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園脫險

2016-05-27 作者: 樸芬
第十七章 小園脫險

小白驚慌未定,但聽到我這一聲倒是一絲猶豫也沒有就返身抱住了她往外跑,我從床上撿了手機趕緊給她父母打電話,我不等他爸爸說話就叫:“叔叔,快來我的彆墅裡,小園在這裡。”說罷不等那邊發出聲音就掛了電話。

樓梯很黑,小白最近體力也衰弱,還有,他們剛剛雲雨——我停住了那火一樣灼我的想象——不,不是想象,是我親眼所見——“撲通”小白腿下一拌,他們倆橫著滾下樓梯去了。我顧不得心裡酸辣苦鹹酸的各種滋味,忙跑下去去扶他們,我用力拽住了小白的肩膀,他呻吟著橫在樓梯上了,手裡緊緊的抱著小園。我不敢鬆手,把手機一扔,兩手都抱住他的肩膀,又跨到他前麵拖住小園的後背,小白就氣喘籲籲的大口喘息著發抖。我知道他不是個強壯的人,這一下子可要了他的命了,但是我顧不得問他受了傷沒有,而是本能的去摸小園的鼻息,壞了,小園的氣息微弱的都令我感覺不到了,我嚇壞了,第一個反應就是她的父母會認定我和小白害死了她……

“小園,小園——”外麵傳來了用儘力氣的低聲喊叫,我霎時滿臉淚水的回應:“叔叔,在這裡,我們在這裡——”

小園的父母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不等他們有任何反應我就懇求的哭著喊:“叔叔,趕緊過來幫忙,小園不行了。”

小園父母如大夢初醒一樣飛奔我們跟前來,他爸爸彎腰背起小園就往外跑,小園媽媽一把拉住我厲聲的一連串的問這到底是咋回事,小園今天明明在他們回來的時候還在鄭州,這會兒咋會在這裡,她會飛呀,還是你們把她弄來的?我一把把癱在樓梯上的小白拉起來邊往外跑邊說:“阿姨,先彆問了,一會咱再說。叔叔,我的車在路東邊——”

我集中精力開車,小園的父親把小園孩子般豎抱著坐在副駕駛上,小白和小園媽媽坐在後麵,失魂落魄的小園媽媽抖抖索索的問小白:“這,這到底是咋回事?我閨女明明在鄭州,咋會跟你們在你們這個鬼宅子裡——”

小白痛苦的捧著頭說:“我,我也不知道,我跟做夢一樣,阿姨,彆問我了,我死都沒力氣了——”小園的爸爸突然衝後麵罵:“你個熊娘們你給我閉嘴。”

後麵的人當然馬上閉嘴了,我小心的問:“叔叔,你說咱去哪?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裡,怎麼走?”

他僵僵的想了一會當機立斷:“咱先不去醫院,我看這事邪,咱去今天那個關中醫家裡去。”

車在小園爸爸的指揮下停在了一條胡同口,當急匆匆的全體下車的時候小白忽然低低的說:“我就不去,你們去吧。”

小園爸爸和媽媽沒心顧他,我以為他是沒臉,就也沒理睬他跟著小園爸爸後麵跑起來。

到了那個老中醫家裡,他看到小園大驚失色,來不及問話就拿起小園的脈搏來把,然後張口就嘀咕:“奇怪呀,她身上的陰氣我今天明明給她用銀針驅逐出去了,而且她不是也眼看著精神好了嗎,怎麼,怎麼又侵滿了陰氣呢?”

小白的父親和母親一起看上了我,我無力解釋,就本能的把眼睛轉向了外麵,外麵黑洞洞的,院子裡蟲鳴蛐唱,我無奈的呆呆的看著。忽然我險些驚叫:小白站在院子門口。

顯然他是不放心來偷探消息的。此刻我的心裡泛起一陣嫉妒——雖然明知道這個時候他最怕小園出事,他擔心她是最應該的,我剛要控製不住自己了,他衝我招招手,我順從的朝他走去。

不等我走近他他幾步跨過來跪在了我腳下,我這一下子可慌了,不知道我該做何表現——感動的一把拉起來他呢還是憤恨的一腳踢開他。但不容我繼續糾結我的行動就快於我拉他起來了。他很感激的看看我說:“飛飛,對不起,但是真的不怪我,我像發癔症一樣,也許我真的發癔症了,回去咱就去醫院查查去哈。”

我看著他黑夜裡更像的瘦削憔悴的臉,還有他看著我那副樣子真像個無助的孩子,我此刻對他縱有千般恨萬般仇也拋到一邊去了,心疼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推了推——怕屋子裡的人會因小園的病有麻煩來嗬斥他。這時屋裡燈光下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在外麵黑暗裡的他,他暫時安全,因為屋裡的人注意力都在小園身上,根本沒人追究他。

那個老中醫再不問緣由了,從盒子裡拿出一根銀針就朝她的人中上刺去。從小就怕針的我捂住了臉——“啊,啊、”的幾聲微弱的呻吟令屋子裡的人一齊驚喜的叫“小園——”我也趕緊睜開了眼睛,朝床前擠去。隻見小園慘白如死人的臉漸漸有了活氣,眼睫毛眨了眨,雖然眼睛吃力的爭了幾下沒睜開,但是她鼻孔裡和嘴裡都呼哧呼哧的吐氣了,喉嚨裡也發出了聲兒了,證明她沒有死去的危險了。

