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的真實名字叫龐大牛，死亡前一個星期剛過十七歲生日。
龐大牛的父母都沒什麼文化，從小到大給黑牛的家庭教育就是，要麼給錢，要麼給拳頭。
能上昀陽高中，包工頭父親出了不少錢。以黑牛的中考成績，讀一個最差的高中都沒可能。長得五大三粗，身強體壯，但性格叛逆的黑牛上高一的時候就在昀陽高中‘闖’出了名氣。
是有名的混子。
黑牛上高中後大部分時間在學校，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待不了多久，主要目的是為了要錢。
包工頭父親的思想很簡單，昀陽高中是全市排名前幾的高中，孩子在學校即便學不到什麼知識，有那個氛圍和環境，總比在社會瞎混強。
直到去年高二上學期，學校領導找上門來，很明確的表示黑牛不適合呆在學校，要開除他。高一整個學期，黑牛在學校劣跡斑斑，學校多次要請家長，黑牛百般推脫。給家長打電話，電話號碼卻是空號。那是報名時候黑牛留的一個心眼。
兒子在學校學習成績排名末尾，包工頭父親早有預料，並不覺得有什麼；但兒子在學校做的那些事，卻讓包工頭父親有些接受不了。
欺負同學，打架鬥毆什麼的家常便飯；高一上學期黑牛和幾個‘朋友’成立了一個‘社團’，敲詐勒索收保護費，甚至連老師都敢打。
高一下學期黑牛做了一件‘大事’，半夜闖入女生宿舍，猥褻一女同學。被及時趕到的宿管辦工作人員製止。黑牛因此獲得‘留校察看’的處分。
安分了不到半年，高二上學期剛開學，黑牛和他的‘兄弟’在校外和一群混混起了衝突，那夥混混堵住了學校門口，兩幫人就在學校外混戰。這件事差點被本地新聞媒體報道，給學校造成了極為惡劣的社會影響。
開除學生必須要聯係到學生家長，學校領導這才下功夫找上門。那天適逢學校放假，黑牛難得回一趟家要錢。包工頭父親當著學校領導的麵差點把黑牛給打死。然後逼著黑牛跪下向學校領導保證一定不再犯，請求再給孩子一個機會。
第二天包工頭父親去了學校，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並向學校做出保證，黑牛再犯錯誤絕不姑息，也不再求情。
到黑牛死亡前的兩個多月時間，黑牛在學校低調了許多，包工頭父親還沒來得急高興孩子的‘改邪歸正’，就傳來了兒子跳樓身亡的消息。
“幾位領導，娃兒不成器，真要是自個想不開跳樓死的倒也沒啥，就當沒生過他！但要是被人害的，咱必須讓他死的瞑目啊！您幾位能不能給俺交個底，咱娃兒到底是被人害死的，還是被鬼給索了命！”
包工頭父親雖然是暴發戶，但穿著就普通農民工一樣，眼眶泛紅，對周言他們說道。
“你兒子死亡之前一段時間，有沒有過異常的行為或舉動？”
周言問道。
黑牛的母親穿著洋氣，打扮時髦。在一旁聽著，時不時抹眼淚。
“好像沒有……自打那次學校領導找上門，我教訓了他一頓後，娃兒還算有了幾分人樣。”
包工頭父親回答道。
“你們給孩子每個月零用錢多少？知道他拿那些錢做什麼了嗎？”
包工頭父親說出了一個數字，黑牛的母親在一旁插嘴，說是每個月她還額外給黑牛錢。
至於用途，黑牛父母幾乎從沒管過。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娃兒身上越有錢也就越有底氣。就一個獨生子，將來家產還不是他的。
那個數字讓周言和李青青，還有帶他們來的那位警察沉默了。
黑牛那種學生缺的不是物質，而是精神食糧。給他的物質越多，他精神就越空虛，性格也就越叛逆。
“對了，娃兒高一下學期有次回家要過錢，那次要的不少，問他乾嘛用，他直接毛了。說要是我不給就離家出走。臨了還不讓我跟他爸說。這個算不算異常？”
提到黑牛用錢，黑牛的母親欲言又止，直到周言和李青青他們要走的時候，才問道。
具體的時間是五一放假過後，黑牛的母親清楚的記得那個五一假整整七天時間黑牛就沒回家過。一回到家就要錢。當時黑牛要錢要的急，大半夜的去取錢。所以黑牛母親挺有印象。
又過了一天昀陽高中開學，學生們陸續到校。我們又去了一趟學校。
吳副校長直接領著我們到了校長辦公室。
一個正校長，四位副校長全都在，還有學校的政教處主任，教務處主任。
數位學校領導都很客氣，說到正事，提起那六名學生的死，頓時氣氛沉悶，沒有幾個人能說得出話來。
政教處主任姓包，被學生們取了個綽號叫‘黑臉包公’，因為其太過嚴厲，學校學生人見人怕。
包主任提供了一個信息，斑鳩、黃毛、黑牛等六個學生是一丘之貉，在學校犯事，曠課或者打架鬥毆，很少有人落單，都是一起。
