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出事了

2016-06-20 作者: 紅穀
第一一六章 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礦難

“你們是乾嘛的?瞅啥瞅?快走快走!”

一個戴著安全帽,胳膊上還纏著塊紅布的男人走到我們麵前,神色警惕,很是大聲的衝我們說道。

“你們管事兒的是哪個?請你幫個忙,找他過來一趟。”

我語氣平和,對這人說道。

“找宋總乾啥?咱們這兒是施工重地,閒人免進不知道嗎?”

這個管事模樣的人使了個眼色,圍著那礦井的幾個工人都走過來,敵意的眼神看著我們。

“你們這兒去年年底發生過一場大礦難吧?我們就是來查這個案子的,希望你們能配合。”

郭美麗上前一步說道。

“你們是警察?”戴著安全帽,胳膊上還纏著塊紅布的管事看我們的眼神轉為忌憚,他旁邊那幾個工人目光則轉向郭美麗、李青青和小雅三個女孩子身上,亂瞄個不停。

我點了點頭。

“真他娘的晦氣,你們老這麼折騰不嫌煩啊!咱這剛開工沒兩天,你們來了又得停工!大家夥兒彆閒著,趕緊的去忙活事兒!我帶他們去見宋礦長,馬上就回來!要是有誰敢偷懶,扣工資!”

這個管事兒的雖然語氣不耐,說話粗魯,但還算配合,把我們幾個領往山頂上。

信嶺礦業在這裡有一個采區,該采區有四個礦井。采區辦公室位於山頂一處平緩的坡地上。

越往上走風刮得越大,一條崎嶇難行的小路上全是石子兒和枯黃的野草。路邊不時躥出一兩條渾身毛發亂糟糟的小狗,衝著我們狂吠不止。

路上我跟這個管事兒的搭話,問他的問題多數不見他回答。很牛氣的態度,對我們算不上客氣。

散了幾根煙,這管事兒也隻說了自己姓陳,是領班。涉及到這個采區,那個出事礦井的任何有關問題,他一概都是沉默,悶聲不回答。

想來也是,如果能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實質性的問題答案,這個案子也就不會直接捅到京城,被‘靈異局’給接管了。

口風越緊,問題越大。

山頂上一排簡易房,輕鋼為骨架,夾芯板為主材料建成的這種屋子,成本不高,密封性好。

陳姓領班走在最前頭,“宋礦長,宋礦長!”

這排房子的最尾一件屋子門被打開,一個穿著墨綠色棉衣的彪形大漢從裡頭出來,“啥球事兒?”

“宋礦長,麻煩又找上門了。這幾個人自稱是警察,找你查案子的哩!”

“啥幾把玩意兒?我說老陳,你咋這麼沒眼力勁兒呢!是個人都往我這兒帶!這幾個青瓜蛋子能是警察?彆特麼逗我了!”

這個彪形大漢就是該采區的負責人。

他的目光在我們幾個人身上掃了掃,然後對那陳領班一通大罵。

這明擺著是給我們難堪。

“宋礦長,我們的身份打一個電話出去就能核實。何必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呢?還請你配合我們……”

我的話被他打斷,“少特麼廢話,管你們是什麼人!明白的把話給你們撂這兒,彆耽擱弟兄們上工賺錢!在這大山旮旯裡頭,你們最好老實點兒!少挑事兒。”

這個宋礦長對我們的態度很惡劣,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底氣,直接和我們這樣叫板。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敢威脅我們,你特麼算哪根蔥?”

李青青脾氣古怪,性格火爆,被這個粗魯無比的宋礦長一番話氣的不輕。

“喲嗬?這麼水靈的小姑娘,還一來就是仨!你們當這是度假來的呢?妹兒啊,哥是個粗人,隻會說粗話。咱知道跟你們的身份比不了,也不想比!但在咱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就是大爺!勸你們一句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彆瞎摻和那件事兒!”

這個宋礦長連屋都不準備讓我們進,雙手抱胸站在我們麵前,很蠻橫。

“子陵師兄,要不要我給他點教訓?這什麼人啊,完全就一流氓!”

青竹也憤憤不平說道。

“少惹麻煩吧,咱們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聯係當地警方,看看他們準備怎麼辦。”

這山頂上信號不錯,我拿出手機打電話,那個宋礦長見狀,目露凶狠之色,向我這邊快走了幾步。周言適時的站了出來,麵對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絲毫沒有畏懼之色,雲淡風輕。

“打啥電話?給誰打電話?!不準打!”

宋礦長嘴裡嚷嚷著,接近周言的時候伸手推搡他。周言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宋礦長一推沒推動,頓時火氣直冒,冷笑一聲,用肩膀去頂周言。

“哎喲!”

