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這六個人還有共同點。”郭美麗攏了攏頭發,說道。
李青青雙手托腮,無聊的看著電視,“都是問題少年,品行不良!很奇怪埃,這種學生學校都收?放在咱們茅山,都被逐出師門,甚至被清理門戶啦!”
“黃毛、大龍、黑牛……這些都是什麼名啊?綽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跟咱們的‘道號’一個意思?”
青竹表示好奇,問道。
李青青跳起來,一個爆栗砸在青竹腦袋上,青竹痛的大叫了一聲,淚光閃閃,在眼眶裡直打轉。
“笨蛋青竹!你怎麼能打這麼不恰當的比喻!‘道號’對咱們修道之人來講,是多麼莊嚴神聖的一個詞,怎麼能跟‘綽號’混為一談,簡直是對咱們的侮辱!該打。”
李青青很記仇的,青竹不小心拿她當了一次反麵教材,早就想報複他了。這個借口終於找著了。
小雅在一旁分析道:“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夥不良問題學生湊在一起,又是接連先後出事。莫不是做了什麼壞事被盯上,所以接連喪命?”
周言也難得開口,點了點頭說道:“言之有理。”
死的這六名學生分彆來自高二(23)班,高二(26)班。
‘斑鳩’、‘黃毛’等前麵四個死的學生都是(23)班的,‘黑牛’是第五個死的;‘大龍’死在放寒假前夕。
這六個學生都是令學校和老師頭疼的問題學生,學習成績在全年級兩千多學生中墊底不說,在學校打架鬥毆,拉幫結派,屢犯校規。六個人裡麵,兩個‘留校察看’、四個‘大過’。
斑鳩、黃毛、黑牛、大龍等都是他們各自的‘綽號’,高一剛入學不過半年,他們的‘綽號’便被眾所周知。
王彪問我們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我告訴他,今天我們要先去看看死者的屍體。
“此案引起我們高度重視之前已經死了四個人,那四名學生的屍體現在都被火化,隻有法醫屍檢後給出的報告,大龍是農村來的娃,他家裡人來鬨,學校和有關部門賠了一筆錢還不算,他的屍體也被他家裡人強行帶了回去。說是要讓娃‘入土為安’,也就是土葬。我們頂著壓力,也隻留下了黑牛的屍體。”
王彪對我們說道。
黑牛的屍體被放在某醫院太平間冰凍著,王彪找來兩輛車,中午之前,眾人趕到那裡。
黑牛,也就是第五個死亡的學生,因為他膚色黝黑,長得又五大三粗,壯實的像頭牛一樣,所以才被冠以‘黑牛’這樣的綽號。
王彪把黑牛的遺體從冷庫裡拉出來,他的屍體被密封性極好又能隔離滲透的袋子包著。
“待會要看到的有點‘惡心’,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王彪伸手去拉袋子的拉鏈,他的手微微顫抖著,臉色也有點發白。
這裡是冷庫,室內溫度低至零度,保存屍體的冷櫃裡溫度至少維持在零下五度。
拉鏈被打開,竟然有一股腐爛的臭肉味道飄出來,很是難聞。
幾個女孩子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我和周言忍著胃部的不適反而上前。想要看清袋子裡麵的屍體。
一股陰冷的冷意在冷庫裡彌漫開來,我所感覺到的這種冷,不是溫度的冷,而是陰氣帶給人的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王局長,你彆湊那麼近。”
王彪彎下腰,準備去撥開袋子,讓屍體露出來能使我們看的清楚。見他這樣的動作,我忍不住提醒道。
“這具屍體我看過不止一次兩次,有心理準備。”
王彪的手搭在了袋子上,聽到我的話,還抬起頭衝我笑了笑。
“啊!!”
“我艸!”
三個女孩子雖然離得遠,但眼睛都一直眨都不眨盯著這邊看,驚呼聲是從她們口中發出的。
後麵那兩個字的臟話是王彪說的,就在他抬頭衝我笑的時候,袋子裡的屍體動了,突然坐了起來!
他低頭一看頓時嚇得一個箭步跑出去老遠。
王彪很有男人風範的擋在三個女孩子前麵,他手上拿著把槍對準那半坐起來的‘屍體’,“這特麼怎麼回事?變成‘僵屍’了?!”
眼前發生的一幕對王彪的震撼和心理衝擊很大,雖然依舊保持鎮定,但看得出來,王彪的神經時刻繃緊著。
李青青郭美麗等人都見過‘大世麵’的,一具屍體而已,即便真的是‘僵屍’,也不會讓她們看到的第一眼就失聲驚呼。
黑牛的屍體從袋子裡坐起來,上半截身體包括腦袋清楚展現在我們麵前。
它的腦袋就像是個被踩爛了一半的西瓜,左半邊腦袋凹陷下去,黑色的汙血、白色的腦漿、隻露出半個骨茬的碎骨……
它的麵部表情是猙獰的,兩隻眼睛完全外凸,眼角還往外滲血,那血一直流到他下巴,已經呈半凝固狀。整個麵部表情是恐懼,無比的恐懼!