小園媽媽一把抱住女兒哭,她爸爸剛才還鐵柱似的一個硬漢子,在看到女兒又起死回生的狀態下撲通一聲跪在了女兒腳下,我覺得他該跪那個中醫。

人沒事了,這大半夜的也不便久留人家家裡,我就提出趕緊回家讓老中醫休息,這樣我就又拉著他們往農場小園的家裡去,到了他家的門口,我等著他們一家三口下去我和小白走,但是小園的爸爸抱下女兒後卻堅決的看著我說:“閨女,下來。”表情和口氣不容我遲疑。我心裡想,當然,這事人家不會跟我們這麼了啦。

我和小白就下來了,我們鎖好車門跟他們往屋裡走,他們把老中醫給的藥麵給小園灌下,又安排好小園睡下後把我們領進了另一間很乾淨的屋子裡。

小園的爸爸把門關好,讓我和小白都坐,雖然錯是小白犯下的,但是他畢竟是我的老公,我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把小白殺了,縱然我心裡是風刮火焰般的呼呼燃燒著,但此刻也得拚命壓著所有的疑慮,靜靜的分析這一團亂麻。我聽到小園爸爸徐徐的說:“今天我們去了鄭州,這個老中醫一看小園就說她身上的陽氣虛弱,陰氣卻很重,他懷疑我閨女是被陰氣浸入體內借用了陽身,也就是老話說的鬼附體了,然後就用銀針給她把陰氣給驅趕出來了。剛開始我還有些不太相信,可是眼看著他那根銀針拔出後我閨女的臉就紅撲撲的了,也開始要水喝要東西吃,還說屋裡太悶了乾嘛拉著窗簾呐,當時就穿了鞋往外麵跑,真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我和她媽看到她這樣,都高興壞了,就交待鵬程好好照顧她,我們地哩正忙不能久待就和老中醫回來了,可是這好好的又忽然出這一回事,我知道這又是邪鬼造祟,不關你們的事。閨女,你給我好好說說吧,今個你們仨是怎麼碰到在這裡的?”

我隻有老老實實的把我找小白的經曆說了一遍,老老實實的說:“我來到屋裡一看,他倆就,就在床上……”我恨的渾身哆嗦著說不下去了。

小園的父親看起來漫無表情,隻是小園的媽媽聽了大哭了起來,一把抓住小白廝打起來,我雖然也恨不得把小白碎屍萬段挖心掏肝,但是看到他被外人打還是本能的站到他那邊跟他一致對外。我伸手擒住她的兩隻手好言勸慰:“阿姨您彆急,叔叔不是說了嗎這不是人為的,這是邪鬼作祟,我了解我老公他除了我誰也看不上的……再說您信不過他還信不過自己閨女嗎——”

小園的爸爸也嗬斥她,她停下攥在我手裡徒然亂動的手不動了,嗚嗚的哭起來:“叫俺咋跟鵬程交代啊,他倆那麼好,竟然出這麼檔子事,這叫俺咋解釋啊——”

我和小白都羞愧的低下了頭,我就趕緊想出了這事以後人們通常的解決辦法,不過好像這事最終都是拿錢消災的,我正打算把這個解決辦法用委婉的措辭提出來的時候,小園的爸爸目光淩厲的看著我們說:“我說,這屋子裡今個就咱四個,如果今個的事有第五個人知道了,我就不會放過透露消息的任何一個人。”

我聽了一時反應不過來,瞪著眼看著他,他又說了一遍:“今個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也不許提誰也不能向外人透露一絲一毫,明白嗎?”

我感動的差點流淚了,就忙掐小白的胳膊要他跟老先生道謝,小白用迷迷蒙蒙的看著我不知道說什麼,我就替他說:“叔叔,您真是大人大量,出了這種事誰都是沒辦法的,我們也很痛苦。”我說著眼圈紅了,我不敢想象剛才那一幕,我的新婚丈夫竟然和彆的女孩滾在床上。

他沒有理睬我的話,而是嚴厲的盯著小白的臉看了很久,然後問他:“你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來的嗎?”

小白痛苦的捧起頭,囁嚅著說:“我就是腦子迷迷糊糊的,好像被人引著就上車來到了這裡,然後就看到小園在樓上房間裡等我……”“好了,就到這了,以後誰也不許提,誰提我把誰的舌頭割下來。”小園的爸爸猝然發狠的叫。

我們都心一揪,同時點頭。

“這間屋子是小園每回回來住的房間,你們今晚就住這吧。”小園爸爸的語氣忽然平靜了,好像今天晚上發生的事真的“到此為止”了。我們點了點頭,恭敬的送小園爸和媽走出去。

我一直都壓著火,恨不得一把伸出手去從小白的喉嚨裡把他的心掏出來,現在我終於可以這麼做了,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閨女,你跟我來一下。”小園爸爸的聲音忽然又在外麵輕輕的傳出。我隻得重又把那噴之欲出的火咽了下去,換上一副若無其事的聲調說:“來了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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