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動作很快,一個電話就叫來了三五個人,這幾個人拆牆很專業,乒乒乓乓沒幾分鐘,那堵牆就被鑿開。
“楊老板,這麵牆不對勁啊,裡麵該不會是藏著什麼東西吧?沒聽說過牆壁裡層還夾著塊厚鋼板的。這玩意兒太厚鑿不開,要找台機器過來把它切開。”一五大三粗的漢子嘖嘖稱奇,抹了把頭上的汗,說道。
“郭大師,您看?”
楊總搓了搓手,很恭敬的語氣詢問郭美麗的意見。
王老說出這牆裡麵竟然藏著具屍體之後,那楊總還勉強鎮定,他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女秘書直接癱軟在地。
然後他還有那王老對郭美麗還有我的態度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連連道歉不說,還客氣恭敬的不得了。
郭美麗跟楊總低聲說了幾句,那楊總連連點頭。那幾個鑿開牆的工人拿了錢離開,包括楊總秘書在內的閒雜人等,都被請了出去。
這麵牆外麵是洗手池,裡邊是女衛生間的第一個蹲位。那幾個鑿牆的人挺專業,除非把整麵牆全給推翻,否則這四麵都被夾了厚鋼板的小小一塊,不動用切割機,還真弄不開。
弄翻整麵牆要耗費的力氣和時間,比用切割機切開鋼板更不劃算。不過很顯然,這兩個法子郭美麗都沒打算用。
“郭大師,電梯和樓道那邊我已經派人守著,這裡現在就我們幾個人,接下來該怎麼做?”
王老頭變臉比翻書還快,見識了郭美麗露出的那手‘精血堪輿’本事,又隱約猜到郭美麗的來頭,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風水郭家雖已敗落,郭家後輩哪怕隻得到先輩傳承的一點皮毛,也不是他能比的,更不能得罪。
王老頭在郭美麗一年輕女孩子麵前畢恭畢敬以晚輩自居。就看他這大把年紀的份上,我們也不好再跟他之前的行為計較。
“郭大師,有什麼地方用得著我幫忙,您直說!”王老頭也在一旁看著,厚著臉不走。
“子陵,你會畫‘破障符’嗎?”
郭美麗問我。
我點了點頭,這種符和‘驅邪符’差不多,屬於最基礎也最實用的符籙。到現在為止師父雖然隻傳了我兩堂課,但有周言在,我每天都沒閒著。
這‘破障符’我未突破之前就試著畫了,有了‘道氣’之後,才能作出真正能起到作用的‘破障符’出來。
一葉障目,比喻的是被局部或暫時的現象所迷惑,這裡的‘障’不是障礙,是迷惑人五官六感的障眼法。
‘破障符’,破除障眼法,看到事物的本質。
毛筆、朱砂、黃紙……我伏在地上,很是嫻熟的畫了三張‘破障符’出來,作符的最後一步是將‘道氣’蘊於符上,沒有這一步,那符就是廢紙。
倉促之下,三張符隻成了兩張。
畫完之後,我看見郭美麗雙目滿是異彩的看著我。
“怎麼了?”
我有些納悶,問道。
那王老頭卻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從他臉上,我還看到了激動!
“您……您竟然是真正的道門中人!這位‘真人’,敢問您尊諱?弟子之前言語上對您多有得罪,還請您原諒。”
王老頭對我深鞠躬,說出這麼一番話。我連忙側身閃過一邊,把他扶起來,應付了幾句。
我和郭美麗對他都沒什麼好感,不計較他之前的主動挑釁也就罷了,他想要套近乎拉關係卻是白費心思。
終歸不是一路人。
我聽周言說過,如茅山這樣的正統道門弟子在‘江湖’上行走,在這個圈子裡,地位很高。靠經驗和嘴皮子忽悠吃這行飯的人多了去,但往往這樣的人在真正的道門中人麵前卻絲毫不敢造次,以‘弟子’自稱,以‘真人’尊稱對方。
“子陵,你真的是個天才。你隻不過初入‘煉氣’之境,畫符卻跟喝水一樣簡單。我作那風水符,都用上了精血,還差點累了個半死。真不能跟你比……”
郭美麗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對我說道。
符籙一道,作前沐浴更衣,調整身心,進入空靈無物的無我狀態。如此方能保持較高的成功率和‘符效’。
我從走上這條路開始起,就跟一般人不一樣。聽到郭美麗這番話,心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我這裡有兩張‘離火符’,待會也要用上。不過……這‘離火符’得楊總你掏腰包買下來。”
郭美麗從身上掏出兩張符遞給我,說道。誰都不願意做虧本生意不是?再者也是這楊總先壞了規矩。
“應該的,應該的!需要多少錢郭大師您直說,我一定不含糊。”
楊總的心一直是忐忑的,郭美麗的話反倒讓他送了一大口氣的樣子。
隻要錢能解決的問題,對他這樣的生意人來說就不是問題。郭美麗要是不跟他提錢,這楊總睡覺都不會安穩。
和真正的‘大師’打交道,寧肯吃虧,不能得罪。
“子陵,這這個點為中心,正北正南用‘破障符;正西正東用‘離火符’,以北-東-南-西這個順序,用每張符的時間間隔不超過三秒鐘,幸苦你了。”
被王老頭看出門道的‘精血堪輿’,郭美麗以此法作出的一張風水符消耗了她不少力氣,我忍不住看了眼地上還聚而不散的那些箭頭狀的符灰,這東西除了找準方向外,作用不僅如此吧?
