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始作俑者

2016-05-31 作者: 山有水
一百零二 始作俑者

我們幾個一看這個張班長真的要自殺,都驚呆了,嚇得不知所措。

那一刀子下去,張班長的手腕子上立刻裂開了一道口子,那些赤紅色的血液,就像是水管子破裂之後的水噴效果,血流像水槍裡呲出的水線一樣向上冒出!

張班長仰麵往地上一躺,也不抽搐,也不喊叫,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血流乾後,渾然死亡。

……

還是大胡子有點經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大步跳了過去,俯下身來,抓住張班長血噴如注的手腕子,打算用手緊緊地攥住他的動脈血管。

可是,四處噴射的鮮血就像是潤滑液一樣,即噴濺了大胡子的一臉,又讓他抓不住張班長的手臂。

大胡子一邊拚命擠壓張班長手臂上的動脈血管,一邊大聲對我說道:

“李銳!趕緊把皮帶給我拿來!快!”

我嚇得不行,但還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哆哆嗦嗦地解開了自己腰裡的那條皮帶,然後一手提著就要掉落的褲子,一手將皮帶交給了大胡子伸過來的、滿是鮮血的那隻手。

高三海也慌裡慌張地解開了自己腰間的皮帶,一看我已經將自己的皮帶遞給了大胡子,趕緊又胡亂的將之寄在了自己的腰上。

大胡子拿著我的皮帶,不知道怎樣下手。他回頭一看我們兩個就像是死人一樣,呆呆地在原地看著,於是就大聲喊道:

“老高,李銳,趕快過來!來幫我啊!”

我們兩個這才反應過來,於是雙雙跑到大胡子的屁股背後,胡亂舞動著手,麵對血淋淋的自殺場麵,就是不知道從哪裡著手。

我是打小就害怕鮮血,不管是殺豬還是宰羊,隻要看見流動著的紅色液體,我就會腿肚子發軟,心口子發慌,難受的要命。

因此,就是打針出一點鮮血,或者是輸液流一點血,我都會暈血的。

而且,我長這嘛大,雖然知道這中華大地,物寶天花人傑地靈,但就是聽說好多人不領情,偏偏要在這樣繁華安定的大地上自殺,而且人數不少。

可是,聽說來了好多自殺報道,但這還是頭一回看見這個真人自殺的場麵。

所以,在鮮血和環境劇烈變動的雙重打擊,或者是刺激下,我竟然真的暈血了,隻感覺頭頂上天在旋轉,地麵上大地在傾斜下陷,雖然想要拚命努力保持平衡,但還是失去了重心,撲通一聲栽在了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

這可能是我進入這個陰陽迷城以來,也就是步入這個鬼國以來的第一次睡覺,而且是以這種可笑的方式睡死過去的。

我睡的是那樣得死,居然啥也不知道,就像是死了一樣,連一個,甚至說是連一絲一毫的夢都沒有,睡的是這樣的安靜和祥和。

也許是我這些天來實在是太累了,實在是太想睡覺了,所以自己的身體也正好借助這個張班長的鮮血,索性睡他個一覺,以緩解自己這三十多天來的驚險旅程。

我估計這個所謂的死亡,或許跟我的這種非常踏實的睡覺是一樣的吧,因為我感覺,這次暈倒,我就像是徹底迷失了自己,徹底將自己納入了無窮無儘的黑暗之中,徹底溶解了,消散了,徹底消失了。

這不就是死亡的一種狀態嗎?

……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我估計最少應該有兩三個小時吧,因為我醒來的時候,首先就看見了一條冰涼的屍體直挺挺的躺在那裡,看來是早已經死亡了。

我這一覺睡得太舒服了,醒來之後,這一向困擾自己的偏頭疼似乎都徹底好了,不疼了,而且似乎感覺精神百倍,整個人都非常有活力。

但是,周圍的頹喪場景,又讓我立刻陷入了痛苦恐怖之中。

大胡子和高三海傻乎乎地蹲在地上,似乎已經是絕望之極了,那具屍體,我仔細一看,才明白就是剛才自殺的張班長的,看起來已經放置了大概有一兩個小時了,人的臉麵都是黃裡帶青的那種死亡顏色。

大胡子看見我醒過來了,就帶著哭腔說道:

“我們儘力了,但他就想死,所以我們沒有辦法來救人,對不起!”

我一臉愕然,不知道這個大胡子是在跟我道歉,還是在跟張班長道歉,反正看起來是很懊惱的。

我摸了摸頭,說道:

“沒事,沒事,我不會抱怨你們的,”

但很快,我就發覺自己說錯了,於是改口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兩個肯定是儘力了,但是,咱們又沒有醫療器械,也沒有止血藥,所以,沒有辦法的!”

大胡子說道:

“是他實在不想活了,一點也不配合我們,我們給他用皮帶將血管給勒死了,但他居然一轉眼,趁我們兩個不注意,就將皮帶又給解開了,所以,我們死活拿他沒有辦法,隻有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高三海突然抬起滿是眼淚的眼睛說道:

“我看他死的很開心,他死的很偉大,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受折磨了,所以,這個自殺,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我說道:

“哎,要想在這個鬼城裡生存下去,首先心裡上要強大無比,其次就是要年青,能受的了這些沒完沒了的折磨和摧殘,像他這一大把年紀了,肯定是經不起這些恐怖詭異的折騰的,所以死了,也是一種解脫吧!”

