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消失的衣服

2016-04-29 作者: 鬼九
第7章 消失的衣服

劉伯帶著我回到殯儀館,囑咐我千萬彆出門就一個人急匆匆的出了門。

本來我是想要跟去的,這個地方著實有些瘮人。但是劉伯隻是吞吐了幾聲,故意裝作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似的,麻利的大步流星出了門,說是要找個人。

我心裡明白,他應該是去找人問百花路23號了。

一個人待在房子裡,外麵寂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趴在桌子上伸著腦袋瞅了一眼外麵,正眼一瞅就是殯儀館的大門,煞白煞白的牆壁上寫著黑色的大字“殯儀館”,乍一看感覺像是一條黑漆漆沒有儘頭的通道一樣,嚇得我連續喝了幾口白酒壯了壯膽。

我來縣城也沒幾年,對百花路不是很了解,聽說在我剛進門的城南好多路因為重新規劃給拆了,不過具體老百花路是哪一塊,我一直沒啥印象,甚至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百花路。

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百度了好一陣子,也沒有百花路的任何線索。

“對了,看看網購的地址。”我蹭的從床上坐起來,手頭麻利的翻開購物客戶端看了全部訂單。

“怎麼會……”

我倒吸了口涼氣,不停的刷新頁麵,但是壓根就找不到帆布鞋的訂單,可是我明明在這個地方買了貨,怎麼會沒有訂單?

難不成這物件真的有問題?

老八!

我心裡咯噔一聲,肯定是老八,趁著我睡覺把訂單給刪除了。既然是假老八,那麼刪除訂單的原因肯定就是為了防止我找到這個地方。我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腦門,那會順手燒掉了包裹外麵的訂單,否則上麵不光是地址,甚至可以找到手機號碼。現在為止能夠知道的恐怕也就是地址了。

不過從劉伯的話裡隱隱可以猜到,百花路這個地方很是隱秘,而且……不可能隻是因為道路規劃給規整的。

劉伯去了好一陣子,等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外麵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人影。

殯儀館門口的門燈忽閃忽閃,隨時有熄滅的可能。我壓根不敢看外麵,連忙將窗簾拉上,然後繁瑣了門躺在床上,音樂開到最大聲,生怕自己半夜聽到殯儀館裡麵傳來什麼怪異的聲音。

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了,劉伯的敲門聲把我叫醒,麻利的跳下床開了門。

劉伯眼睛黑漆漆的,應該是熬夜了。

“大成子,昨晚上沒發生什麼事吧?”劉伯一鑽進屋子,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問。

那個時候腦子還有些蒙圈,木訥的搖了搖頭:“沒啥事兒。”

他大喘了口氣,翻了個白眼指著我:“趕緊麻利的穿褲子。”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光著膀子,全身就穿著一個褲衩,怪不得一翻起身就覺得後背哇涼哇涼的,褲襠子直鑽風。

嘿!

本來是穿好了和劉伯出去吃早飯,可不就發生怪事了,一轉身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哪有我的衣服褲子。

嘶……

我的後背突然間爬上一股寒氣,嘴皮抽搐了幾下:“劉伯,衣服褲子不見了。”

什麼!

他的眼睛突然一抬,閃過一道驚慌:“轉過身我看看。”

我剛轉過身,他猛地拍了一把大腿,撂下一句等著,然後出了門。

我扒拉開窗簾一瞅,外麵竟然下了一層厚厚的雪,而劉伯卻直奔殯儀館大門竄了進去。我的目光猛地一縮,雙腿凍的發顫,去殯儀館裡麵的地方怎麼會有三串腳印,兩處已經被雪覆蓋了一些,一進一出,腳印很規整,像兩條平行線,根本不像是人踩出來的,而且腳印的另一頭竟然是這屋子。另一串就是剛剛劉伯踩下的腳印。

難道昨晚我去殯儀館裡麵了?

不可能!

我如果真的去殯儀館裡麵我怎麼會不知道,而且為什麼我身上的衣服被扒拉乾淨了。剛才找衣服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細想,昨兒我躺在床上壓根就沒有脫衣服。

難不成衣服在殯儀館裡麵?

我渾身一個哆嗦,身體直挺挺的扶著凳子撐著,想要衝出屋子去殯儀館看個究竟的時候,卻看到劉伯黑著臉從大門裡鑽了出來,手裡還拽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看塑料袋鼓起的程度,應該是我的衣服褲子無疑。

哐啷!

我右手一個哆嗦,將桌子上的鐵茶缸子打翻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音嚇得我身體瞬間軟了,一股冷汗順著額頭落下,感覺頭皮縫裡麵都出一股冷氣來。

劉大爺幾步就鑽進了屋子,一腳將門給關上,然後把手裡的黑帶子扔在地上。袋子順勢被甩開,從裡麵滾出幾樣東西。

“我……我的衣服!”

我蹲在地上準備撿起來的時候,劉伯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眯著眼睛搖了搖頭:“彆動,這衣服不能穿了。你這娃娃中的活人祭實在是厲害,連殯儀館這種陰氣極重的地方都掩蓋不了,而且還給那玩意辦了件好事。”

“啥好事?”

