚨。

讓他死,十階的風歌隻需要一步而已。

可她的手卻隻貼著陸禮承的脖子,似乎連力道都沒敢落重半點。視線被痛楚煎熬填滿。

她現在的狀態,會不會比她升十階時候還要痛苦千百倍。

“你隻要說沒有利用我,我就放過你。”這一步的退讓,似乎耗空了她全部理智。風歌的表情慢慢變得扭曲,她的執念充盈在眼眶裡。

陸禮承挑眉,手伸向風歌手腕,帶著她的手往下垂,風歌表情愣了一下,又燃起了幾分希望。

動作隻是順從的依著陸禮承,沒抗拒半分。

她想過要殺陸禮承?應該一秒鐘都沒有過。

“你屢次傷我妻兒,我沒準備讓你放過。”

或許女人的心死向來反複。

風歌從絕望到希望,再到絕望的過程隻在這短短十幾分鐘裡。

短時間內的沉默,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明明顯得擁擠的天台,卻仿佛隻剩風歌一個人。

“你早就隻到,你早就知道。”風歌苦笑著轉了身,仰了點頭,望著天,歎聲道:“估計你能動我,肯定會千百次的讓我死是吧?那行,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如果我有一天自殺了,你能彆攔著?”

她居然在向陸禮承詢問自殺的權力?!

陸禮承似乎真的認真在想,半晌後點頭說好。

得到答案的風歌毅然從天台上躍下,似跳在頂層的窗台上又往下一層一層的降。

我走到陸禮承旁邊,光今天聽到的一切都足以讓我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依然沉默著,我卻猶豫後問他:“你利用了風歌,什麼?”

良久,陸禮承才扯著嘴角笑了笑,很平靜的反問我:“我需要利用她什麼?”

言下之意,他並沒有在利用風歌?

“嘖嘖,陸少真是多情郎,既然這樣,思思咱們就先不參合了,彆人家的事,讓彆人自己去理。”

左征過來要攬我的肩膀,手臂中途被陸禮承打掉,他諷刺的盯著左征道:“說起利用女人,我陸某自歎不如,一個男人把如意算盤打到個女人頭上,你臉呢?”

左征似乎也怒了,他還在笑著,聲音卻變了:“那也比陸少覺得不說就不是撒謊,裝出一副良善樣子的好。”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總感覺再爭吵下去會到動手地步。我趕緊兩邊都勸了好一陣,才暫時休戰。

回到房間裡,我怎麼也不敢相信,今天明明是風歌能連係同階獵鬼人對我們下手的最好時機偏偏就這麼放過了,就因為陸禮承不愛她?

雖然得了風歌保證,夜裡躺床上了心思總不安穩。感覺到我的異樣,一雙小手蓋在我眼睛上,隨之而來的漆黑真的才提醒到了我,我居然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兩三個小時。

“你快睡覺,媽媽馬上睡了。”

我把胖小手塞回到被窩裡,怕他感冒,又檢查了下他跟豆豆兩個人的狀況。

“你在想什麼?”

我歎口氣,這小毛孩子,每次都用大人的口吻跟我談話,不知道該不該糾正。

“在想一直理不通的事。”

“你給小爺講,小爺給你理。”他拍了拍胸脯,似乎為他的能力作保證。

我掃他一眼,對著那張肉呼呼的臉,竟然真的開始一點點的把自己的疑惑給說了出來。

或許真的是我被瞞了太多事,到現在還糊塗著,麵前有張沒捅破的窗戶紙,我怎麼都看不到光明天。

陸長安聽完,卻一副很不屑的樣子,嘖嘖兩聲後,在我準備教訓他之前說到。

“這點小事還需要通過小爺的口中才能想清楚嗎?”

小事?

這怎麼就是小事了。

我不服氣的瞪他,挑釁的揚了揚眉。

“牛忙忙叔有牛忙忙叔要的東西,左叔有左叔要的東西,而我老爹也有我老爹要的東西,但東西隻有一份,都不讓,就隻能搶了,但你又動不了我,我又動不了你,就先按兵不動。”

我噗嗤一笑,雖然說的粗糙,但似乎是這麼個理,眼瞧著我們母子三個成了這群人手中的香餑餑,誰都想爭。

包括公公在內。

誰爭了,另幾方就拉幫結派的護著,再誰搶了,其餘幾邊總會鬨出動靜來攔。

所以到底是現在我和我兩個兒子,都在於這幾方勢利的均衡下安穩活著。就好像偷來了幾天時間活命一樣。

但都是打著情的幌子,圖自家的利。多可笑。

到目前為止,仿佛誰都能依靠著,但誰又都信不過。

我腦子裡的淩亂被解開許多,又低頭認真的問陸長安,那媽媽該怎麼辦。

“你得幫我爹啊。”陸長安似乎挺著急的,沒想到我會是這麼個問法,想來我應該在這個問題上有很肯定的答複。

他急著糾正我的三觀,很嚴厲的說道:“夫唱婦隨,夫唱婦隨!你得幫我爹知道嗎。”

“那我是你爹媳婦,那我是你什麼?”

陸長安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轉溜,憋紅了臉,不說話。

“你說說,你說了我考慮幫幫你爹。”

陸長安突然把頭埋進被窩裡,過了好幾秒,才從被子裡傳出一聲悶悶的聲音。

“媽媽。”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真切的聽陸長安這麼叫我,就像要把我的心給化開了一樣。激動的直想掉眼淚。

豆豆似乎被吵醒,迷糊的睜了睜眼睛,含含糊糊的說出的第一句話,也是媽媽。

這樣就夠了。

至少我還有兩個真誠貼我的兒子。

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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