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這是真正原因

2017-02-25 作者: 今朝如晤
第214章 這是真正原因

趙遠信就瞪了孫老頭子一眼。

誰不知道藍小玉那性子會老老實實去找個男朋友?那才是見鬼了,她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時候都比跟普通人的時間都久。

還男朋友?找人不如找鬼呢。

幾個人吃了那麼一頓飯都點著肚子哼哼唧唧的走出海底撈。

藍小玉和阿儺走在前頭,這回換成了趙遠信和孫道陵在後麵說著悄悄話。

“你要把藍丫頭帶去可得看著她些,你那會裡都不是什麼善茬。”趙遠信其實對孫道陵的這個決定不太放心,也很出意外。

一個老頭子,把藍小玉帶這麼大,如今二十有餘了卻從未帶她去過三清會,甚至提都不提,有時候趙遠信覺得,孫道陵並沒有那種要將一身的本事都教給藍小玉的打算。

也許孫道陵也深知那種與鬼怪牽扯不清的後果,對人本身並不是好事。

“你看起來比我還了解。”孫道陵瞅了他一眼打趣。

“去去去,我可隻關心那小丫頭。”趙遠信推搡他一把,“看好她,少根頭發我就跟你沒完!”他裝著惡狠狠的樣子瞪眼,“我對你那小九九可是知根知底的。”

去了三清會會發生什麼,趙遠信比藍小玉更清楚。

“阿儺有些話說的對啊,”孫道陵安撫趙遠信,“小姑娘是該出去見見世麵,這世上,一山還有一山高。”

“我倒寧可她是個半吊子。”趙遠信嘀咕著。

這四個家夥商量著決定回老窩去,結果趙老爺子沒頭沒腦一句:今晚上風大——

藍小玉就被孫道陵打發回道堂去關窗鎖門。

“師父就知道欺負小徒弟。”藍小玉跳著腳,小胡同穿小胡同,昏黃的路燈照出陰沉月色下的一層朦朧感,薄薄的霧氣讓眼前都不可見方。

這還真是有冷又陰啊。

藍小玉把袖口領口都束緊,還覺得總有奇怪的風會直往脖子裡鑽,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風什麼時候就停了,還是從來沒刮起過,前前後後彆說人影了,連個夜行動物的聲響也沒有。

霧氣漸濃,藍小玉心裡突地一下就沒了個底,這種感覺很詭異。

明明在大馬路上,卻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她直覺自己是陷入了什麼迷障,這種情況下,彆人根本不會知道她發生了什麼,說不定行人正走在她的身側。

說的簡單點,有些像鬼打牆。

藍小玉下意識一捏身後的背包,瞬間整顆心都哇涼哇涼的,今天和孫道陵他們出來吃飯,她自然不會帶那些小玩意,畢竟有那個老師父在。

結果自己的坑難道又得自己跳?

她試圖平靜一下心緒,不能慌,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慌,迷障並不難對付,她必須要先摸清楚這個霧障是什麼鬼玩意。

藍小玉的左顧右盼並沒有特彆的效果,因為眼裡能接觸到的除了白花花還是白花花,突地,身後一道涼風吹拂過去,藍小玉嚇得直跳腳。

然而她的身後根本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才更糟。

比如你三更半夜走路,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你,你回過頭去,如果真的看到有人,心裡就踏實了,如果沒有人,反而越來越心慌。

藍小玉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她全身有點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不見摸不著的才是你的威脅。

那道冷風就像無形的手,劃過藍小玉的臉頰。

“呀——”藍小玉打了個激靈就見鬼一樣的跳起來沒頭沒腦就向前衝去,那速度可以說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啊。

管他前麵是霧障還是霧霾,就算是堵牆,她藍小玉也不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於是這百米衝刺一樣的速度,就讓她撥開迷霧“咚”的一下當真撞到了個“東西”。

金色的細線夾雜著銀光交織在一片霧茫中,藍小玉覺得自己會頭破血流,可正好相反。

那叫軟玉溫香。

她就那麼直挺挺的撞進了夜闕君的懷裡,不偏不倚,正中紅心,就好像那尊鬼神刻意等在那兒,對,等著她心急火燎的投懷送抱。

藍小玉這腦門子還沒想明白呢,結結實實撞了個底朝天,對方還挺享受的摟了摟她腰,聲音慵懶好聽:“這守株待兔的法子不錯。”

藍小玉那一顆心啊,幾乎從天下“呯”地跌到了地上,七零八碎,哦不是,是氣得七上八下烏煙瘴氣,敢情都是這尊鬼神搞出來的鬼名堂!

嚇得自己真是半個魂都險些掉了!

