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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4 作者: 對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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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誕道:“劉衛士令,在你看來,這天下何時才能恢複平靜?”劉啟眨了眨眼,看著周圍的人都這麼看著他,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何劉誕的思維是這麼跳脫!不過實話總不能說出來,一亂百年多,最後連漢族血脈都雜了不少,許多胡人衣冠一變就成為了漢人,如隋楊,如李唐。看似隋楊李唐時胡搞成風,但想想他們本為異族,這一切都好理解,說實在的,唐高宗看似荒唐,實則是異族的風俗在此,父親死了除了生母其他的都是新單於的小老婆,武則天上位自然有著十分有利的先天“因素”……

劉啟喃喃說道:“這可不好說,或許數年,或許十年,或許……”劉艾起了興趣,說道:“這又有何說法?”劉啟一愣,本以為是推脫的說辭,反而引得眾人好奇心更多,猛然醒悟到,這個年代所謂的文人聚會,若在盛世自然是詠詩戲美,若是亂世,這更不用說,自然是憤青發牢騷了……

劉啟眨了眨眼睛,看著貂蟬也有些欣喜的看著他,心頭一急,胡亂說道:“若是朝堂平穩,眾人眾誌成城,憑著高祖當年所占的基業,東聯陶徐州,北麵有劉幽州,南麵有劉荊州,未免不能還一清平盛世!”劉啟說的很俗,實際上也是當時士人的看法,儘管董卓的名聲再差,儘管很多大族都拋棄了他,但隻要朝堂不出亂子,統一天下最高幾率的就首選董卓……

劉範道:“十年呢?”劉啟眯上了眼睛,指了指南麵,說道:“宮亂,等到陛下行了冠禮的時候,袁家會是大漢的棟梁!”話雖然說的很少,但這些人沒有蠢人,自然能聽得懂。宗正清歎了一聲,說道:“也是!有相國,自然是沒袁氏!”劉啟歎道:“儘管如此,可陛下成了東周天子……”

劉艾道:“那又何妨!一世二世過不了三世!袁家雖然名聲到了頂峰,但如今的世道變了,這套規則卻不適用於現在!“劉啟一愣,隨後想起,東漢皇帝確實在小的時候成傀儡,然後奪過權力,等到三十留下後代接著嗝屁,仿佛是一條規律一般不容打破,真要論起來,袁紹的年紀確實比劉協要大很多,難怪劉艾不是太擔心……

劉誕有些嚴肅的說:“最後那個呢……”劉啟眨了眨眼睛,擺了擺手,隨後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但劉誕更急了,因為劉啟的筷子夾得是一塊鹿肉……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劉遷的《史記?淮陰侯列傳》這席上的人都讀過,自然知曉這其中的意思。劉艾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想到萬一出現了這其中的場景,就感到後背濕漉漉的,甚至想到死後如何麵對先祖……

貂蟬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說道:“啟!這個不能吃!容易上火!”小妮子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可怕的席麵上,顯得非常“嘹亮”。劉啟笑嘻嘻的把那塊鹿肉放了回去,確實,那玩意兒壯陽效果太好,他可不想為了一時的歡愉而失去了修行的根基。

劉艾等人沒有責怪貂蟬突然說的話,甚至心裡還有些小感激,畢竟這“冷場”又重新熱了起來,甚至劉誕還笑眯眯的說:“吃吧!家有溫柔鄉!”好吧,無論何時何代,帶色的笑話總能引起男人的共鳴,儘管他們嘲笑的對象是一位十三歲的孩子……

劉範沉吟了兩句,說道:“我有件事兒,想托劉衛士令!”劉啟說道:“不敢!若是分內之事,自當力不容辭!”劉誕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小孩子,先前的分析算是驚人,難怪李儒董卓會挑他……如今大哥托他,聽他的話,就知道是一個滑頭,口號嘹亮,啥米叫“分內之事”……

劉範沉吟道:“我四弟和劉荊州打了半年,如今該停戰了!”劉啟眨了眨眼睛,這件事兒,他算是知道內幕,在董卓李儒的有意縱容下,劉啟得到了開火權自然是恨不能多搶地盤,不過嚴格說起來,這兩家目前都算是董卓的同盟……

劉啟故作“遲疑”的樣子想了一會兒,說道:“啟儘力而為,不過這可不能保證結果……”劉範道:“隻要你在陛下麵前說兩句就是了!”劉啟一愣,隨後想起,劉範就是看中他和李儒是翁婿才這麼說的吧,反正有事兒也挑不到劉範的頭上……