大胡子說道:

“李銳,看來你說的這個詛咒是存在的,不是那個駝背大老劉嚇唬我們的廢詞,我們這八個人,從一開始被關進那個所謂的701死囚牢房裡,就被集體下了咒語,被集體詛咒了,這就是為啥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死掉一個。”

高三海驚極生怒,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要是知道這個詛咒是誰下的,我就是死了變成鬼,也要跟他拚命的,對!死了之後,大家就都去找他玩命,給他也下個咒語,折磨他!”

大胡子說道:

“你說的倒輕巧,可我們怎樣才能擺脫這個咒語,超越這個詛咒呢?如果解不開這道咒語符號,就是死了,也會重新投胎轉世的,成為一個新的被詛咒者,就這樣一直循環,直到天荒地老,日月幽閉為止!”

我說道:

“聽駝背大老劉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我們幾個好像曾經是石馬陰紂王的部下,曾經對血咒家族犯下了大罪,所當這個家族接管了偉大的陰陽迷城,也就是神州鬼國的時候,他的巫師就會通過國家力量,給我們曾經羞辱過他們的這些人下咒語,然後算是懲罰我們吧。駝背哥說過,要想解開咒語,咱們必須團結起來,推翻血咒家族的統治,才能找到這個解開咒語的辦法!”

大胡子感悟能力還是不錯,他說道:

“李銳說的沒錯,駝背大老劉也沒有欺騙我們,我們是被血咒家族給下了恐怖咒語,但要想解開這個咒語,就得揭竿造反,就像是陳勝吳廣一樣,揭竿起義,推翻這個萬惡的血咒家族,到那時,下在咱們身上的恐怖詛咒就會自然而然地解除了!”

高三害說道:

“那你們還愣著乾啥,咱們三個就在這個水鬼的肚子裡結拜兄弟,學習三國演義裡劉關張的義舉,然後帶領著這些遭受詛咒的弟兄們,去跟那個血咒家族拚命去!”

大胡子說道:

“你先問問這個李銳,看他同意不同意?”

高三海說道:

“這個找血咒家族拚命的事情,跟這個李銳兄弟有個毛的關係,問他同意不同意有個屁用!”

大胡子嘿嘿一笑,說道:

“看來,你的卻就是一個看山燒火的,啥也不懂?你以為推翻一個凶殘無比的血咒家族,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這必須首先有一個領導!”

高三海說道:

“我就是一個粗人,沒有啥文化,所以對於這些玩陰謀的事情,我的確是做不來,但出點力氣,比如開山挖路啥的,我還是有點辦法的!領導,我做不了!”

大胡子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個要跟血咒家族戰鬥,還真的需要你這樣的開山手,但是,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有出身和影響力的首領,才能夠帶領大家一起來對付這個血咒家族和神州鬼國!”

我聽見這個大胡子話裡有話,於是就轉過頭去,故意裝作聽不見他說的話。

因為我知道,這個領導不好做,不是有人說過嗎,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果然,這個大胡子跟那個駝背大老劉一樣,他似乎也是盯上了我,說道:

“李銳,你不要逃避,因為從我這些天的觀察,和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來判斷,你是一位出身比較奇特的人物,肯定是有家庭背景的,而且你又有文化,不比我們這些粗人,你就不要再推辭了,趕緊做我們的首領吧,帶領大家去跟這個給我們下了咒語的可恥家族去鬥爭吧!我就求求你了!”

我看來是無法逃避了,隻能麵對這個尷尬的話題,於是,我搖著頭說道:

“胡子哥,你們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我真的不是一個啥神秘人物,也沒有啥大來頭,就是一個北京晚報的編輯,真的,我不騙你的,那些關於我和我哥哥的傳言,說啥陰紂王的傳言,我想都是閒著沒事的人給惡搞的,你們不要當真。真的,我不是一塊當領導,尤其是帶著人打仗的那種領導,那是些很凶殘的惡人,我比不上他們的。”

所以,我又一次拒絕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說道:

“咱們就認命吧,就你我這樣的渺小力量,實在是沒法跟那個成員廣大的血咒家族一較高低的,真的,你們就認命吧!”

大胡子的特點就是永不服輸,認定了的事情,他無論如何是要堅持下去的。

他堅決果斷地說道:

“李銳,如果你的家人朋友甚至是愛人,如果他們都受到那些壞人的威脅的時候,你出手打敗他們,這樣的你,能說是凶殘的惡人嗎?”

我說道:

“這樣的人當然是不能說成是惡人的,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真的做不了領導,即使他不是凶殘的惡人!”

高三海性子急,大聲說道:

“你們兩個就不要囉嗦了,一句話,這個事情還能不能乾呢?”

……

高三海的話剛一說完,我們三個就突然聽見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等到我們三個一回頭,我的天啦,我們的頭頂,突然飛來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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