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請神術’,但剛才血脈之力的爆發,使得我身體現在半分力氣也無;‘以血作符’這個保命之法,我卻連一張最普通的黃符都沒有。
周言在絕境之中強行突破,但仍舊於事無補。
一道紅色的魅影突然出現在我跟前,陰無暇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蘇子陵,此人太強,不可力敵。我若出手,也隻能擋住對方片刻,給你們爭取一點點時間而已。儘快想辦法吧。”
最危急的關頭,陰無暇竟然出現,明知不可為而準備為之。
周言再接了嚴天師一招,渾身浴血,傷勢很重。但他的目光卻更加璀璨,毫無退縮之意。
“子陵,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好青青。”周言一道神識傳音落入我耳中,讓我頓時心中一驚,“周言你想要乾什麼?先讓這老家夥得意一陣,咱們這次認栽,總有機會脫離現在的困境……”
我話還沒說完,周言已經萎靡的氣息突然再度增強,掀起了風暴。他的境界修為,竟再度開始增長!
李青青見狀卻是麵色慘變,“大師兄不要!你快停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周言的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但其修為,卻是爆發性的持續增長。嚴天師見狀瞳孔微縮,深吸一口氣,“本天師是不會給你機會的,再接我這一招吧!”
烏木尺迎風見漲,體積擴大倍許,向周言當頭罩下!
“堂堂龍虎山天師,欺負我茅山後輩,你也接我一招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人未至聲先到。
“蔡長老來了!大師兄快快停止,咱們有救了。”李青青發出驚喜的呼喊聲。
一個瘦削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幾個眨眼的功夫,從遠處閃身而來,穿著粗布麻衣的茅山蔡長老出現在場中。
周言的頭發已經有一半變得灰白,他的‘提升’強行停止,身軀暴退,躲過嚴天師的一招,然後對蔡長老恭敬行了一禮,接著又看向我點了點頭,身體一歪,倒在了飛奔過去的李青青懷中。
周言強行提升至元嬰之境,昏迷過去的刹那,整個人氣息突兀下降,一番感應之下,隻有微弱的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頻臨死亡。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我驚呼出聲。
茅山蔡長老,我名義上和實際上的師父,他有一個鮮為人知的身份,是李道子師父的‘第二分身’。
“茅山蔡長老?來的就你一個?”嚴天師看不透蔡長老,一半警惕一半疑惑開口道。
蔡長老和李道子師父的‘本尊’性格迥異,但本質卻是同一個人,他目光環視一周,看到我們的慘樣,搖了搖頭,看向那嚴天師。“下手如此之重,太過了。念在你修為不易,給你一個選擇,給他們道個歉,賠償損失,此事作罷。”
“給他們道歉?蔡道友,你腦子沒壞吧?本天師隻是替你們茅山管教管教後輩而已,沒讓你謝我也就罷了,你莫要得寸進尺才是!”
嚴天師見蔡長老語氣平和,感知其氣息普普通通,所以心中放心不少,言語挑釁。
蔡長老歎息一聲,“此事起與你,那便止與你。三年之期未到,茅山和龍虎山,不宜大動乾戈。你既不肯認錯,那我便廢了你的修為。”
“大言不慚!”嚴天師嗤笑一聲,“實話告訴你,帶走這幾人非我龍虎山之意。我等也是受人之托罷了。茅山長老又如何?在這京城地界,即便是李道子本人親自來了也沒用!奉勸你乖乖讓路,一旦鬨起來,後果你是承擔不起的。”
我心中冷笑不已,這個嚴天師還知曉麵前站著的對手真實身份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如此言語威脅,這才叫真正的大言不慚。
“天師,手頭上見真章吧。”
蔡長老目光如電看向嚴天師,一股強悍的神識之力籠罩全場,我們幾個頓時感覺頭腦渾噩,意識昏沉起來。