儘管被人“利用”有些不爽,不過劉啟還是點了點頭,反正隻是傳句話,畢竟他絲毫不清楚在曆史上究竟有沒有這個事,他隻知道,等到劉表死了,荊州依舊沒劉啟的份兒……

劉啟吃得很飽,牽著貂蟬的小手就回了家,至於劉和自然是被笑的有些陰森的劉範兄弟請到了劉誕家,不經意間,某位相貌清奇的矮子悄然登上了曆史舞台……

劉和隨著兩人進了劉府,他卻不知道自己被那倆兄弟當成了“小白兔”。劉和皺著眉毛,說道:“仲休,你府上仆人太少了吧!就算是要節儉,這麼大的府邸,幾個人能忙過來麼!”劉誕眨了眨眼睛,看著這個空蕩的院子,臉上露出一幅悲天憫人的表情,說道:“如今國家艱難,我輩自然是要節省……”

劉範看著自己的弟弟不停地“胡扯”,若是他不知道內情,恐怕也得被騙了。劉範劉誕兄弟雖然官不高,不過他們既為宗室,又算是“人質”,董老大自然表麵功夫做得漂漂亮亮的,不僅提供房子,就連傭人侍女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劉和不清楚這其中的“內情”,自然是被感動了。劉誕神情一肅,敲了兩下門,說道:“子喬在麼?”劉和趕緊打起精神,隨後兩眼仿佛冒火一般盯著這關得緊緊的房門。

“嘎吱”一聲,門開了,一位長相有些猥瑣的男子開了門,“哼”了一聲,說道:“是仲休啊!”劉和感到天雷滾滾,世上還有人能比他還“醜”麼,矮矮的個子,大概也就六尺出頭,古銅色的皮膚自然評分又降了不少(漢朝酷愛小白臉),臉長得也有些奇葩,鼻長頦短,兩隻眼很狹窄,但有些大的腦門令頭部顯得很不和諧(正常完美的臉是三等分的,以眉間、鼻根所在的兩條水平線為分界線)。

張鬆看到劉和那個樣子,臉上出現了一陣紅色,“哼”了一聲,轉過頭進了屋。劉誕咳了一聲,劉和儘管很不滿意,但還是說道:“某姓劉單名和,字子德(杜撰),見過先生!”張鬆點了點頭,跪坐在案幾旁,一股益州腔襲來:“張鬆,字子喬!”

劉和皺了皺眉毛,顯然是沒聽懂,這就要說起口音了,劉和呆在洛陽的時間長,自然說的偏向官腔,士人要是有出仕之心的,最起碼雒陽口音就算不會說也得能聽懂。劉範咳了一聲,又給他“翻譯”了一句。場子很冷,隻能聽得到木柴在火爐裡燃燒的聲音。張鬆有些不耐煩了,站起了身子,隨手拿過一卷竹簡,有些冰冷的眸子盯著劉和一眼。

僅僅不到一刻鐘,劉和就忍不住了,說道:“敢問先生來長安是?”張鬆皺著眉毛,說道:“遊曆!”儘管這一次的雒陽話說的很彆扭,但劉和終於算是“能溝通”了,心中算是好受些。劉和道:“不知先生……”

張鬆聲音有些冷,說道:“叫我子喬便是!”劉和道:“子……子喬精通何經?”張鬆將手中的竹簡放下,看著劉和道:“要辯經麼?”劉和望著那有些生氣的眼睛,猛然覺得心中有些慌亂,忙開口道:“不是……”

不得不說,劉和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就連劉範都看不過去,哪有身為麵試官反而被人壓住氣場的樣子……劉範說道:“子喬,子德的父親是劉幽州,此來特為拜賢!”

張鬆的眼睛掃著劉範兄弟兩人,本有些滑稽的鼻子動了一下,聲音也有了暖意,說道:“幽州麼?”劉和點了點頭,說道:“如今難民異族眾多,官員有些不足,和也想為父分憂,這不,今次來長安,順便尋些人才!不知子喬擅長何物?”

張鬆晃了晃腦袋,說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劉範看了劉誕一眼,顯然知道張鬆如此回答,不禁露了一絲笑意。說到底,在這兩兄弟眼裡,張鬆,一狂生耳!