她不客氣啊,抬腳就去踩夜闕君的鞋子,捉弄誰不好,捉弄最近被嚇得不輕的她?!

夜闕君早就知道那小姑娘吃不得半點虧,轉眼就退開了身去,藍小玉踩了個空,七竅生煙:“你還笑!”她現在回頭去看,什麼陰風、迷障都不見了蹤影,分明就是對方故意的,“你把我嚇死了,就等著娶二房吧!”

藍小玉不客氣起來,也是什麼話都敢往上捅。

夜闕君歎笑:“原來夫人膽子那麼小,這把算為夫的不是。”他那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藍小玉就眯著眼,才不要跟這家夥搭話兒呢,不過她這麼一想就起了個頭兒:“你在這兒,等我不成?”她這一路回來,也快到道堂附近了,這會霧障退去,果不其然。

夜闕君頷首:“竹姑的事你都知道了。”

說到竹老太,藍小玉心情就沉重無比:“她的梨花杖現在就在道堂裡。”像是一種間接的交移。

“那你就替她好好保管。”夜闕君的話和孫道陵有幾分相似。

藍小玉沉默了片刻,她張了張口有些欲言又止:“我師父想帶我去三清會。”她始終覺得這件事沒必要瞞著夜闕君。

“你怎麼說?”夜闕君的嗓音如同深夜裡的清泉,悅耳極了。

藍小玉撇撇嘴,沒出聲,她的步伐也停停頓頓的:“我必須去。”她這樣回了一句。

不是想不想,能不能,而是必須。

必須去。

夜闕君就看著那小姑娘,眉目舒展:“你懷疑……”他的話隻說到一半。

“是,”藍小玉已經打斷了他,那口氣中有著定然的決絕:“我懷疑殺死竹湘菱的凶手就是三清道會的人。”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牙關緊扣,全身仿佛被一種強大的信念和欲-念支配:“竹奶奶說過,能操控銅甲屍的人,大多都已經退出這行,有這能力的名不見經傳的多,這些人能耐這麼大,我才不信三清會沒有他們的資料。”

顯然,藍小玉腦中比誰都清楚,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甚至怎麼做。

“你想找出真凶,”夜闕君唇角帶著兩分琢磨不清的笑,“三清會裡能控屍的可有不少人,但是銅甲屍本是個道人們的敏感話題,你如果問,是問不出結果的。”

誰會承認自己沒事帶個銅甲屍到處走的,況且這銅甲屍大有來頭,現在會控屍術的道人大多是小打小鬨,也絕對不敢動銅甲屍的念頭。

藍小玉聽在耳中點點頭:“你對三清會還了解多少?”看起來夜闕君能耐不小,連道人們的聚集會都能這麼清楚。

夜闕君揚手拂落藍小玉肩頭的夜深露水:“我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不過是聽竹姑曾經提過,”他神色也微微一動,“竹姑很多年不回三清了,她早年的所作所為也沒少樹對手。”

“竹姑以前做過什麼?”藍小玉對老道人們的曾經其實是一抹黑的,她和夜闕君沿著弄堂小道,穿梭在明暗交界的光影之下。

“她和冥府打的交道多,自然比那些牛鼻子的道士們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夜闕君言簡意賅。

也是,竹姑收養嬰靈,予人養鬼,完人心願,這已經不是所有修道之士都讚同的觀點,畢竟鬼這東西邪門邪乎,普通人不應該接觸。

藍小玉默默感慨:“竹奶奶的事,我不能置評,”老太太選擇了自殺,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減少對自己孫女的愧疚,也許,這是她最後的無奈之舉,無論如何,她做了決定,就沒有人能夠對她多嘴多舌。“她說她見到了湘菱,我不知道那是真是假。”

“竹姑走陰,強留魂魄,那沒有用,”夜涼如水,襯得夜闕君的聲音也流淌著冰冷,“她即便見到了竹湘菱也不可能過多交談。”

“那麼,湘菱說聽到了笛聲……是真的?”藍小玉皺眉,“那個人就是殺人凶手。”

可藍小玉並不明白,有笛子,是什麼意思,吹的曲子是否有特彆之處,那些——都是竹老太沒有說出口的。

“江湖道義,禍不及家人。”藍小玉低低道,這是竹姑最後一直在念叨的句子,如果說藍小玉憑什麼認為三清會裡有她要找的人,就是因為這樣的句子——竹姑認識那個人。

竹姑很可能根本就是認識凶手。

“拿道義來和人心比,未免太可笑了。”夜闕君聽到了,微微嗤笑了聲,不是嘲笑藍小玉,而是因著這句話的本身。

人心可貪、可恨、可憎、可惡,它壞起來的時候,是你始料未及且比你想象中更加惡毒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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