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給我滾，滾出我家！特案組是吧？信不信我老公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小馬哥’的母親咄咄逼人對我們說道。
郭美麗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我連忙攔住他，冷冷的目光看向那馬副市長。
“馬市長，你愛人的話可以代表你的意思嗎？”
小馬哥母親的話很不中聽，我問道。
“女人家不懂事，還請各位莫要介意。”
知道我們是京城裡來的，這位馬副市長沒有擺官架子，又或者有求於我們，所以態度還算可以。
“說說你兒子的情況吧。”
馬副市長剛才的話已經說明了一點，他兒子馬超是案情的關鍵。
‘黑牛’是第五個死的，死在放寒假前的兩個星期，黑牛死後不到三天時間，‘小馬哥’的父母親自出麵去昀陽高中給兒子辦理了休學。
理由是病假，而且也由某醫院開具了病情診斷書。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躲避某種‘麻煩’。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還是把小超叫出來，讓他跟你們交代吧！如果有必要……你們可以帶他走。但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馬副市長語氣帶有希冀之色，起身朝著某一個房間走去。
那是‘小馬哥’的房間。
“姓馬的，小超可是咱們的獨生子，是你們馬家的獨苗啊！你竟然不保他，你還是不是人……”
小馬哥母親從一旁衝了出來攔住馬副市長，用手指著他的臉，惡狠狠的神色，半是威脅，半是撒潑。
一句話沒說完，馬副市長一巴掌甩在妻子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小馬哥母親一個趔趄被扇翻在地。
隻見她先是一臉震驚和不可置信，然後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眼睛變得赤紅一片，顫抖著嘴正要說話，馬副市長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個蠢貨！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保他？！你以為老子是誰？他犯的事兒已經驚動了最上麵你知道嗎？！一個處理不好，連咱們都要受牽連！最最重要的一點，小超在家就能安全了？！”
“我不管！小超不管犯了什麼錯，得罪的是什麼東西，他都是咱們的兒子！如果咱們不管他了，他隻會跟其他六個人一樣死路一條！”
‘小馬哥’的母親完全不講道理，潑婦一樣。
“你要是真鐵了心跟我對著乾，咱們離婚，明天就去離！”
馬副市長眼中有無儘的煩躁，還有憂慮。他這句話很起作用，‘小馬哥’母親瞳孔猛地一縮，大概是沒想到，結婚幾十年連罵都舍不得罵自己一句的丈夫會在今天打自己耳光不說，還威脅要離婚！
“慈母多敗兒……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現在怎麼做，都按照我說得來辦！但凡有一線希望，我一定儘力，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小超配合特案組各位高人的調查，先保住他的小命，再想彆的辦法……”
馬副市長歎了口氣，俯身把妻子拉起來，低聲對她說道。
“小超……小超他出去了，現在不在家。”
‘小馬哥’母親說道。
“你說什麼？！”
馬副市長音調頓時拔高。
“小超他……他被關在家裡快兩個月！他隻是想出去透透氣，就在你下班之前，我放了他出來……不過他跟我保證過，晚上十點鐘之前一定回來！”
“你忘了我給你交代的，那個案子了結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小超出去，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是吧？！你，你氣死我了！”
馬副市長作勢要再打她，我皺眉喊了一聲住手。
這兩位不像是在做戲，之前的爭執已經透露了不少信息。
“馬市長，還是你先給我們交個底吧，你兒子和他幾個同學，跳樓案中那六個已經死去的學生，他們到底做過什麼事？你為什麼給他辦休學？這段時間，他出現過什麼樣的異常？”
我連續問了幾個問題，馬副市長狠狠瞪了一眼妻子，坐回沙發上，然後拿出一包軟中華，我們都不抽煙，他自己拿出一支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煙霧繚繞中，馬副市長咳嗽了幾聲，看得出來他並不經常抽煙。
然後他緩緩述說他所知道的有關自己兒子‘小馬哥’做的某些‘惡’事。
昀陽高中‘七賤客’以紈絝公子‘小馬哥’為首，在學校橫行無忌，屢犯校規。正是因為有‘小馬哥’罩著，這七個跟混混沒兩樣的學生才更加肆無忌憚，成為學校的‘毒瘤’。換做一般學生，早就被清理‘蛀蟲’，直接開除。
‘黑牛’夜闖女生宿舍事件太過惡劣，學校壓不住，這才有學校領導找上黑牛家裡。但這事兒另有隱情，黑牛不是那起事件的‘主謀’。