“王老,你持我的羅盤守在門口,淨心之類口訣應該會吧?一直心裡默念,待會不管看到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就站在那兒彆動,記清楚了嗎?”
郭美麗把手中古樸羅盤遞給王老頭,‘道骨仙風’高人做派的王老此刻給我們打下手,很是榮幸的激動模樣。連忙答應。
最後楊總又被請出了衛生間。
我走到那堵露出了鋼板的牆麵前,對‘陰氣鬼氣’之類來自幽冥的氣息極為敏感的我感覺到一股冷意。
“子陵,動手!”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口中默念‘急急如律令’,兩張‘破障符’和兩張‘離火符’按照郭美麗之前交代的,打了出去!
四張符全都貼在那鋼板上,兩張‘破障符’化成了水一樣的流質,緩緩融入了鋼板;那兩張‘離火符’化成了火焰,兩朵小火苗散發灼熱高溫,灼燒著。
‘離火符’是五行符籙的一種,此符以我現在的境界煉不出來,我曾問過周言,他說過一句話。
“符籙之道上取得的成就可衡量道門弟子的修為境界,五行符籙皆能作出,道之一途,才算登堂入室。”
那兩朵小火苗非比尋常,水不能熄之,土不能掩滅之。‘符效’完全發揮作用後自散,或以其他五行符籙才能熄滅它。
貼了四張符的鋼板表麵先是如水波一樣晃了晃,然後被火苗點燃,沒過一會兒,‘鋼板’像是成了塑料,燒出了一個大洞。
“子陵小心,後退!”
還未完全熄滅的微弱小火苗歪了歪,一股陰冷之氣猛地散發。
我剛後退三步,一股腥臭腐爛的味道傳來,鋼板上被燒出的那個洞裡,兩隻手伸出!
那兩隻手皺巴巴的,最引人注意的是血紅色的長長指甲。那兩隻手伸出後在鋼板上摩擦著,發出難聽的刺耳聲音。
兩隻手上全是乾涸的血漬,很是恐怖!
“這是最壞的結果,‘屍變’了。好在我早有準備,那張本命符沒白畫!子陵,趕快給你朋友打電話,請人來幫忙!那堵牆困不住它!我隻能定住它一刻鐘!”
砰,砰,砰!
從牆裡麵伸出來的兩隻‘血手’抓不動鋼板,又伸了進去,沒過一會兒,幾張沾著血的黃符被它抓了出來。
然後那‘鋼板’起了變化,幾道紋路出現,原本一整塊鋼板裂開。
“那幾張符搞的鬼,不僅封住了那具‘屍體’,外麵這層鋼板,也被這符加固。它馬上出來了。”
郭美麗雖然緊張,但語氣之中沒有害怕,早有準備的樣子。
我連忙拿出手機給周言還有董明月他們打了個電話。
砰!
又是一聲巨響,這堵牆從中間塌了,一整塊鋼板從中間開始坍塌碎裂,散落一地。
牆體裡的‘屍體’露出全貌,是一具女屍!
它散亂著頭發,兩隻眼珠子沒了,空洞的眼眶還在往外滲血,鼻梁塌陷,下巴一張一合之間可以看到,它沒了舌頭。
女屍臉上皺巴巴的肉上青一塊紫一塊黑一塊,那是死前遭受毆打留下的淤青,還有死後長出來的‘屍斑’。
我和郭美麗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最讓人震驚駭然的是她脖子以下腿部以上的身體。她因開腸破肚而死!身上到處是乾涸的血塊,肚子上一個大洞,不僅恐怖,而且看上去淒慘無比!
“簡直是造孽啊!”
我忍不住咬牙道。
這‘女屍’已經‘屍變’,它現在屍不屍,鬼不鬼。隻見它邁動雙腿,跳向離它最近的我。
“……急急如律令,去!”
我聽到身後郭美麗的聲音,我正要閃避那撲過來的‘女屍’,一股黑色的紙灰飛向了它,它的動作一僵,紙灰在它眉心處聚集化作一個符籙印記。
它保持著向前撲的姿勢,動不了了。
我正鬆了一口氣,衛生間門口那個一直閉著眼念著淨心咒的王老頭出了狀況。
“哎哎!你們是誰,趕緊給我站住,不能進去!”王老頭的聲音,還有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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