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討論有些深度的東東

2016-07-08 作者: 銀子馨勻
第34章 討論有些深度的東東

芝芝打起精神,做認真狀,聽貞貞繼續說。

明敏的貞貞大約早發現芝芝的心不在焉,也知道問題在哪,她微微一笑,拉過芝芝的手胳膊,圈住自己,把一顆小小的頭發微黃的腦袋靠在芝芝的肩上,不疾不徐道:“聽完我的身世,你就知道我不是不願意和你結盟,而是有苦衷的,其實,不管結不結拜,從你提出的那一刻起,我心裡已把你當做了妹妹。”

彆這麼又詫異又抗議的看我。我說的是真的,我雖看著比你矮小,實已整整十六歲了,你說你還不是我妹妹嗎?

為什麼我個子這麼小,看起來也是幼女模樣,並沒發育呢?一來有點地域原因,南方由於人種關係,大都比北方人低矮。你先彆得意,這裡有個緣故,長輩們是不會講的。

這裡屬於大夏國的西北邊疆,但更早些,卻是胡人的地盤,所以這片土地上的土著,並不以為自己是漢人。

後來這些年,移民也大都是北方各州的,那些州,都是胡人經常侵襲騷擾的,有幾個州,忽胡忽漢,所以,說句挨罵的話,北方各州居民的血統,難免沾些胡人的腥氣。

芝芝聽得發笑,鼓掌道:“講得好,繼續。”心情不由轉好,因著貞貞推心置腹而又親密的口氣。

“北方這些州,人種混雜,多夾有胡人血統,雖然他們以漢族正統自詡,並不肯承認。”

芝芝認真道:“我倒並不介意,都是祖先輩的事兒。隻是遙想當年,這血統混雜的過程,一定不是和平進程,不知裡麵有多少婦女的血淚。”

“比如被坨族人奉為神明的他們的祖先天海可汗,當年他的騎兵過境,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無數國家亡國、種族滅絕。可是,五百年過去了,外族人早已遺忘了天海可汗給自己的祖先帶來的痛苦,轉而稱頌他的英明。”

“可能與天海可汗和他的後裔統治漢族兩百年有關吧,是不是兩百年的時間已經可以讓人們忘記祖先,習慣被奴役?”

天色是芝芝的前世很少見到的清透的藍,幾絲白雲薄薄的,風一吹就散的樣子。

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笑道:“討論民族性裡的遺忘與奴性,這話題讓人沮喪。來,幫我看看,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我的銅鏡太小,也照不清楚,我一直很想知道呢。”

“你的眼睛是金棕色的丹鳳眼,漂亮極了,有這種眼睛的人一定富貴之極。”

“承你吉言,難道我一個小小村姑,最後會當皇後不成?這富貴之極的說法可不一般。我得好好珍藏,等我以後駿馬得騎,高官得坐,屆時卿可來找我,許你三世富貴。”

“小的提前謝過大人,小的到時隻求賜我一座金山就好,萬不敢再有貪圖。”

“以我傾國之力,也未見得有一座金山,大膽狂徒,竟敢如此妄想,來人,推出去,斬了。”

“大人,娘娘,息怒啊,我是來求富貴的,不是來送命的,你,你怎麼可以學陳勝對故舊的態度呢?”

兩人學說得有聲有色,嘻嘻哈哈,笑做一團。

貞貞伸出一隻滿布薄繭子的手,幫芝芝摘掉剛才笑鬨時粘上去的兩三絲絲玉米須子。

“芝芝好顏色,倒不像是村姑,這渾身的氣派,竟有京城大家閨秀的風韻呢。”

“瞎說呢,據說那些大家閨秀們,天天隻在高樓上讀書刺繡,說話聲音像蚊子一樣,腳裹得小小的,喚作三寸金蓮,離了婢女,連路也走不得,你拿我比那些人,我倒不願意呢,我還是更想做個假小子,男扮女裝走天涯。”

男扮女裝走天涯尋找丁煒煒,芝芝心裡補充道。

貞貞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裡說書人等閒不來,想是你聽過些野史村說,女扮男裝自古成功的隻有一個花木蘭,你知道真實的花木蘭並非傳說中的窈窕淑女,她的身材麵貌雄偉更勝男子嗎?女子扮男兒是需要外貌條件的。真想有麵玻璃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的小女兒樣。”

“本姑娘不是英姿颯爽嗎?”芝芝失望摸臉,捕捉到貞貞話裡的關鍵信息,連忙又問:“玻璃鏡子?哪裡有?”

在離我們這裡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維斯國,那裡的商人為利驅使,會不遠萬裡,渡過海洋,穿越過不少國家,來我國貿易。他們來一趟,坐快馬拉的馬車,需要七個月。我曾經見過維斯國來的一個姑娘,漢話說的很流利,有點美國人說漢話的味道。

“哇,你維斯國的人、美國人都見過啊,見多識廣,他們長什麼樣子?玻璃鏡子是他們帶來貿易的嗎?”

“他們都是高鼻深目,眼睛頭發的顏色各不相同,穿的衣服奇形怪狀,男人不論地位高低,都是穿著短褂,褲子緊身,及不雅觀,外罩一件披風。女人居然露著兩隻白白的胳膊,有的金發碧眼,有的紅發黑目,所到之處,人們爭相圍觀,說是穿的比**更加暴露,他們的男人們不但不以為恥,反而各個洋洋得意。

那次,一個維斯國的女孩生了肺病,咳血不止,眼看人不行了。我的祖父正巧遇見,一時善心發作,將她一家人帶回我家。

祖父手上有個偏方,也曾給咳血病人試過,並不十分靈驗。這次看這異國女孩病情危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給她加重藥量,姑且一試。這女孩命大,竟然給救活了。

祖父心裡必是喜歡羅絲的,羅絲是這位維斯國女孩的名字。她長的身材高挑,金黃的頭發,眼睛像海水一樣深藍。會騎馬,會舞劍,說話做事象男子一樣爽快。

因為羅絲的病需要休養,祖父留她全家人住下,幫他們出脫貨物,又幫他們采買要帶回國的貨物,還要每天看顧羅絲,真是的,可祖父倒有返老還童的勁頭,每天興致高昂。

臨彆時,羅絲送給祖父一麵玻璃鏡子,說是隔兩年一定再來相聚。

她在祖父的麵頰上親吻兩下,作為告彆禮。我知道,那是她本國的風俗,她做來出乎自然,以為並無不妥。可在咱們大梁國,這實在是······

羅絲走後,祖父突然遣散三位服伺他多年的妾室,不顧她們兼有所出,也不管眾人求情。

人老了,固執起來真是可怕,熱情起來更可怕。貞貞喃喃道。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