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蟾蜍大妖

2017-05-28 作者: 紅穀
第三六七章 蟾蜍大妖

久吉寨是一個幾乎完全與世隔絕的寨子,比冬木寨更加的封閉。也隻有寥寥幾個和久吉寨交好的寨子,才能與這個寨子互通消息,常有走動。

久吉寨的崇尚原始和信仰,過著完全自給自足的生活,自耕自織。冬木寨的人雖然與外界聯係少,但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衣服鞋子牙膏牙刷之類的東西,都會定期出寨采購,但久吉寨,這些東西完全就省了。

久吉寨,可以把它看成一個原始野人的小部落。

這個寨子所信仰的圖騰是蟾,也就是蛤蟆。行李醜陋,行動遲緩的蛤蟆,是一種吉祥的圖騰,寓意有很多,逢凶化吉,去病消災等。

久吉寨是一個很特殊的寨子,人數不多,隻有三十戶。但每戶人都養蟾,久吉寨的人奉養蟾,蟾在久吉寨人心目中的地位,遠高於自身。那是一種信仰。

這個寨子的蠱,就是蟾蜍,人養蠱,蠱的地位高於人,所獲得的一些能力,都源自於蠱。

因為某種原因,久吉寨的蟾,和外界滿地亂爬的那種癩蛤蟆不一樣,它們的特殊之處在於,有靈性。

這兩麵包車的目的地是久吉寨山腳的一小鎮,司機是個木訥漢子,一路上一言不發,中間車停過一次,簡單在一路邊小店吃了點東西,然後繼續趕路。

到快天黑的時候抵達目的地,下人後司機直接掉頭,絕塵而去。大山溝溝裡麵,一眼看過去黑漆漆一片,偶爾聽到幾聲鳥叫,隱隱好像還有狼嚎的聲音。

這座大山裡麵,豺狼虎豹之類,一定不缺少。

已經跟久吉寨說好了下車後有人來接,左右張望,並沒有人在。

大虎吹了幾聲口哨,急促的鳥叫聲,傳遞出某種信號。

路邊草叢裡傳出撲索索的聲音,有人從裡麵鑽出來。兩個膚色黝黑,毛發很是旺盛的漢子出現在我們麵前。

這兩人隻穿著獸皮褲衩,上半身赤裸。警惕的看了看我們幾個人大虎上前,嘰裡咕嚕和對方交流了幾句,然後其中一個大漢在前麵引路,另一人走在我們後麵,一前一後既是保護,也是一種監視。

入鄉隨俗,久吉寨的人願意幫忙,這就行了。

繞著大山走,約莫一個小時後才到地方,小冉身體虛弱,不宜勞累,上山的這段路我一直背著。

久吉寨的人生活很原始,簡單的茅草屋,用樹藤在兩棵樹之間搭張床,靠近山岩的地方挖出一個山洞……

我們四個人被帶到一個洞穴外,門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人進人出,都得把那石頭給抱起挪到一邊。

洞穴裡麵空間很大,十多人正盤坐著冥想,這是在修煉。洞穴頂部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散發著熒光。這塊石頭我看不出什麼材質,但若是拿出去,絕對是個天價。

用這玩意兒照明,實在是奢侈。

我們進來,屋裡的人紛紛睜開眼睛,紛紛把目光注視向我們。

“客人,冬木寨來的?”

生硬的普通話,正麵對洞穴出入口的上首位置,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起身,問道。

“詹祭司,您不認得俺了?俺是冬木寨的大虎啊,三年前俺們見過的。”

大虎自來熟,自我介紹。

白發蒼蒼老者看向大虎,頓時眉頭皺了起來,“我記得你,三年前你打傷了我久吉寨五個小子,我孫子也被你揍了!”

屋裡麵坐著的,大概都是久吉寨的精銳,有幾個人轉移目光看向大虎,神色不善。

大虎縮了縮脖子,往我這邊靠近,打了個哈哈,“詹祭司,您是長輩,俺那時還小不懂事,小孩子打打架也沒啥,不傷感情,不傷感情……”

“我孫子的腿被你打斷,養了半年才好!”白發老人道。

有幾個久吉寨的人站起來,指向大虎,說著苗寨土語,看那臉色,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大虎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能惹事的主,剛來氣氛就熱鬨了,但卻讓我感到尷尬。

一群和大虎年紀差不多的久吉寨漢子湧了進來,直接圍住了大虎。

大虎和那幾人嘀嘀咕咕了幾句,然後他捏了捏拳頭,摩拳擦掌,整個人都興奮了。

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猜也能猜到,他們就是三年前被大虎揍過的那幾個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是要報仇。

大虎這小子,雖說我能輕易製服他,但其實力不弱,有一股悍勇之氣!而且他們雖然是打架,卻是一種另類的‘切磋’,不動用蠱,僅僅拳腳功夫,大虎是鐵定不吃虧的。

“蘇……姑爺,有三年不見了,俺去跟這幾個兄弟較量較量,地方我已經帶到了,剩下的事情,你找詹老爺子就行,整個久吉寨,隻有他會說外麵的話,你的事也隻有他才能幫到。”