它的頭部沒有腐爛,這是他死亡後被放入冰庫前保存的模樣。但是從它脖子往下到腰部,給人的視覺衝擊就無比強烈了。
很惡心,無比的惡心!
整顆腦袋架在頸骨上,還半歪著,脖子往下是一坨坨爛肉,黑色的膿血不停往下流,不時還有一塊塊爛肉脫離軀體掉下。一副骨架子支撐著它半坐在那,那兩隻外凸的眼睛瞪著前方,它的麵部表情正在緩緩變化……
“屍體已經成這樣了,想變成僵屍都沒可能的。”李青青反駁王彪。
“它好像正在被一種詭異的力量所操控著。”郭美麗俏臉側在一邊,不願意多看一眼。
“那種力量並不強大,是殘留在它體內的。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嚇唬人。”
小雅也接了一句嘴。
王彪轉過身,見鬼一樣的表情對三個女孩看了又看,然後自嘲一笑,把槍收了起來,還很自覺的閃到一邊,以免擋住彆人的視線。
三個女孩子那一聲驚呼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們都非常人,反應過來後,都很淡定。
“喋喋!”
一聲嘶啞而又低沉的怪異聲音從‘黑牛’口中發出。它的腦袋動了幾下,試圖轉過來,但沒有成功。那一雙凸出眼眶外的眼珠子卻轉過來,瞪著我們。
“詐……詐屍?!難道真的有鬼?”
王彪看向我們,顫聲問道。
說實話,他的表現已經讓我們對他刮目相看了,要知道當初我第一次碰到類似這樣的靈異事件的時候,差點被怕嚇破了膽。
“子陵,開啟你的‘見鬼識靈’能力!認真聽它在說什麼!”
黑牛的嘴巴歪斜著,舌頭吐出老長,此刻正不停開闔著,但沒有聲音。
在茅山呆了兩年,我見識也多了起來,見此情況便大體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黑牛已經死了,一絲殘魂殘念都沒有。現在附著在它身上的,是一縷‘鬼念’,一縷執著的鬼念。
人鬼殊途,這縷‘鬼念’能力有限,隻能以它的方式來表達著什麼,我們聽不到也聽不懂它在說什麼。
心念一動,一股極冷的力量從心臟向上延伸,我頭腦一陣清明,七竅都有酥麻的感覺。
“走開!都給我走開!彆……彆碰我!”
“喋喋……你們……你們都該死!”
我聽到了這兩句話,那縷‘鬼念’一直都在重複這兩句話。
我把聽到的說給周言等人聽,王彪正忍不住問什麼,冷庫的門突然被拉開,看守衛生間的老頭走了進來,“該吃中午飯了,這門我得鎖上,您幾位下午再來……哎喲我的媽啊!鬼……鬼啊!”
老頭進來說了半句話,這才看清一具恐怖的屍體正半坐在那,嚇得大叫了一聲,然後眼睛一翻,身體往後直挺挺一倒,乾脆利落暈死過去!
周言上前探了探老頭的鼻息,“隻是暈倒而已,沒有大礙。”
周言說話的同時雙手結印在老頭頭部太陽穴連點了幾下,這是一個簡單的咒法,安定心神,短時間內讓老頭剛才所看到畫麵形成的記憶消失掉。
“蘇組長,還請您幾位出手,讓它消停點。這玩意兒即便沒啥攻擊力,隻是嚇人就能把人給嚇死啊!”
王彪對我說道。
這事兒簡單,這縷‘鬼念’一直重複的那兩句話是線索,它本身卻沒什麼價值。我走上前,一張符籙貼在黑牛屍體的額頭,一股淡淡的青煙飄起,然後消散。
屍體倒了下去,王彪把它推回冷櫃裡的時候發現屍體自頭顱以下也變得僵硬,那種腐臭味變淡了些,感覺這具‘屍體’正常了些,不再那麼恐怖。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沒什麼胃口,下午的行動我們分兵,王彪又找來兩個下屬,也是負責此案的本市公差。我們六個人分成三組,每兩個人一組,分彆由一個人帶著,前往三個人的家中。
黃毛,斑鳩和黑牛三人的家在市區,我們決定兵分三路,前往三個人的家中探訪。
到晚上的時候大家都回來了,去黃毛家的是青竹和小雅那一隊,跑了個空。這家人在市區的房子已經賣掉,現在搬到了那裡沒幾個人清楚。
王彪查到之前得到的黃毛家長的聯係電話,打過去提示停機。
我和郭美麗去的是斑鳩家裡,斑鳩的父母都在家,但當我們說明來意後對方很反感,直接把我們趕出門外。
周言和郭美麗去了黑牛家裡,他們兩人有所收獲,黑牛的父親是鐵礦包工頭,這兩年掙了不少錢所以搬到市區。
包工頭父親對自己的兒子表示很失望,上一輩沒文化,於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兒子身上。誰知道兒子在學校不爭氣,讓他臉上無光。
周言和李青青委婉表示,他兒子的死可能不是自殺,另有蹊蹺。包工頭父親立馬激動起來,內心深處還是對兒子很在乎的,娃兒已經死了,他想要兒子死的瞑目。
於是他很配合,主動說了黑牛在家和在學校的很多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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