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味花

2016-07-20 作者: 孤單的小細胞
第58章 :無味花

采摘得差不多了,它見一小袋已經幾乎裝滿,便爬下了樹樁,然後把小袋子掖在腋下,站起身來,就跟小孩子一樣走路著回去。

我們跟著它重新又回到了它的爛尾樓住處,開了燈,黃鼠狼精不忘把燈籠吹滅,然後帶著那些小花筍芽拿去水龍頭下麵洗了,又把小花筍芽放在一個像是漏勺一樣的東西裡,夯實了,然後擠壓。

那些小花筍芽碾成了碎末,開始緩緩地滴出一些汁液來。黃鼠狼精就拿著一個小勺在下麵接。

等小花都擠乾了,它把接到的液體倒在一張細網裡,把殘渣都濾掉,最後把液體倒在一個小器皿裡。然後用慢火焙。

過了半個鐘,我們聞到了有些許熟悉的茶香味,我撅著鼻子,貪婪地在空中亂嗅,猛然間豁然開朗,這不是我們白天在老顧飯館裡聞到的那所謂棉茶的味道麼?

棋白蹙著眉頭沉思了半天,靈光一閃地說道:“這種小花我見過!好像是叫無味花!”

“無味花?”

“對,無味花隻生長在很大的樹乾上,就跟青苔一樣,聽說,要是牛羊吃中了無味花,它們回來後連木柵欄和繩子都吃。”

三錢疑惑道:“難道這種小花還能讓動物改變它的脾氣,變得暴躁?”

我搖著頭說:“老白,你是說無味花,吃了會感覺不出味道來麼?”

棋白道:“不是,以前,無味花曾是海外島國的黑暗料理之一,人吃後,舌頭會被麻痹,大腦也被蒙蔽掉,無味花有個奇怪的功效,就是你吃進了無味花之後,你的味蕊會根據大腦的判斷來自動生成一種味覺,比如你眼前看到的是一個粽子,你的大腦便會汲取出種子的信息,傳遞給你的舌頭和味蕊,那麼你就會吃出粽子的味道,即便是這個粽子是木屑做的,你依舊認為這就是粽子的味道。所以,那些牛羊吃木柵欄和繩子是它們以為那是草料或食物,便吃出了草的味道。”

我若有所思:“難怪,我們白天喝的棉茶,應該就是這無味花製作的了!”

三錢大驚失色:“我草,棋白哥,按你所說的,難道屎做的燒雞,也能吃出雞肉的味道麼?”

我跟棋白幽幽地同時瞪著三錢。三錢怔了怔,咧著嘴笑道:“就就……就打個比喻而已嘛……”

我們躲在爛尾樓外邊觀察著黃鼠狼精的一舉一動,直到它休息了,我們這才也回來。

這事幾乎耗了一整夜。

回到旅館,鴦姑娘看著我們三個人鬼上身似的,個個兩眼通紅,眼袋黯黑,熬夜得滿臉油光。

她不由得嚴聲問道:“這麼夜了,你們怎麼剛回來,都哪兒去了?”

三錢興奮地說:“鴦姑娘,我們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我在後麵捏了三錢一把,三錢立即心領神會:“哦嗬嗬……我們這不是在老顧飯館喝了點酒嘛,這老顧飯館的飯菜真是天下一絕,我們一高興,吃得興起,就忘記了時間了……”

“鬼才信你們!”鴦姑娘把我拉到一邊,“易靈,你們在古鎮上到底有沒有幫我打聽到關於如何把我的鴛哥哥變回來的高人?”

鴦姑娘這話一問,我挺是愧疚,然後無助地看著棋白。棋白趕緊看著三錢,三錢一怔,又無辜地看著我,我再朝棋白看去……

鴦姑娘什麼都明白了:“你們就是沒心幫我,算了,打此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我求求你把我鴛哥哥的本體給我,我自個兒去找。”

我趕緊道:“鴦姑娘,要是我們……”

三錢腦袋泛起靈光,接過我的話:“鴦姑娘,要是我們沒能找到那高人,你看看我們的棋白哥,棋白哥怎麼說也是長得溫文爾雅,書生卷氣的正人君子吧,再不濟,你再看看易靈哥……”

我當然可不想當備胎。我暗地裡斜著眼看三錢:三錢你這是人話麼?這鴛鴦哪有換配偶的說法?自古鴛鴦一旦配對,就會終身相伴,它們就是一夫一妻相親相愛白頭偕老的表率,甚至即使一方不幸死亡,另一方也不再尋覓新的配偶,而是孤獨淒涼地度過餘生。這可是人們的共識!現在三錢你怎麼給鴦姑娘介紹起新男友來了呢?

三錢倒是沒想這麼多,似乎認為這主意可以緩解鴦姑娘的相思之痛。

棋白聽得木訥在了原地。

鴦姑娘也鎮住了,看了棋白很久,好似又糾結,又在醞釀,半晌她終於說話了:“我倒是挺喜歡你,不過……”

噗,剛才鴦姑娘說了什麼?她也喜歡棋白?又不過什麼?

鴦姑娘突然很是羞澀地語無倫次:“哎呀,太突然,我什麼都沒想好,我也不知道,咦……”緊接著,她跑開了。

鴦姑娘跑了?她這舉動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跟三錢把目光凝聚在棋白身上,像是審問似的:“老白,你這算是收獲了愛情了嗎?”

棋白一臉的茫然:“什麼呀?剛才發生了什麼嗎?鴦姑娘都跟我表了什麼態了麼,你們彆添油加醋。我,我無辜的好嘛……”

我道:“老白,你怎麼好端端,自己也臉紅了?”

“啊?”棋白一捏臉頰,“有麼,我什麼時候臉紅過?”

三錢看出了門道似的:“白哥,你放心,鴛鴦並不象傳說中的那樣形影不離,鴛鴦在生活中並非總是成對生活的,配偶更非終生不變,在鴛鴦的群體中,雌鳥也多於雄鳥。雄鳥比較風流,很多都是一夫多妻的。人們常見的鴛鴦總在一起,隻是代表一種感受,離實際尚有差距。鴛鴦並不是終身相伴的代名詞。所以,白哥,你有的是機會。”

我揪著三錢的耳朵:“你這話可彆讓鴦姑娘聽見,不然,你可能被她撞到鳥籠子裡。”

三錢伸著頭:“哎哎哎靈哥,我就是就事論事,輕點輕點,再者,我不也是為了棋白哥的另一半著想嘛。”

棋白極其無聊的表情:“你們倆真是,哎,你們彆把鴛鳥想得那麼不堪,人家都多少年過來了?六百多年!咱們這瞎摻和什麼呀?搞笑。”

我拍著三錢的腦袋:“聽到了麼,人家六百年還依然年輕,你可以麼,咱們凡人可以麼?”

三錢倔強道:“大不了你把自己修煉成精怪靈妖……”

我臉一沉:“你說什麼?”

三錢嬉皮笑臉:“哎哎,靈哥,沒、沒什麼……”

夜裡接近淩晨四點。

疲乏極致的我一入睡便睡得深沉。

古坊鎮闃然一片。

有的僅是某條街衢裡偶爾的狗吠,黎明之時尚還有一段時間。鎮上還沒有任何喧雜。

我在睡夢中卻發現自己成了一名消防員,沒完沒了地對著一柱煙囪噴水,這是怎麼回事?

不對,現實裡有煙味,那刺激的味道灌入我的鼻孔,我在睡夢中驚醒,黑暗中聞得刺鼻的濃煙味道,是真的濃煙的味道!

旅館發生火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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