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屎殼郎

2017-02-23 作者: 孤單的小細胞
第486章 屎殼郎

我們前後接應,爬上二層,繞過回廊,來到之前的路線,那根古樹的枝椏還是銜接著樹杆和回廊的紐帶。

我們用繩子吊著香灰麻袋,緩緩地挪上牆頭,但是如果把麻袋直接丟下去,怕是袋子會破開,背著或者扛著麻袋爬過延伸過來的樹枝都不太現實,隨時都有可能抱著麻袋掉到下麵去,看來如何把麻袋平安落到塔腳,著實是棘手的問題。

我跟三錢說:“杆杠原理,會不會?”

三錢問:“什麼鋼杆原理?”

我拍了拍麻袋,又拍了拍三錢說:“這麻袋估摸一百五十斤,你也是一百三四左右,你跟它算是對等重量了,咱們手頭有繩子,我先把你把送到樹根下麵,然後用繩子環過樹枝,你在樹根下麵抓住繩子,我這邊用繩子連接綁著麻袋,然後把麻袋推下去,你會上升,袋子下落,主要是,麻袋應該完好無損……”

三錢似懂非懂:“可不可靠?”

我說:“可不可靠,那就看你了!”

用繩子環繞了樹枝,三錢已經攀爬到樹根下麵了,他一手抓著繩子,匆忙做好了繩套給自己綁牢,我對他點了點頭,然後把麻袋一推,麻袋從二層原塔掉下去了……

樹根下的三錢發出一聲沉悶的驚呼,麻袋一落下,他就被扯上來了,繩子摩擦著樹枝,上麵的樹皮窸窸窣窣地往下掉,直接就落到了三錢的腦袋上,隻見他緊閉著眼,蜷縮身體揪著繩子,像是一隻小貓被母貓咬到了後脖子的肉上縮成一團。

很順利。繩子也夠長,我跟三錢說他的任務完成了,可以鬆開手裡的繩子,慢慢滑下去。我自己也順著樹枝往下攀爬。

等我爬下了樹根,卻看到三錢還掛在上麵,兩腿使勁地蹬著。我一看架勢就知道出情況了,趕緊又爬上去,這才發現三錢為了保險,他把繩子做成了一個活套,然後綁在自己的腰間,還環繞到了自己的胯下,就像是蹦迪的那種綁法,穿丁字褲一樣。

可是他過程可能出了點差錯,這個繩套完全就是活結,沒有死結做阻礙點,一百五十斤的麻袋一落下,活結立即勒緊了,這下就麻煩了,那可是全部收縮啊,像是收網一樣,丁字褲的繩套會死死勒住三錢的胯下,所以估計是勒到他的蛋蛋了……

這不?一百五十斤的收縮力,以卵擊石的抵抗力……你有多少個蛋都不夠碎啊!掛在樹上的三錢一直翻著白眼隻剩沒有口吐白沫。

給三錢解了圍,他下來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好半天才從口裡蹦出一句話:“靈哥,下、下次這種事……能不能換你來?”

我知道這是蛋疼惹的禍,對他說:“你這次是幸運了,還好沒有綁在脖子上,不然今晚白鵝寺就得多一個吊死鬼了!”

三錢沒有力氣再跟我說話了,隻顧著把手放在褲襠下揉。

稍許,我就聽到原塔裡有聒噪聲,想必已經有小梵唄走到一層了,也不知道他發現了那隻銅鑄的白鵝有何不妥。

等三錢緩了回來,我們折騰一番,收了繩子,理順筋骨,然後兩人如抬屍一般,緩緩地從青秀山往下挪。就在這時,我腳下突然有什麼東西纏住,我順勢一倒,心一驚,糟了,神靈覺察到了我們的行跡,不給我們走!

轉念之間,我已經悶聲倒下,三錢走在後麵被毫無防備的一拉,兩人都同時摔倒了,而肩膀上的香灰麻袋直接從半山坡上朝下滾,頓時,夜裡聽得樹木枝椏被壓斷和各種雜物被撞擊的聲音,十分刺耳。

我已經顧不得是什麼東西纏住了我的腳了,瞪大著眼珠子朝香灰麻袋滾下去的方向看得目瞪口呆,三錢更是啞口無言,兩人麵麵相覷,又聽得背後原塔上有小梵唄的走動和說話上,然後馬上心領神會:此時不走還更待何時?

我們驗證了之前的烏鴉嘴,兩人追著香灰麻袋朝山下跑,這頓跑跟逃亡差不多,又是黑夜又是阡陌小道,我們連滾帶爬,連路都看不清,兩邊的雜草和樹枝抽得我們臉火辣辣的疼,姿勢就是打翻了的屎殼郎,滾一地屎。

此時我最擔心的是香灰麻袋,這個麻袋是槿麻編織的,就是普通的裝米用的兩側無縫上下兩底縫合的袋子,如果要是撞上什麼鋒利的東西,一定一瀉千裡。

青山上本來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環境幽靜闃然,加上深夜,萬籟俱靜,這一番動靜估計連三裡外的人都能聽得見,肯定有人認為是青秀山發生滑坡了。

跟著袋子滾到了山底,由於大麻袋給我們開了路,我們追下來時少了很多阻礙,搬運過程也事半功倍,時間居然縮短了五倍。前麵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才爬到的白鵝寺,現在似乎是轉瞬我們就到達了山底下,還有些恍惚沒回過神的感覺。

三錢奮不顧身衝上去將麻袋按住了,我們氣喘籲籲地檢查袋子,謝天謝地,大麻袋居然完好無損,隻是身上插滿了各種斷枝,跟個刺蝟一樣。三錢欣喜欲狂,連蛋疼都忘了,說:“我就說嘛,今晚是個好日子,宜出門辦事!”

我說:“肯定是神靈覺得這筆買賣太虧,不給我們帶走,咱們拿了他好一百多斤的香灰,哪有賣幾塊錢一斤的?”

山上更吵了,我回頭看了看青山上麵的廟宇原塔似乎燈火更亮了,或許已經驚醒了不少住在上麵的梵唄,他們可能會在短時間內發現白鵝和鼎的不對勁,趁著他們還沒有趕下山底來看究竟,我們得及時離開這裡。

扛到原來相約彙聚的地方,紫柔他們已經在山下邊等候多時了,我們抖掉了身上的邋遢,把香灰袋子丟在地上,氣喘籲籲。

紫柔吃驚不少,看著麻袋到處都是穿孔,尖銳的枝條紮得麵目全非,都替麻袋生疼。我正想解開,紫柔忙止住我說:“這香灰一直供奉在白鵝和鼎上麵,香火從來不斷,是開了光的,積攢了百年祈願,如果現在拿出來見光,不及時灑在水麵上,那麼香灰很快就會失去功效。現在我們需要及時地把香灰帶道江神那邊,將它灑在水裡即可。”

我確實是見過這種稀有香灰在太陽光地下快速變化的狀況,雖然現在是夜裡,但是我們也保不定金燦燦的香灰會不會變成黑糝糝的灰燼。這玩意就跟汽油揮發一樣,稍縱即逝。

“紫柔你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就去找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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