事實是‘小馬哥’看上了一同班同學，苦苦追求無果，某一天晚上和另外六個‘兄弟’在校外喝醉了酒後膽兒肥，帶著一群人闖進了女寢。
猥褻女生的也隻有‘小馬哥’一個人，要不是宿管辦的工作人員去得早，指不定‘小馬哥’闖出什麼禍事來。後來‘小馬哥’母親出麵，賠了比錢給人家，‘小馬哥’又找上黑牛當‘替死鬼’，承擔了主要責任。
高一下學期，‘小馬哥’做了一件‘大事’，殺了人。
和‘小馬哥’玩的好的其他六個學生陸續出事，‘小馬哥’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都表現異常，惶惶不可終日。巨大的壓力下，‘小馬哥’向父母交代了自己做的惡事。並推測其他幾個同學出事，跟那件事有關。
那是放五一假的某一天晚上，‘小馬哥’叫上了斑鳩、黃毛、黑牛等其他六個好朋友外麵瞎混。半夜一點多從酒吧出來，喝的醉醺醺的六個人在大街上撞死了一個人。
撞死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出事後七個學生瞬間酒醒，‘小馬哥’很鎮定的給他媽媽打了電話，找人頂了包，交通肇事。
找人頂包當然要出錢，這事兒馬副市長先是不知情的，完全是‘小馬哥’母親在處理。
黑牛家比較有錢，‘小馬哥’出了一部分，黑牛回家裡要了一部分。本以為那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小馬哥’的朋友們陸續死亡，‘小馬哥’慌了神，開始的時候說是有人要報複他，而且言之鑿鑿的說，是因為幾個月前撞死人那事兒被人報複。
後來紙包不住火，沒有馬副市長出麵那事兒兜不住。於是馬副市長不僅知道了兒子撞死了人，‘小馬哥’又換了說辭，說是看見‘鬼’了！
不僅經常在夢裡麵夢見鬼，在學校還看見過幾次！六名同學的死不是自殺，而是被鬼害的。‘小馬哥’向父母交代說，索命的鬼就是那晚被他們撞死的中年婦女！
馬副市長請過所謂的‘高人’解決這事兒，不得不說還是起作用的。那‘高人’高價賣給了他們幾道符，提出的解決辦法是把‘小馬哥’關在家裡哪都不讓他去。以符籙保護他安全。
這法子雖然治標但不治本，那‘高人’推脫能力有限，隻能如此。
還彆說，‘小馬哥’自從休學在家後還真過了一段安穩日子，但好景不長，第六個學生‘大龍’死後又過了一個星期，‘小馬哥’在屋裡出了事。
怕兒子閒的無聊，‘小馬哥’屋裡有台電腦，每天都把時間消耗在玩遊戲上的‘小馬哥’並不覺得時間有多難熬。
從某天晚上開始，隻要電腦還開著，不管是在玩遊戲還是乾什麼，有‘鬼’直接出現在電腦裡麵。
不止是‘小馬哥’受到驚嚇，電腦上出現猙獰的鬼臉，一個披頭散發七竅流血的女人瞪著眼睛看人，發出難聽的笑聲……這一度給小馬哥父母也帶來了困擾。
馬副市長承認自己也看到過那個電腦畫麵裡出現的‘鬼臉’。‘小馬哥’也承認，就是這個‘鬼’想要他的命。
“那女鬼長什麼模樣？和你們兒子開車撞死的那個中年婦女是不是一個模樣？”
馬副市長敘說的時候，郭美麗冷聲問過這個問題。
馬副市長看向自己的妻子。
‘小馬哥’的母親說道：“披頭散發的看不清楚臉……那鬼太嚇人了，沒敢多看。小超既然說是的，那肯定就是了。你們‘特案組’就是專門負責抓鬼的吧？幫忙把那個害人命的鬼給抓了，要多少錢，我們給！”
聽到這樣的話我們三個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這女人還真是自以為是的很。
馬副市長說話雖然委婉，但也是同樣的想法。
“你兒子住的房間讓我們看看。”
我提出要求。
馬副市長打開一個房間，裡麵的裝修很奢華，不見有電腦。馬副市長解釋說擔心嚇著兒子，早就把電腦挪了出去。
這也是‘小馬哥’在家裡呆不住，想要出去‘透氣’的原因。
房間裡麵門後、床頭櫃上側、窗戶邊上等幾個位置貼著幾張符，都是最簡單的‘驅邪符’，‘小馬哥’的母親還不無驕傲的說，那幾張符是‘高人’所作，珍貴的很，可花了不少錢。
‘小馬哥’如果真的是被鬼纏上，有鬼要索他的命，這幾張符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說得通的解釋就是，那鬼暫時還不想他死。換個說法，‘小馬哥’隨時都有可能步他六個‘狐朋狗友’的後塵，隨時都會死。
一番問詢後我們離開‘小馬哥’家。我們走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小馬哥’還沒回家。
馬副市長夫妻表現的也很著急，到處打電話找兒子。
回去的路上我和郭美麗交流了幾句，然後做出了一個判斷：‘小馬哥’對他的父母說謊了。
青竹是‘靈’，他對‘氣機’的感應很敏感，從一個人的表情、眼神、呼吸等細節上可以判斷其說話的時候有沒有撒謊。
馬副市長說道有關他兒子的一些事情，都是敞開了說，已經做好了兒子被法律製裁的心理準備。
能連續害死六個人的鬼是厲鬼，已經成了氣候。沒有滔天的怨念，是不會出現這樣的鬼的。
被車撞死的中年婦女，死時的怨念不足以使她變成鬼，更彆說是變成能害人命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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