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危險

2016-04-29 作者: 鬼九
第21章 危險

劉老爺子的提議讓我後背有些瘮得慌。

且我們頭一遭來民樂鎮,對於這地方壓根就不熟悉,單是憑借攤子上的女人嘀咕幾句也不見得能夠找到燒紙鋪子。況且燒紙鋪子發生的事情也隻是街坊間的傳聞,很可能不作數。就算是真如婆娘所說,燒紙鋪子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鬨鬼,以我和劉伯的手段想要闖進鋪子恐怕也是有風險的。

劉伯雖然懂得多,但是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道士,手頭會一些燒紙畫符的本事,不過說起遇上臟東西恐怕也隻能是逃得命。

讓我有些匪夷所思的是,從昨晚上到現在劉伯好像一直處於興奮狀態,尤其是來到民樂鎮,雖然將興奮掩飾的深,但是從神色和動作來看,他好像對於燒紙鋪子格外的感興趣。

我盯著老頭子上下打量了一會,粘摸著手中的煙屁股,湊到跟前笑著說:“劉伯,今兒看起來很興奮呐。”

“你小子真會打趣,老頭子能不興奮嘛。要是真的能夠在民樂鎮找到閻神婆娘倆,你小子身上的冥婚詛咒就能接觸了。到時候彆說是你成娃子自由了,老漢我也不用整天跟著你東奔西跑的搭上半條老命。”

嘿嘿!

看著劉伯翻白眼,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心裡卻笑開了花。老爺子看起來主意挺正,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等這事兒順利的結束之後,一定要請他去縣城的酒樓好好吃一頓。

坐到晌午的樣子,老爺子看起來被太陽曬得有了酒勁,胳膊撐著桌子搖晃著腦袋直拌嘴。

看著時間來早,想著先去民樂鎮溜達一圈,順便打聽打聽燒紙鋪子的事兒。

和劉伯交代了一聲,自個出了鋪子。

剛走出一條巷子到了正路上,沉寂了很久的手機響了。我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成娃子,千萬彆去民樂鎮。”

嗡!

我的腦子瞬間短路了,慌忙瞅了一眼四周,躲在了一處廢牆邊上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短信。沒錯,就是這句,盯著瞅了一眼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似乎這裡麵有什麼陰謀似的。

劉伯帶我來民樂鎮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是誰給我發的短信?

麻利的回了電話,但是響了幾聲就被掛斷了,接著就收到新的一條短信。

“離你身邊的人遠一點!”

身邊的人?

我站起身隔著馬路瞅著坐在麵皮攤子上打盹的劉伯,難道短信上說的是劉伯?不可能,如果劉伯存心害我,怎麼可能如此大費周章的帶我來民樂鎮。

這尼瑪!

我呸了一口唾沫,捏著手機端詳了半天剛要穿過馬路去找劉伯看看手機短信的時候,後肩膀啪的被人拍了一巴掌。

嘶!

緊張的情緒被這一巴掌拍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要不是那隻手提住了我的肩膀,恐怕一個軟腳就磕在台階上了。

“嘿?”本能的扭頭一看,圓乎乎的一坨讓我眼睛一樣,“二錘子,你怎麼在這裡!”

二錘子拿著牙簽剔著牙,吐了一口嘴裡的菜渣子,用那雙大手拍了一把我的肩膀,疼的老子差點哭了:“錘哥我當然是在民樂鎮衛生院上班了,嘿嘿,吃國家飯的。話說你小子怎麼突然來這裡了,好幾年沒見了,聽說在縣城混得不錯。”

二錘子是我高中同桌,人高馬大,畢業後就沒了蹤影,想不到今兒竟然在民樂鎮碰著了。瞅他一身肥肉,脖子上還掛著假模假式的佛珠,乍一看哪像個吃國家飯的,完全就是一個街頭流氓。

“咋?啥時候信佛的。”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佛珠子遞過去一根煙。

二錘子倒也不忌諱,嚷嚷著隻是個兩元超市買的裝飾品罷了,看著我眼珠子在對麵劉伯的身上轉悠,搗了搗我的胳膊:“嘿,成娃子,那老頭是跟你一起來的?”

怎麼……

我皺了皺眉,聽錘子的口氣好像有些抵觸似的。

“怪不得你小子看起來萎靡不正,真是近墨者黑啊,老頭看著麵善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不對勁?”

聽錘子輕描淡寫的口氣,我心裡可是突然壓了塊石頭一樣的沉。錘子什麼時候會看麵相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才還有人給我發短信讓我放著身邊的人,現在突然出現的錘子也這麼說,難道劉伯真的有問題不成?

不可能!

估摸著是劉老爺子長年在殯儀館待著,身上染了一些陰氣而已,況且這小子打小兒就是個吹牛的貨,說話七分假三分還熟不透。不過今兒能夠見到當年的鐵哥們倒也不懶。

錘子趕著上班,擺著手說自個胡說的,臨走的時候交換了電話號碼,說等晚上的時候打電話聯係,哥兩好好喝幾杯。

我滿口應了下來,看著錘子晃蕩著身體進了衛生院,眼睛在劉伯的身上打量了很久,心裡莫名的多了一份慌亂。

當啷!

剛收拾好心情過了馬路坐在攤子上準備叫醒老頭兒,口袋裡的電話響了,剛接通就聽到錘子的大嗓門:“成娃子,民樂鎮長平街不要去,那地方邪門的很,上月還死了一個漢子,彆沒事找事啊!”