大虎跟著那幾個人出去了,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吃虧,隻是為那幾個久吉寨的年輕人默哀……

“你是冬木寨的人,就是我們久吉寨的朋友……他是你什麼人?”白發老人用土話和其他人交流了幾句,所有人都依次退了出去,然後他問我。

“是我朋友,有勞詹祭司了。”我回答道。

白發老人招了招手,小冉看了看我,我對她鼓勵的點了點頭,然後小冉走過去,白衣老人讓小冉把手伸出來,然後他的兩根手指搭在小冉的手腕上,閉眼十幾個呼吸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毒蛤的氣息!沒錯,這就是毒蛤的味道,我久吉寨的天敵,墮落的邪惡之物,必須找到它,殺死它!”

白衣老人激動。

“詹祭司,麻煩您幫忙,將我朋友體內的毒蛤蠱毒驅除。”雖然冬木寨早就提前告知過我們來此的目的,這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提醒對方。

白衣老者點頭,“徐家大姐的囑托,我一定辦到。今晚你們先歇著,明天一早,我帶你們去‘蟾穴’。”

詹祭司把徐嬤嬤稱呼為徐大姐,這是他們同一輩分之間相互的稱呼。

所謂休息的地方,就是這個洞穴的深處,乾燥的地上恒放著幾塊石板,上麵有草麻編製成的席子,雖然簡陋,但很乾淨。

白衣老人看到苗苗,感知到苗苗身上與其同源的氣息,苗苗也是蠱師,再細細打量了苗苗幾眼,直接問苗苗跟禾寨的禾老是什麼關係。

苗苗說了自己的身份,白衣老人對苗苗頓時親切起來,為了方便交流,兩人用苗寨土語說起話來。

從苗苗這裡,白衣老人基本了解了小冉的情況,還有冬木寨剛發生的事情。雖然麵對我的時候客氣,但這個詹祭司定然也看出來了,我不是蠱師,而是一個玄門修者,所以隱隱保持著距離感。

稍晚些的時候大虎回來,本就鼻青臉腫,臉上又多了些輕傷,一隻胳膊耷拉著,像是折過。身上灰土土的,但是整個人那叫一個高興,白天被我和木蝶教訓所積累的壓抑,全都釋放了出來。

那白衣老人見大虎回來,臉色微變,問起那幾個自家寨子年輕人的狀況,大虎不好意思抓了抓腦袋,有一久吉寨的人進來,匆匆向白衣老人彙報。

白衣老者脾氣並不壞,但這時候對大虎怒目而視,雙眼像是能直接噴出火來,隨時都會忍不住要親自動手收拾大虎的架勢。

白衣老者匆匆離去善後,苗苗問大虎發生了什麼,大虎炫耀似的,說自己又把那群久吉寨的小子給收拾了一頓,以一對五大獲全勝,爽快的很!

我警告的看了看大虎,說了句彆惹事,大虎頓時蔫巴了,找了個草席和衣躺下睡覺。

第二天,早上簡單吃了些瓜果,那白衣老者還有幾個久吉寨的人,帶著我們往山腹中走。

‘蟾穴’是久吉寨的聖地,也是這個寨子存在的根本,哪裡生活著他們最重要的夥伴,也是他們久吉寨的人一生的信仰——蟾。

久吉寨人的蠱是蟾,他們充當的是侍奉者的角色,山腹深處有一個峽穀,峽穀中間,一個自然形成的岩洞通往深處,越往裡走,一股腥燥的味道便越濃。

岩洞裡麵七彎八拐,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帶路,絕對會走岔道。

岩洞深處彆有洞天,就像是花果山水簾洞一樣,山洞裡麵長年不見陽光,生長著一種暗紫色的草,草叢之中,隨處可見趴著的蟾。

山洞最中間,也是那種暗紫色的草生長最茂盛的地方,一隻磨盤大小的‘龐然大物’臥在哪兒,這是一隻巨型蟾蜍!

癩蛤蟆背部都是凸起的斑點,看上去醜陋無比,但是眼前這隻不一樣,背部的斑點都是小孩巴掌大小的一塊塊,斑點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玄奧的紋路,讓人目眩神搖。

這隻巨型蟾蜍不知道活了有多久,我細細打量它,感應著它的氣息。蟾蜍察覺到了有人接近,睜開兩隻眼睛,黃色的眼珠子,銅鈴大小,褐色的瞳孔,瞳孔的中心是黑色的一點,與其對視,竟生出一種壓力。

巨型蟾蜍在我們進來之前是四肢趴在地上的,眼睛睜開後,兩隻肥碩的後腿昂起,一米多高,麵向我們。

一股濃鬱的妖氣撲麵而來,這隻蟾蜍已經成精,是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