昀陽高中最出名的‘七劍客’，七個人的組合，‘七劍客’的稱呼是自封，其他學生對他們的彆稱是‘七賤客’。
斑鳩，黃毛，黑牛……除了這六個人之外，還有一個綽號叫‘小馬哥’的。
‘七劍客’除了‘小馬哥’之外，其他六個都死了。
“這個線索至關重要，校方為什麼一直隱瞞不報？”王彪有些不滿質問道。
包主任張了張口有些為難，最後是吳副校長說明情況，之所以隱瞞消息，是迫於壓力。
‘七劍客’領頭的是那位‘小馬哥’，小馬哥本姓馬，是一紈絝公子。‘小馬哥’父母是高官，而且主管教育。‘七劍客’出事後，‘小馬哥’暫時休學。校方也三緘其口，王彪所領導的‘專案組’也未能掌握這一信息。
案件直接彙報到中央，特殊部門派出特案組，校方迫於壓力這才敢說實話。
先後死亡的六名學生有關聯，那個‘小馬哥’是突破口。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有兩件，其一是校內調查，現在學生們都已經入學；其二是調查‘小馬哥’。
小馬哥的名字叫馬超，他老爸是市常務副市長，主管教育；他老媽是市教育局領導。這種搭配，也難怪學校領導不敢吱聲。
第二天，我和郭美麗，再加上青竹三個人前往馬家。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貴婦，穿著睡袍，膚色紅潤有光澤。
“你們找誰？”
“這是馬超家嗎？”
郭美麗開口問道。
“你們是誰？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我兒子一直規矩的很，我警告你們，彆再找上門來騷擾！”
“救你兒子命的人。”我直接說道。
中間隔著一道防盜門，中年貴婦冷哼一聲，“你們是昀陽高中的？還是市刑警局的！我跟你們說，彆再在我兒子身上白費功夫！小超心太善良，不會交朋友，甚至差點誤入歧途！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你們要是嚇著他，我跟你們沒完！滾，都給我滾！”
中年貴婦蠻不講理，她應該就是馬超的母親。
“我們是特案組的人，京城來的，有個案子需要你兒子的配合，請打開門，我們需要問你兒子幾個問題。”
郭美麗亮出證件說道。
“什麼特案組，沒聽說過，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中年貴婦話沒說完，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走出來，“你給我閉嘴！”
“老馬，你沒聽他們說啊！他們是來找小超麻煩的，怎麼能讓他們進來。”
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瞪了女人一眼，然後不理她，直接打開門。請我們進去。
中年貴婦進了臥室，門砰的一聲關閉。戴眼鏡中年男子，也就是馬超的父親，主管教育的市常務副市長親自給我們泡了杯茶，然後問我們的來意。
“能不能叫你兒子出來下？有些問題問他。”
我說道。
“有什麼問題先跟我說，或許我可以代替我兒子解答。”
“昀陽高中‘七劍客’，你聽說過嗎？”
馬副市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神色略微顯得不自然，“小超不成器，讓各位見笑了。”
“昀陽高中到現在為止死了六名學生，‘七劍客’正剩下一位。他們的死並非死於自殺，而是另有隱情。根據我們現在所掌握的線索和證據，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起特殊的‘靈異案件’。馬副市長應該知道我們‘特案組’負責的都是些什麼案子。”
我說道。
馬副市長聞言露出吃驚之色，然後是良久的沉默。
“小超完全配合你們的調查，他自己造的孽，需要他自己承擔。但是有一點，事情已經發生，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隻希望能保住他的一條命。孩子還小，做錯事應該有改正的機會……”
馬副市長的話讓我們精神一震，‘小馬哥’是破案的關鍵！
“老馬你瘋了嗎？！小超現在沒事，一定不會有事！特案組要查他，就讓他們查去！你千萬彆瞎說！”
‘小馬哥’的母親一直在裡屋偷聽我們說話，跑了出來，大聲說道。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