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將死

2016-02-20 作者: 古手梨花
第139章 將死

晚上總算隻剩下小白和兩個小的,我拉著小白緊張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小白,你們獵鬼人感受痛苦是什麼樣的?就比如正常打鬥後的狀況?”

小白認真回想後回答:“身體被痛苦折磨的感覺一點不少,但恢複比常人快數倍,因為體質特殊,會在打鬥中很快吸取經驗,為下一次做儲備。”

小白輕描淡寫的描述,說得我熱血沸騰,她話語中的一字一句,又跟我晚上在老廟的經曆何其相同!

我把自己的顧慮對小白一說,她鼓了鼓眼睛,明顯有些不信,卻又說得很隱晦。

“思思,獵鬼人的入門,是需要儀式的,首先需斷食三天,清空體內汙濁,再以老井水清洗身體,剃發,斷甲,刺身。獵鬼人講究的就是個乾淨,傳言人呼吸的就是濁氣,在入門當天一定隻能剩最後一口活命氣,才算進了門。這是獵鬼人入門少不了的開始步驟。”

小白的話無疑像一盆潑過來的冷水,她說的這些,我幾乎算一條沒具備過。

隻剩最後一口活命氣?我倒是經常差點被折騰死。

但我不死心追問道:“就沒有半路出家的獵鬼人?”

小白搖了搖頭,沒有。

不是不信小白的話,可我也相信自己直覺,在打鬥過程中我的轉變是真實發生的。

難道是我誤會了?

我隻好先壓抑住心中猜想,在穿上躺了一天就養好了精神。可沒人相信我已經痊愈,逼迫我在床上又躺上兩天。

這更堅定了我心中信念,我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已經在走獵鬼人的路。隻是我不知道,我周圍的人也不知道。

但這無疑是顆種子,在我心裡埋下了根,我堅信自己能找到證明的時機。可就算我著呢的是獵鬼人,我又是幾階的?

身體明明恢複了,卻被強逼著不能下床,每日送飯都是輪流來。

上午進來的左征,把飯放在小方桌上,靜靜的看著我吃相,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你知道陸家出事了麼?”

我差點被米飯嗆進喉管裡,猛的咳嗽,不忘打量左征表情。

他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是不是現在我說什麼思思都會想一下是不是假話?陸少的母親,今天又活了。”

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真噴飯了。

“你婆婆雙生詛咒沒破,是牛忙忙用硬塊加你婆婆的骨灰,又重新複活了一個新的出來,新的婆婆依然保有從前記憶,甚至身體也跟之前一樣。”

之前一樣……沒有雙腿,沒有右手麼。

我忍著惡寒,去看左征的眼睛,又問道:“那陸禮承呢?他是去牛忙忙那了?”

難怪今天上午該他送飯,居然換成了左征。

“嗯,去接她了。”

一想到要重新麵對這婆婆,我就頭大。

雖然真正的婆婆是留在閣樓上的那個,可這一尊依然有自我意識,身體情況還這麼糟糕的情況下,保不齊會出什麼岔子。

我叫來兩小的,對他們先做好思想功課。

“等一下會有個老婆婆來,她身體狀況不好,你們兩個不要不禮貌表現出驚訝和不耐煩的樣子,這樣會很傷人的,老婆婆變成那樣她自己也很難過,所以你們要偶爾鼓勵她,也不要招惹她生氣,知不知道?”

兩小的不知道真的聽懂沒有,同時點了點頭。

我還不放心:“媽媽相信你們是好孩子,所以媽媽放心你們的任何事,因為老婆婆身體不好,可能脾氣很大,你們受委屈了就來告訴媽媽,但不要跟她計較,你們不用擔心是自己做了錯事,也彆太傷心,知道嗎?”

交代完後,盤算著陸禮承差不多要回來了,我不放心的趴在窗台上看,果然看到輛黑車停在門口,陸禮承下車後又彎腰溫柔的把裡麵的人給抱出來,放在司機拿出來的輪椅上。

我居然開始緊張起來,聽到大門哢嚓的聲音,對上陸禮承視線裡滑過的疑惑,主動尷尬的打起招呼來。

坐在輪椅上的婆婆注意到我,臉色淡漠,似準備張嘴罵我。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稚嫩的聲音先說了話:“奶奶可真年輕漂亮,我想抱抱奶奶。”

說完陸長安小跑過去,小手環在婆婆的身上,一臉幸福的模樣。

他身高不夠,隻能勉強抱著婆婆的胳膊位置,卻絲毫不介意。

我一看,一臉黑線,這小子演技是跟誰學的,真浮誇。

豆豆見陸長安這樣,也趕緊有樣學樣,跑到婆婆另一邊抱了上去。

說實在的,我沒想到自己這兩個兒子能這麼貼心,感動驕傲的情緒抑著,更擔心了起來。

婆婆傷成這樣,情緒肯定很不穩定,她原本就是個不好對付的主,突然遇上這狀況,疲倦不堪的臉上寫滿了詫異。

我怕下一秒婆婆變臉臭罵我兩個兒子一頓,到時候我要作何反應。誰知道婆婆的臉色突然變得柔和,眼眶裡的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她哭了?!

這麼一哭,我反倒不知所措起來。

陸禮承沉聲的叫開兩個孩子,推著婆婆進了房間裡,過會他從房間出來,皺著眉峰看我:“誰讓你下床的?”

“我好了!”

為什麼就沒人信我的話!

關鍵見陸禮承過來,兩小的還主動讓開條道,我退無可退,隻能被陸禮承環抱起來,走回房間,扔床上去。

他幫我蓋好被子後要走,我一把抓住他手心,還是那麼涼,像凍過的一樣。

我忍著心裡的怒氣問他:“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你究竟出了什麼事?你手這麼涼,是不是真的快死了?你不想活了?”

陸禮承不說話。

我急了:“行,你不說話是吧,那好,你要死你就去死,你死了我們的陰親是不是就不作數了,那我可以重新找男人了吧,你死了我馬上再找一個!”

我話還沒說完,陸禮承冷颼颼的視線像尖刀戳來,他凶狠的扣住我下巴,一點不留情麵道:“找下家?你做夢,就算我死,也拖你一起下地獄。”

他這話說得我心裡沒準。好像他暫時死不了,又好像他死了真要把我拖下水一樣。我正了正神色回答他:“我不能死,我要好好活下來照顧我兩個兒子,看他們成了人有自己家庭才能死。”

不知道我說的那句話震驚到了他,他鬆開了手,冰涼的之間貼著我臉頰來回滑動,再喃喃道:“我也不能死,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我咬牙忍著想哭的情緒,低吼道:“那你還不趕緊說說,這段時間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手越來越涼?是不是快死了?”

在麵對陸禮承說話的時候,我學不會委婉也不想委婉,我就要他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他眼睛裡滑過幾分哀傷,卻又拉扯了個笑容,淡淡說道:“嗯。快死了。”

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像那一刻停了呼吸一樣。可張嘴要說的話,竟然是心裡響起的另一個聲音。

“你想以死贖罪?想得個解脫?你做夢。你生來就是為了洗罪,你現在留下個爛攤子要去死,問過我沒有!”

陸禮承似沒料到一般,猛抬雙眼,他緊握我的手,眼睛裡有化不開的眷戀,他痛楚的喊著我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聽得心裡泛酸,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然而陸禮承已經收起了情緒,站了起來,說要去看看婆婆,就出了房間。

晚上我好不容易能借機洗個澡,卻忘了拿乾淨睡衣,連叫了兩聲小白後,浴室門開了,她拿著睡衣放在台階上,卻突然“呀”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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