長平?

錘子的電話來得快掛的快,我嘴裡嘟囔了一聲倒是吵醒了劉伯。

吐著酒氣,老頭子翻起身伸著懶腰問我誰的電話。

我沒隱瞞遇上錘子的事兒,而且還說了長平街的事情。賣麵皮的娘們一聽我們爺倆兒說道長平街,像是好久沒碰到能聊得來的人似的,自來熟的坐在劉伯的身邊,油手裹著嘴巴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你們說的真準,上月長平街是死了人,不過聽說是夢遊自個跳井死的。昨兒剛在衛生院抬出去埋了。不過長平街一向不太平,那會說的閻麗花的燒紙鋪子就在長平街最東頭的一處廢紙廠旁邊哩。”

我一聽就來勁了,難道錘子說的是真的?

眼睛突然轉向了劉伯,一閃而逝的喜色沒有逃出我的眼睛。

劉伯這是怎麼了?

我心裡嘟囔了幾聲,劉老爺子迫不及待的招呼我出了攤子,還問了附近的花圈店大步流星的走。

“劉伯,現在我們乾啥?”

“看來燒紙鋪子真的不太平,我們得去買點家夥事兒準備準備,否則晚上就難了。”

我對這個不懂,隻知道死人用的東西除了燒紙鋪子就是花圈店有。老爺子一進花圈店就熟練的說了好幾樣聽不懂的東西,我跟在身後瞅了眼,大多數都是紙錢之類的東西,看著這些物件心裡越發的緊張,尤其是一想到破舊的燒紙鋪子大晚上的突然有了人。

嘶……

站在太陽下渾身冷的哆嗦。

在民樂鎮溜達了一圈問清楚了長平街的方位,趕過去站在遠處瞅了一眼。

嘿,好家夥!

民樂鎮人口本來就密集,整天像趕集一樣,但是到了長平街的岔路口就變了樣。那條街道看起來有二十年的樣子,格局老式,隻有三三兩兩的人進出,氣死沉沉,與鎮上其他的地方截然相反。這地方還是個灌風口,撲麵而來的春風拍在身上,讓人有種透心涼的感覺。

“這地方果然陰森。”我抱著膀子哆嗦了幾下,朝後退了幾步,拉了拉劉伯的胳膊,“劉老爺子,先住下再說。”

嗯!

劉伯應了一聲,兩人在幾百米外的地方登記了一家招待所。晚飯過後他讓我先回去,自個一個人先去探探路。

當時隻是膽小了一下,就應了一聲回了招待所。不過等進了門之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種天連暖氣都沒有,整個招待所冷清清的似乎沒什麼客人。桌上擺著兩根蠟燭,沒一會兒老板就敲門進來了,說是這地方的線路維修,今晚上估摸著不來電,讓我用蠟燭將就一晚上得了。

對於黑夜,我向來是覺得有些恐怖,不要說是屋子裡沒燈,就是街上漆黑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身後看著我似的。

吞了口口水,打心眼裡不想住。

誰知道老板娘竟然抿著嘴調侃,問我這個大男人是不是怕黑?

靠!

哪能讓女人看不起,擺著手說沒事兒,抬腳進了黑屋子。

黑漆漆的屋子像是一張大嘴巴,一鑽進屋子就覺得渾身不舒坦。等點了蠟燭之後,跳動的火光才照亮了狹小的空間。

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不敢睡覺,雙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寂靜的屋子裡除了燭火跳動的聲音,隻有牆上的掛鐘走表的滴答聲。

啪!

突然腦袋後頭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甩在在玻璃上一下。剛有些迷糊的腦子猛地驚醒,心臟砰砰砰劇烈的跳動。

我蹭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扭頭看著黑漆漆的窗戶外麵。

塑料袋……

睡的有些迷糊,外麵竟然起了風,塑料袋被大風卷起拍在了窗戶上,嚇得魂都快沒了。看著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八點鐘的樣子,劉伯一走就是兩小時,怎麼還沒回來。

滴答!

我剛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桌子上細微的響聲讓我神經一繃。

啥玩意?

順著聲音瞅過去,桌子上點著的蠟燭滴答著液體落在桌子上,凝固了好幾塊。

呼……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敢情是自己嚇唬自己,喝口水壓壓驚。

剛抬起屁股伸手摸另一頭的茶杯子,眼睛從上而下正好看到柱子上凝固的液體。

怎麼!

突然整個人都怔住了,滴蠟凝固的東西怎麼看著像兩個字。

“這是……”我湊近了腦袋換了好幾個方向猛瞅,頓時眼睛一縮,嚇得一聲鬼叫抬腳撲在了床上,“怎麼可能!”

桌子上的滴蠟固塊竟然凝結成了兩個字——危險!

什麼危險?

為什麼一進民樂鎮就出現這麼多情況,莫不是劉伯真的有什麼問題?

蠟燭怎麼可能自己凝結字體,難道這招待所有鬼不成?

砰砰砰!

驀地,寂靜的樓道裡傳來了一串沉重的腳步聲,腳步的聲音越來越響,明顯是靠房間來的。

跑!

當時炸裂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趕緊逃離這個鬼地方。雙手哆嗦的用力拉開窗戶,一咬牙直接從二樓窗口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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