壓力一鬆,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嚴天師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一步,但他手上的烏木尺卻掉落在地,其本人神色呆滯。
蔡長老選擇了最直接也最凶險的戰鬥方式:神識交鋒。
嚴天師整個人都變了,蒼老了不少,臉上布滿皺紋,長發原本是灰黑色,現在是蒼白;垂垂老矣的模樣,目中無神,空洞無光彩。
“你……你怎能這麼做,怎麼敢這麼做……”嚴天師身體顫巍巍的,指著蔡長老,聲音沙啞發出無力的質問。
“我給過你機會的。”蔡長老輕歎一聲,然後不在理他,先走向周言,俯身把手搭在周言額頭,探查其情況。
“蔡長老,大師兄會不會出事?”李青青很是緊張,忐忑的問道。
“麻煩,無礙。”
蔡長老皺了皺眉,溫和對李青青道:“他這情況,我必須將他立即帶回山門接受治療。”
“我送大師兄回去!”李青青立刻說道。
蔡長老搖頭,“不可。”
李青青很是心疼的看了看周言,竟沒有出言反駁,略顯無奈之色。
郭美麗那邊還在昏迷,蔡長老隻是看了她兩眼,目露精光,“一根好苗子,隻是有些可惜,命犯‘三弊五缺’……”
最後李道子師父才走到我跟前,“難為你們了,這次吃了不少苦頭。”
“師父,您老怎麼親自過來了……”我激動的問道。
“是我過來,又不是‘他’親自過來,你如此激動作甚?放心吧,有師父在,定護你們周全。這次的事情,他們做的有些過了。我會替你們討一個公道的。”
蔡長老話音剛落,一輛車風馳電掣開了進來。
車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從裡麵走出,目光顧盼間,威嚴顯露。
嚴天師此刻神態蕭索,在神識之爭中敗給了蔡長老,被廢除了一身道行,此刻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這種打擊他無法承受,已經有瘋癲之態。
那柏天師被嚴天師辣手打成重傷,生死未卜。
中年男子走過來,見到蔡長老,露出驚容,“蔡長老,您是何時到的京城?怎的不通知我們一聲,也好安排專人接待。”
蔡長老目光似笑非笑,“剛到不久,給後輩們主持公道而來。周司長,你此來為了何事?”
周司長不和蔡長老目光直接接觸,“咳咳……蔡長老見諒,我來是為了帶走幾位嫌疑人物,還請行個方便。”
蔡長老擺手,“我茅山弟子遭受不公正對待,此事你們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既然我來了,不管周司長執行的是誰的命令,都不能帶走他們。”
這個周司長不是道門和玄學界中人,但尾隨他從車上下來的幾個人,卻都是金丹期高手。那幾人都以他馬首是瞻,此人身份地位不簡單。
周司長麵露尷尬之色,還有些許忿怒,“蔡長老,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可以代為引見,您去跟那幾位溝通一番。但前提是,現在我必須把人帶走。”
蔡長老搖頭,不發一語,而是從乾坤袋中拿出些傷藥分發給我們。
“蔡長老,您老這麼做,我真的很為難啊!”
過了幾分鐘,周司長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說話變得陰陽怪氣,底氣足了不少。
這中間,龍虎山的嚴天師和柏天師都被車給送走。
蔡長老繼續沉默,郭美麗悠悠醒轉,隻是身體還是很虛弱。李青青一直照顧著周言,青竹則是跑到我跟前,幫我運氣療傷。
“周司長,區區一個茅山長老而已,既然他敬酒不吃,那便直接采取行動吧!我等幾人,有將其擒拿的信心!”周司長身後一老者早就忍耐不住,這時候低聲說道。
周司長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歎氣,露出無奈之色,“蔡長老,借一步說話如何?”
蔡長老當先向旁邊走去,周司長連忙跟上。隻見周司長不停跟蔡長老說著什麼,但蔡長老一直搖頭,言語不能動其心。
這種被師門長輩嗬護,有人撐腰作為強力後盾的感覺,讓我們幾人很是安心。
“蔡長老,您這樣態度,我實在是不好交差,說不得隻好采取強製措施了。”最後周司長似是失去了耐心,聲音大了起來,言語威脅。
“茅山與世無爭,不是不爭,隻是不屑去爭。有人欺負到我茅山頭上,還是要爭一爭的。周司長,你想做什麼與我無關,請便吧。”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