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反複觀察這裂口,隻差一點就能露出手的位置,到時候我再補上兩刀,似乎就能斷開一條胳膊。
我咬緊牙關,看來最後一下無論如何都要挨了。
我提起輕舞,往裂口處重砍三刀。無意外的一個狠勁打在我身上。這次我撲倒在地,一嘴巴的血腥味道。
這次我估計是某個內臟器官破損掉了,我吃痛的抿了抿嘴,鐵鏽味更重了。
當我激動的轉過頭,想看裂口到底有沒有更大時候,一張放大的臉貼著我鼻尖而來,黑漆漆的一張臉,什麼都看不清,隻有一雙犀利的眼睛,直直的貼麵看我。
他渾身散發的寒氣像拉我貼在冰塊上一樣,我凍得直打哆嗦。
是個人,可又不是個人。
我心狠的一沉,思緒飛轉,用最後的力氣抓緊輕舞,朝前麵刺去。
似乎早預料到我的動作,他突然朝我肚子上狠砸一圈下來。我痛得眼前一黑,回過神來的一秒,立馬回踢一腳,不知起作用沒有。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幾乎認定我肯定會死在這裡,但我意識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敏銳,身體上的疼痛沒有消失半點,卻加重了我的心底裡詭異的興奮感。
這種煉獄般的折磨,隻要沒讓我吐出最後一口氣,我就要繼續活著!
這人還沒動作,我趕緊又補上兩腳,小腿骨伴之而來快要擰斷的痛感,是這人用手在折我小腿?
我趕緊握著輕舞,又往前刺,這人從我身上躲開,也讓我有了喘息的機會。
等我在看站起來的這個人時,驚的臉色一變。
這哪裡是個人,黑漆漆的更像是個完整的人體雕塑,隻有那雙眼睛才像是活人的,隻是一直不眨眼,鼓鼓的瞪著。
我意識到不對,再看眼泥像位置,那手的地方裂開了個大口,這玩意就是從這泥像裡出來的?
想起找到輕舞的亂葬崗,從水底出來的鬼差,總感覺這玩意跟那十有八九是差不多的。隻是厲害了不少。
那時候我還能勉強應付的鬼差幾乎沒有意識,隻用揮刀砍就好了。
這玩意似乎跟鬼差有一點相同,他不會主動躲避我的攻擊,隻是通過攻擊來擋。可是這玩意的攻擊力又是十個鬼差加在一起所不能企及的。
但至少現在了解到了他弱點,我盯著他身體又看了一遍。見他用那雙詭異的眼睛也在盯我,心裡就不舒服的很。
再等下去不是辦法,我主動提起輕舞刺去,知道他不會躲,我第一目標就是心臟位置,這玩意真的沒有躲,卻抬起腳一腳朝我踹來。
我反應快了不少,躲開了他的攻擊,但他順勢邁前一步,手刀朝著我脖子砸來。
我快速彎腰貼臉躲過,感受脖子上傳來的風速,捉摸著要是吃下這動作肯定傷到我脊椎,直接癱瘓在這。
我繼續跟這玩意糾纏,在漸漸的動作下,我詫異的感覺出自己身體的變化,不僅速度更快了,攻擊的動作也越來越嫻熟。
剛才身上快要我命的疼痛也漸漸消失,一想到這種改變,我頭皮發麻,心底有種遏製不住的快感。
我使用輕舞的嫻熟程度正在猛然上漲!