這就不得不說,所謂的相人術了,儘管在漢代很流行,但真正能學到家的沒幾個。相人術除了相麵,更是相心!對於一般俗人就不多說,對於有些奇類的人來說,相士要把握住“二尤”才不會走眼。所謂的“二尤”,就是“尤妙、尤虛””,前者用現代話來說就是“內在美”的人,或許長的醜,但是有真才實學的,在漢末就有兩人,一為張鬆,一為龐統;至於後者,就更容易理解,就是個大草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型代表。

可惜這三人都是半調子,看著張鬆的麵兒,就先否定了一半,狂言一出,剩下的信心也沒了。劉和狠狠地瞪了劉誕一眼,然後小心的掩飾了起來,可惜,被心思敏感的張鬆看在心裡……

張鬆長得不好,說是自負,實則有些自卑,這種人看似“天上地下唯吾獨尊”,其實最在意的反而是他人的看法,也就是說,這種人其實是最好“拉”的,你隻要把他哄高興,家族也不反對,手裡頭也有資本,這個人一般就跟你走了……

劉和沒有看出張鬆有些不愉,事實上,他那張臉本來就有些“不愉”樣……劉和想了想今日劉啟的“三言論”,就說道:“你對大漢江山怎麼看?”張鬆冷笑一聲,說道:“不過是七國故事,天子能保住皇位便是大幸!”

這一席話說的眾人都很不高興,張鬆卻仿佛沒看到,伸出手指數了幾下,說道:“關中董卓、益州劉啟、荊州劉表、汝南袁術、徐州陶謙、冀州袁紹、幽州公孫瓚,不是七國又是什麼!”劉和“哼”了一聲,說道:“關東的聯軍也有十五路,更不用說還有我父親……”

張鬆用看白癡的眼神望著他,說道:“喬瑁等人皆袁氏故吏,非袁紹即袁術,至於劉幽州,守門……早晚必為公孫瓚所滅!哼!內聖外王,聖在何處,王在何方!有恩無威,幽州所謂的興盛,僅會引起他人的貪婪!”

張鬆仿佛沒注意到劉和的臉已經成了醬紫色,清冷的聲音響起:“董卓徒居朝堂,看似最強實則最弱,輕易寬恕了皇甫嵩就知道他必死於宵小之手!劉益州、陶徐州,守成之人,不足為慮!公孫瓚一介武夫,隻能在幽燕稱雄!得天下者,必為袁氏兄弟或劉荊州!”

張鬆看著目瞪口呆的三人,哼了一聲,出了門,他覺得和這三個蠢人聊了這麼長時間簡直就是恥辱,若不是劉範兄弟是未來頂頭上司劉啟的兄弟,他才不會留下……(注:劉表單騎平荊州在當時被認為是有英雄之氣,有明主氣象,所以像荀攸得知無法去巴蜀後,就留在荊州)

人的第一印象不得不說是個奇妙的東西,張鬆長得醜僅僅是先天因素,儘管他的言論十分驚豔,但仍舊改不了那個有些猥瑣的矮子在人心中的印象。同樣為醜鬼的劉啟,臉上的花紋難看得很,但他讓劉協身體變得更好,這就足足令不少沒見過他的人對他心起好感……

劉誕望著案幾上的書信,鬼鬼祟祟的笑了一聲,果然,劉和來之後,張鬆終於還是走了,心傲之人忍不了“俗人”的蔑視。劉誕自嘲的一笑,隻要能把這位打發走,就是成為“俗人”,他也認了……

李儒又一次把劉啟叫道了李府,當然並不是因為這日上午,劉啟向陛下提了兩句,引得小皇帝下了一道調停的聖旨。李儒看著劉啟,笑眯眯的說道:“長安悶不悶,想不想出去走走?”劉啟有些稀奇的看著他,說道:“叔父,您這話怎麼說?”李儒喝了一口茶,說道:“冀州袁紹上表自領州牧,陛下賜了一道聖旨!”

劉啟搖了搖頭,說道:“袁本初算是叛逆!”李儒一臉怪笑,說道:“你真這麼認為?”劉啟不自覺的將身子往後倚了倚,儘管身後是空氣,說道:“難道不是麼!”李儒歎了口氣,說道:“不管這是不是你心中的話,我都當做沒聽過!你是你,我是我!”劉啟有些愣,隨後聽得李儒笑道:“我跟你說這些算什麼!你這個豎子,要敢對婉兒不好,我先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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