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詭異的村子

2016-06-20 作者: 紅穀
第二五一章 詭異的村子

我遠遠的看到,楊村長的臉色頓時變了,“劉二嫂,你真聽明白了?是那鬼東西嗎?!”

那老婆婆顫巍巍的點頭,“村長,俺正要給你說這事呢,家夥什都收拾好了,過了今晚我要搬出去啦,村長你給協調下,又得去麻煩周家嬸子……”

楊村長憂慮重重,很有心事,又和那劉二嫂聊了幾句,交代了一些話,千萬注意安全,晚上不要出門之類的,然後急匆匆走回來。

“小夥子,要委屈你了,這地兒不能讓你住啦!你跟我來,到我家去。”

“楊老伯,我看這兒挺好的,要不就彆麻煩了,我就住這兒吧。”我笑笑,有些話卻不好明著說。

這棟宅子從外麵看沒什麼,但我能察覺到一縷陰氣隱藏在其中,雖然很淡,但的確存在。

這棟宅子,是陰宅!其中有鬼出沒!

能住進這裡正合我意,但楊老伯卻根本不聽我說,急吼吼拉著我就要走,“小夥子你可是答應過我,進了村什麼都聽我的。彆問為什麼,我說不能住就不能住!走,趕快走!”

我隻好挑起擔子,隨著楊老伯走回那三岔路口,然後順著中間那條岔道往裡走。

“楊老伯,那位老婆婆……要不連夜安排接她走吧?”我隨著楊老伯走了幾步,心中覺得不妥,皺了皺眉,隱隱預感到有些事可能會發生。

楊村長擺了擺手,“劉二嫂子心裡有數,隻要他晚上不出門就沒得事。她腿腳不便,周家嬸子還要給她挪地方,眼瞅著天就黑啦,隻能等明天。”

我不再多說什麼,隨著楊老伯往村裡走。楊老伯家麵積不大,一個泥巴小院,小院裡兩間房屋,一個廚房,左邊是一塊菜園子,右邊有個茅草棚,一隻黃牛正嚼草。

破敗的大門被推開,發出吱呀一聲響,屋裡頭傳出一陣咳嗽聲,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老頭子,是你嗎?”

“老婆子,是俺!”楊老伯大聲回了一句,然後招呼著讓我把貨擔放下,走在前麵,招呼我進屋。

天色擦黑,屋裡有些黑暗,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大堂中央一個木質方桌,四條長凳。屋裡雖然簡陋,但很乾淨。

楊老伯的妻子佝僂著腰,麵有菜色,整個人氣色很不好,看上去比楊老伯還要蒼老。

“老婆子,又給你抓了幾服藥,等會俺給你熬上。這小夥姓蘇,路上遇見的,這次能回來的早,多虧了他……”

楊老伯的婆娘姓薑,我稱呼她‘薑大媽’。人很和善,熱情好客,說了幾句話,招呼我坐下,給倒了杯開水,然後去廚房忙活準備吃的。

楊老伯休息了一會,然後把貨擔挑進屋子裡,擔子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大米油鹽之類的。

一陣忙活,楊老伯把大米分成了幾份,找來幾個葡萄糖瓶子,油也分了,還有鹽什麼的生活用品……

楊老伯拿出一張紙來,按照上麵的對比,把這次買回來的東西分成了幾份後進行核對。

“這是劉二嫂子家的,對了,好像還差半斤麵粉……”

“這是補貼給那幾個娃兒的,多了一袋子鹽……算了,就從俺家裡扣吧……”

我看著楊老伯在忙,這些活兒我幫不上什麼忙,心中一個疑惑,這個村子五十七口人家,一些必須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就靠楊老伯挑擔子出去買?

除非是天天往山外跑,否則是一定供應不了的。五十七張個人,都是老人和小孩雖然消耗少,但每天積累的量,那是很驚人的。楊老伯這貨擔裡的東西,頂多能堅持四五天。

路上楊老伯說起過,每次從山裡出來,都要在縣裡過夜,雖然找個屋簷下將就一晚上,第二天買齊了東西再返回。

從縣裡到鎮子外大山腳下,然後進山連續翻過幾座山嶺,還背著那麼重的東西……彆說是楊老伯,就是一個青壯小夥子一個月多跑幾趟下來,也是吃不消的。

一路走進村我注意到,上林村這二十三戶聚集的人家之外,幾乎都是寸草不生的貧瘠地帶,村子裡沒有多餘的土地去種莊稼,菜園子裡的菜長勢也不好,病懨懨的。

可以這麼說,這村子裡五十七口人的生存,完全依靠外麵。

楊老伯是上林村村長,路上聊天時候他說起過,他一個月會出去兩到三次。這麼算下來,上林村村民是怎麼活下來的?