漸漸的,我的動作似乎比這玩意還要快上一點,我緊握的刀尖又朝像他胸口位置,當他又想踹我的時候,我提前預知,瞬間站到躲避位置,目標隻有一個。
心臟。
仿佛瞬間安靜了下來,當刀尖刺進肉體後那一瞬的割裂感,伴隨著刺進血肉裡的暢快。
我眼睜睜的看著刀尖直直的沒入這玩意的心臟裡,他動作停了,我卻咬緊牙關繼續重刺而去。
我贏了。
是我贏了。
那玩意一直沒再動過,隻站在那裡,我抽回輕舞,眼睜睜看著像是靜止了一般的畫麵,感受這一刻的暢快,和身體又漸漸恢複而來的痛楚。
這兩種複雜的感覺交織在我胸口,激得我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我擦了又擦,像擦不乾淨一樣。
索性就不擦了。
流了會兒眼淚,我繼續正視這玩意,我試著提起輕舞再補上一刀,沒想到輕舞再砍到這玩意身上的時候,輕鬆了許多,竟一刀隔開了他整個身體。
我眼睜睜看著斷開成兩半跌倒在地後慢慢消失不見的情景。
我深吸一口氣,回望空掉的泥像。我成功了。
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走回到老廟大門口,拉開不知何時關上的門,引上兩雙同時射過來的擔憂眼神。
剛才想哭,我現在卻極度想笑,刺耳的笑聲尖銳的像指尖刮在黑板上。
可我停不下來,我停不下來。
“我成功了,我能保護我兒子了,我能保護所有人。”說完我眼前一黑,再之後的事情,又渾然不知了。
我似乎又進到夢裡,還沒醒過來,我見到了輕舞,身體變得一點不難受了。
輕舞正對著我,以一種微微讚許的語調說道:“想你會成功,沒想到這麼快。”
聽到彆人的誇獎,我怎麼可能不激動,我趕緊期待的問他道:“輕舞姐,那我是不是可以駕馭你了?”
一時間裡,輕舞沒說話,我心跳加快的等,結果輕舞沉聲道:“輕舞姐?”
她突然朝我靠過來,幽幽問道:“誰告訴你,我是個女的。”
“……”
什麼,輕舞,居然是個男的!
我徹底懵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消息足夠我吃驚,可是現在來不及思考這個,關鍵在於我和輕舞的關係。
我仰著頭,認真的等著他答案,輕舞噗嗤一笑,伸出手來,貼著我耳朵,慢慢幫我整理耳垂邊的亂發。
下一秒,他竟然直直的朝地上半跪下去,雙手抱拳,朗聲道:“今後我輕舞,歸屬於主上,為主上所用,護主上周全。”
輕舞的聲音像天籟,說出的話裡的每一個字仿佛都打開了一直壓在我身上快喘不過氣來的枷鎖。
我有了輕舞,有了輕舞之後,我能守護我兒子了。
這種欲哭無淚的激動,讓我暫且忽略了輕舞對我的稱謂,為何是主上。
我睜眼醒來的時候,又回到了熟悉的床上,幾雙眼睛同時朝我盯過來,無一例外不是關心的。
我趕緊勉強撐起個笑容,想告訴他們我沒事,但身上傳來的舉動,我甚至覺得自己身體已經廢掉了。
好在陸禮承似乎捕捉到了我的想法,冷聲道:“你身體沒事,醫生看過了,說要靜養一段時間。”
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沒事?我挺詫異的,可是我身體的疼痛折磨,又不像沒事的樣子。
為什麼我的恢複能力,和感受疼痛的感覺無比清楚,就好像……
“小白,你留一下,其他人都出去一下,我想換件衣服。你們等會再進來吧。”
我說完,其餘人都沒動作,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我一個個的瞪過去,還是沒理我。
結果我歎口氣,無奈道:“五分鐘,五分鐘就行。”
又是悄然的幾秒鐘過去了,陸長安先捂住了眼睛,嘟囔道:“小爺不看。”
豆豆見陸長安的動作,有樣學樣,也捂著眼睛道:“不看不看,豆豆也不看。”
我見陸禮承和左征的手臂似乎都要抬起來的意思,真是夠了,我趕緊嗬斥住,不想看到我難以想象的滑稽場麵,隻能鬆了嘴道:“算了,去給我弄點吃的行吧,我餓了,想吃東西。”
這下才有人從房間裡退出去。雖然醒了過來,可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就好像我的身體正在悄然的改變一樣。
一種似乎是我駕馭不住的改變,卻足以讓我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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