周言的脾氣好,但也是有限度的,運氣於肩,那宋礦長自討苦吃,肩膀挨上周言感覺到一陣劇痛,一股強大的氣流把他彈開,讓他一個趔趄翻到在地。

“宋礦長你這是咋了?狗日的你們敢動粗?!老子這就去叫人上來!”

那個陳姓領班上前扶起宋礦長,然後氣衝衝往山下走。

“老陳你個癟犢子,給老子站住!”

宋礦長揉著肩膀,呲牙咧嘴,憤怒的大聲喊道。

“宋礦長咋了?”

“你等會……等老子先問他們幾個問題!”

宋礦長忌憚的神色,看向我們的神色多了幾分忌憚和凝重。

“老子看走眼了!原來是硬茬子,你們屋裡坐會,說說看要我怎麼配合你們!”

這個宋礦長竟然服軟了。

他雖然是粗人,但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審時度勢,剛才那般‘囂張’,多半是在裝腔作勢。

以他那壯如牛的個頭和力量,和周言這個看上去文弱書生樣的青年毫無花哨的撞上,竟然是他輸了。他倒也放得開,直接認慫了。

“不急,等子陵電話打完再說。”

李青青郭美麗等人都看向我,我正打著電話。周言開口道。

電話打了約莫四五分鐘,我簡單說明了上山後遇到的情況,主要是想讓有關方麵提供給我們一個便利的環境和通道。

電話掛斷,那宋礦長指了指他剛走出來的那間屋子,“有啥事屋裡頭說!娘的,東北的天兒就特麼冷,這風刮得真特麼受不了!幾位領導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啊,俺老宋給你們道個歉,我是粗人,你們彆跟我一般見識!”

這個宋礦長看似簡單,其實則不然,他先是強硬,然後妥協。被他這麼一攪合,我們剛來時候的氣勢全無,有種難以下手的感覺。

我們幾個隨他進了屋,那個陳姓領班也跟了進來,結果被宋礦長給兩句話罵了出去。

屋裡麵沒有暖氣,兩個電爐子開著,室內溫度很高。沒一會就覺得全身燥熱。那宋礦長把身上的棉大衣脫了下來,“你們跟前麵那波人一樣,也是從京城來的?”

“宋礦長,出事的那個礦洞是你負責的?去年年底發生那麼大事兒,死了六個人,你們怎麼都沒事人似得?”我沒理會宋礦長的問題,反問他道。

‘北票礦難案’在高層引起了震動,事發後輿論被及時控製,此事被暫時壓了下來。

“來礦上做工的,十個有九個都是沒啥文化的粗人,咱們靠啥賺錢?一把子力氣,還有不怕死!礦井底下的活兒危險得很,其實每年咱這采區都會出幾起事故。大多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死幾個人算啥?死了算命不好,咱吃的就是這口飯!可去年年底那檔子事兒,不僅死的人多,而且事發的有點邪乎……看得出來你們幾個都是有能耐的人,我配合你們,真要能解決這檔子事兒,你們也算功德無量了!”

聽宋礦長的言下之意,他代表的是在礦上冒著生命危險打工的工人的利益,代表的是這個群體。這個群體幾乎都來自農村的貧困家庭。

一開始之所以敵視我們,是因為骨子裡的排外心理,對我們充滿不信任,所以排斥。

“你倒也坦蕩。說說那場事故的具體情況吧。”我說道。

宋礦長翻騰出來一個瓷的大茶缸子,給他自個泡了杯粗茶,然後坐在一電烤爐前,唏噓了一口氣,然後向我們緩緩述說去年年底發生在這個采區的那場礦難。

早上六點多,兩個炮工先下了礦井,鑽眼,然後塞炸藥,最後引爆……

開采礦石分幾個步驟來。先是炮工上,炸石;然後普工下去挑礦石運往洞口,用吊機吊出地麵直接倒進車裡。最後礦井底下一些含礦量低不達標的廢石也要被運出去,這一步程序叫‘出渣’。

這些是中間的過程,上班前和上班最後,都有一道十分重要的工序,就是‘排險’。

早上十點左右,地麵顫動了幾下,守在礦井邊上的普工們摩拳擦掌,準備等炮工一上來就下井做工。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下頭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意味著不正常。因為一般時候炮工‘點炮’後都不會在底下多停留,炮響後幾分鐘就會上來。

是不是出事了?!

宋礦長接到陳姓領班的回報,匆匆趕到那個礦井。然後親自下井去查看情況。宋礦長下井之後就人事不省,不知道怎麼搞的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得知消息,在他下井後後不到幾分鐘,六個普工忍不住也跟了下去。

六個普工下去後沒一會兒,災難發生,礦洞結構不穩,大麵積坍塌。那六個人被堵在了一個甬道內,救援人員把他們刨出來的時候,六個人全都死了。

奇怪的是,宋礦長自個就暈倒在礦洞正下方某個位置,沒受到一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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