靠存糧?整個村子都依靠政府政策補助,對了,還有那兩個在臨縣打工的青壯勞動力。村子口之前楊老伯準備安頓我住下來的王大壯就是其中之一。

吃飯之前楊老伯還出去了一趟,過了約莫十幾分鐘回來了。

晚餐對於楊老伯這樣一個家庭而言很是‘豐盛’,窩窩頭和鹹菜之外,還有一盤子臘肉,一盤青菜。

“小夥子,快上桌,將就著吃點。婆娘,把我那瓶酒拿出來,咱們村已經幾年沒來過客人了,今兒高興,喝點。”

我並不感覺到肚子餓,吃了兩個饅頭差不多就飽了,楊老伯累了一天,喝了點酒後精神了些,滿臉泛紅。

我有種感覺,楊老伯今晚喝酒,是在借酒消愁。

吃飯的時候和楊老伯聊了很多,剛開始楊老伯說的比較多,介紹說白豐鎮以前是多麼多麼的繁華,漫山遍野的竹子,八九十年代很多農村人都沒脫貧飯都吃不上的時候,白豐鎮的農民們,對比之下過得是‘小康’生活。

每次回憶曾經,楊老伯最後都會以‘可惜’這個詞結束某一個話題,眉頭的皺紋,也就更多了些。

後麵是我主動問,楊老伯喝酒之後很喜歡說話,說了不少關於這個村子的現狀。

上林村一眼望過去,差不多有六七十棟單門獨院的房屋,但是隻有二十三戶人家;這裡多是老弱婦孺,青壯男性村裡一個都見不到。

這座山已經養活不了人,這裡不再適宜住人。遷徙是必然,但是為什麼,還有這二十三戶人家?

那七個孩童眼看就要到了上學的年紀,為什麼會窩在大山裡?

“那些孩子,他們的爸爸媽媽呢?”

“他們的爸爸,都死了;媽媽,也都跑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這兒了。那幾個娃,可憐啊……”楊老伯悶了一口酒。

“死了?”我頓時心裡一緊。那幾個孩子年齡不大,他們的父母,現在正當壯年,怎麼死的?聯想到這個詭異的白豐鎮……

我知道,自己已經觸碰到這個靈異事件了。

“唉……”楊老伯雖然喝了酒,也多話。但某些話題卻嘴嚴的很,隻是歎息搖頭,不願意講。

“村子裡五十多個人的生活問題,就靠楊老伯你一根扁擔撐起來啊。”我說道。

“我哪有那麼大能耐,五十七個人,吃的用的穿的,樣樣都要去山外頭買。單單就是吃的,我就是跑斷腿也供應不了啊!家家戶戶其實都有存糧的,就是每隔一陣子,有些村民家裡總出些怪事兒,唉……不說了不說了,喝酒!”

“楊老伯,大家的存糧,都是統一購買的嗎?”

“那些糧食,是彆人送進來的,可是哪夠一年吃的。眼瞅著下半年到了,好在王大壯和賈家那二小子會打比錢回來……”

“老伯,白豐鎮到底怎麼回事?好好一個鎮子,怎麼說空就空了呢?”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我想了想,索性把自己最想問的問題直接拋出來。

“蘇小哥兒,這是個忌諱,你還是不要問了。”

楊老伯酒醒了三分,搖頭道。

“楊老伯,我隻是好奇而已,真要不能說就算了。”我露出遺憾的表情,暗想還是要想辦法打聽些消息。

楊老伯注意到我的表情,不知道出於什麼,猶豫了一陣,“蘇小哥兒,我借著酒勁就給你講一些吧,你就當個故事聽聽,以後彆跟彆人提。”

“這座山死了,被我們殺死的!白豐鎮走到今天,都是我們自己作孽,不能怪老天!”

桌子上一個葡萄糖酒瓶,橡皮塞子。裡麵的酒已經見底,楊老伯給我講了一個關於這座山的故事。

這座山叫白豐山,十年前漫山遍野都是竹子。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機遇降臨了雙竹縣,降臨到了白豐鎮。

白豐山從南到北,橫穿了整個雙竹縣,整座山最大的特色,就是盛產竹子。這個奇怪的現象當時被發現了竹子商機的本地人稱之為老天爺的恩賜。

國內也曾有某些科研機構對這這座山起了興趣,因為這座山太怪了。

整座山被竹林覆蓋,任何彆的植物在這兒都成不了氣候。不見有樹木的高度超過竹林,彆的樹木植物成長到一定的程度後,都會很快枯死。

科研機構某些專家們都這裡的土壤結構和竹子的成分做了分析,據說沒有多少收獲。最後不了了之。

十年前的一個夜晚,白豐山深處發生了一件怪事。

楊老伯露出追憶之色,那時候的他,正在山上賣力的砍伐著竹子,和很多村民一樣,經曆了這輩子都難忘記的一幕。

本來晴空萬裡,炎炎烈日,忽然間天氣就變了,烏雲瞬息間遮住了太陽,空氣變得沉悶,本來是中午,短短幾分鐘時間後,天色變得很暗,像是直接到了天黑。

有人大喊‘天狗食日’,是天狗把太陽給吃了,在家的從屋裡拿出盆子什麼的猛敲;還在外忙的都急匆匆往家裡跑,一片跑著,還不是驚惶的抬起頭看天,生怕天塌下了來了。

楊老伯那時候擔子很大,他沒有跑,反而鼓起勇氣,往雲層最黑所籠罩的那個地方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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