“衣冠塚!”劉伯看著地上的衣服,掏出煙鍋點著吸了一口,“剛才這衣服是在殯儀館九號冷藏櫃裡發現的,折疊的很整齊,還有你的幾簇頭發被黃紙卷著。關鍵是裡麵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兩隻鞋子。”

“什麼鞋子?”一說鞋子,我的眉頭重重一跳,腦子裡蹦出那隻紅色繡花鞋來。

“一隻右腳高跟鞋,一隻左腳繡花鞋。”劉伯嘟囔了一聲,“就地燒了。”

高跟鞋,繡花鞋!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這兩隻鞋子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九號冷藏櫃裡麵。難道那天來鋪子裡修鞋子的女人就是三公裡處的女屍?而左腳繡花鞋不是在我鋪子裡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怎麼會去殯儀館裡麵!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搖晃著腦袋,退到床上坐下,雙手緊緊地攥著床單,掌心已經滲出冷汗來了。

“從外麵的腳印大小來看,不是你自己進去的,而是被什麼東西背進去的。”劉伯敲了敲煙灰接著說,“這地方我待了幾年,怪事不少,不過也沒這麼離奇的事情。我估摸著應該是個女人,一隻腳穿著高跟鞋,一隻腳****。”

是她!

我蹭的站起身來,眼睛透過窗戶盯著地麵上的腳印,腦子裡滿滿的全是那個修鞋的女人,還有三公裡處動態的腳:“肯定是三公裡處的那個女人,王婆娘的女人王二燕!”

劉伯站起身綱要說話,卻擺了擺手,嘟囔了一句算了:“不管是誰,衣冠塚很麻煩,也就是說半年後你的下場就是躺在九號冷藏櫃裡。這事棘手,棘手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得先趕緊找到百花路23號才行。”

我一個激靈,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對對對,劉伯你昨晚一晚上沒回來,是不是找到什麼線索了。”

他點了點頭,收拾好地上的衣服出了門:“我先把這些東西處理掉,然後去你鋪子裡給你帶幾件衣服來,完事兒我們就去找人。”

得嘞!

劉伯出了門,然後折回來敲了敲窗子,囑咐我一定不要出門。

沒一會兒劉大爺就提著幾件衣服鑽了進來,我迅速的穿好:“那些衣服……”

“臟東西碰過的物件,燒了。”劉伯穿了一件棉大衣,順手在口袋裡塞了一把燒紙,“走,今兒要去一趟鄉下。”

劉伯帶我去的地方是我們縣城最東的趙定莊。我倆坐著大巴車到了趙定莊的村口已經快正午了。

我掃了一眼這個地方,土房子挺多,怪不得聽人說這地兒是我們縣城最窮的地方。

劉伯說要找的人前幾年就在縣城百花路開鋪子,這人叫米大海,據說是個很有手藝的男裁縫,當時也小有名氣。不過不知道為啥自打百花路拆遷後就沒見著這人。昨晚上打聽了找了不少老關係才知道米大海是趙定莊的人。

劉伯說找到米大海說不定就能知道當年的百花路為啥子拆遷,最重要的是可以問清楚當初的百花路23號,現今兒成了什麼地方。我也覺得很奇怪,好好的快遞為什麼會使用百花路23號這個地址,難道店家是為了滿人耳目?

開春村上的人很少,年輕的都湧到縣城市裡建築隊打工,留下的就是一個老弱病殘。

我們剛進村口沒幾步,迎著麵兒就看到一個推著獨輪車的姑娘往村外麵走。這個姑娘看模樣不大,就二十幾歲的樣子,側臉看挺好看的,尖下巴,挺瘦的,低著頭也不看路,一直往外走。

我和劉伯讓開了路,目送著她從我們身邊走過。我伸著脖子看了一眼獨輪車上的袋子,應該是糧食,要去鎮上磨麵。

等姑娘出了村口我才回過神:“村裡咋有這麼年輕的姑娘,也不像小媳婦,說是大學生吧,這個時間早就開學了,咋還在村裡,大雪天怪可憐的。”

“估摸著是蹲在屋裡複習考國家飯的娃娃。”劉伯又看了一眼遠去的姑娘,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今兒一定得找到米大海。”

我倆剛穿過村東頭的兩排屋子,就看到了每個村都有的閒話灘,這種地方一般都是在井口向陽的地方,村裡搬弄是非的地方。不過現在都是自來水,所以大夥都靠著一口填平的廢井聊天。

見著我們是生麵孔,離最近的一個婦女搖著******迎了上來,揚著手機朝我笑:“這娃娃麵生的緊,是哪家的親戚,長得攢勁呐。”

我被盯得有些害羞,彆過了腦袋,倒是劉伯咳嗽了幾聲:“閨女,你知道米大海家咋走不?”

“米大海!”

可不,閒話灘上的一個老爺們圍了上來,遞過來兩根煙,瞅了我們好幾眼:“你們找米大海乾啥?大海兄弟死了五年了,還是頭一遭有人找的。”

什麼?

我和劉伯詫異的張了張口,半天沒說出話來,心裡翻江倒海。

“可不一晃就五年了,這年頭找個大海那樣的裁縫真是難了,你說好好的人怎麼就會死的……”

“悄悄的!”那女人還沒有說完,圍上來的爺們扭頭冷喝了一聲,婦女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閉上了嘴巴指了指米家的院子,扭著屁股縮了回去。

米大海怎麼會死了?而且還是在五年前百花路拆遷的時候!

剛才這女人沒說完的那句話有是什麼,從他們的語氣來看,米大海的死應該有蹊蹺。

百花路23號,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走,去看看。”劉伯看了我一眼,拉著臉問清楚了米大海家的院子,拉著我急匆匆的朝米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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