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017-02-24 作者: 七兩
第42章

柳木生讓人先將兩個老太太帶了下去,屋子裡一下子沉靜下來。

李林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似想到悲傷出,滿眼悲憤。

“可是,秋茹和程家小姐並不相識,她為什麼會冒死去跟張小喬去找程蝶依?”秋霜紅著眼睛問。

“因為有把柄。”唐次淡淡道。

“秋茹一個女孩子會有什麼把柄?”秋霜不解。

唐次的視線在劉雲,李林和葛一之間掃過一眼,“情人。”

“你。”秋霜臉一白,激動的大喊,衝過去一把揪住唐次的衣襟,“你含血噴人,秋茹是個好姑娘,我不許你這樣汙蔑她的青白。”

唐次皺眉,伸手掰開秋霜的手,“你可還記得秋茹房間中那隻沒有繡完的手帕?”

“那又如何?”

唐次從袖口裡拿出手帕,“這手帕應是兩隻,一隻繡著身披彩鳳雙飛翼,一隻繡著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曾問過你,秋茹是否送過你這樣一隻帕子,你說沒有,那麼,另一隻帕子一定是送給了彆人。一個她喜歡的人。秋茹很美,又識文斷字,她不喜歡你很正常。那****去青寒寺並非是去祈福,而是去見情郎,兩人密謀私奔。”

“兩人相見,被張小喬和程蝶依看見了,所以程蝶依走失,張小喬利用這個事兒要挾秋茹幫她一起去找人。”葛一突然出聲,若有所思的看著唐次,“那麼,唐公子,你是懷疑,這個情人就是殺了程蝶依和張小喬的凶手?”

唐次點了點頭。

“可他是如何知道秋茹是被張小喬和程蝶依害死的?”葛一狐疑的問。

唐次忽而一笑,“因為程家和張家之間的反應。”

“什麼意思?唐木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張家和程家有什麼反應?”花涼狐疑的問。

“張家和程家在寒食節後的第三天就發買了那天跟隨兩位小姐去寒食宴的丫鬟。且均提前了成親的時間。”唐次扭頭,目光幽幽的看著程老爺,“我說的,可是這樣?程老爺?”

程老爺臉色蒼白的看著唐次,終是長歎一聲,“唐公子,唐公子說得都是,都是啊,這,這都是孽啊!”

“可我還是不懂啊!”花涼搖了搖頭,“那個情郎是怎麼知道張家和程家的反應的?”

“因為他與兩家皆有往來。”

“啊!”花涼微愣,眾人的視線不由得同時掃向了劉雲幾人。

“那唐公子,你覺得我們家個人之中,誰才是那個情郎?”葛一端起茶杯,悠閒的抿了一口,“我,還是林先生?還是劉公子?”

“葛一。”李林突地跳起來,衝過去一把揪住葛一的衣襟,“你,你,你含血噴人,秋茹姑娘,絕不是這種人。”

葛一冷笑,一把推開李林,“李先生那麼衝動,難道那個人就是你?”

李林氣得渾身發抖,扭頭惡狠狠的看著唐次,“唐公子,你,你,秋茹慘死,你何以還要如此詆毀她的名譽?”

柳木生朝郭毅使了個眼色,郭毅抿了抿唇,走過去一把拎起李林的領子將他壓回椅子上。

李林還欲掙紮,郭毅哼了一聲,“李先生,死者為大,難道你眼裡就看得見秋茹,沒看見其它兩位慘死的姑娘?”

李林看了看柳木生,又看向唐次,冷笑,“哼,好啊,我到要看看,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若是誣陷了秋茹姑娘,小生,小生便是拚了這條性命也要替她討要一個公道。”

“對。請你說明白。”秋霜附和道。

“是呀!你且說說那個人是誰?他又是如何知道張家與程家小姐之事,又動手殺了張,程兩家小姐的。”劉雲訥訥的抬起頭,小聲說道。

議事廳不大,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劉雲的話,而這也多半是所有人的心聲。

“我們先說程家的小姐程蝶依。”唐次抱著木偶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王公子麵前,若有所思的看著王公子和王懷安,“一開始,大家認為吊著程小姐的線是木偶線,是因為當時程小姐的屍體狀態很是詭異,就像是。”唐次忽而一頓,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王懷安,“懷安叔,你可還記得當官府的差官衝進房中查看屍體時,誰是第一個說屍體像是木偶的?”

懷安一愣,額頭冒出冷汗,“這,這,是,是少爺!”

王家成?

眾人的視線瞬時全部落在王家成的臉上,偏偏這位王公子卻恍若未聞一樣,直勾勾的看著唐次。

“因為王公子說屍體像木偶,所以大家便被誤導了,以為吊著屍體的蠶絲線是木偶線。”唐次高高舉了舉手裡的虞姬,右手牽動偶線,活靈活現的虞姬便生動的揮舞袍袖,翩翩舞動起來。

“唉!唐木頭。你怎麼還有時間玩木偶啊!”花涼急得站起來,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唐次朝她搖了搖頭,“不是玩木偶,大家看看,這是木偶線。”他微微挑起一段牽引這木偶手臂的線,白色的線微微閃著光亮,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就忽略了。

“柳大人。”

“嗯。”柳木生應了一聲,從懷裡拿出另一端絲線遞給唐次。“這是案發現場找到的線,一共三條,大家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他把三條絲線分開擺放在屋子中央桌麵上。

桌麵上鋪著黑色的絨布,與絲線產生鮮明的對比。

眾人狐疑的圍過來,“啊!”人群裡傳出一聲輕呼,王家成突然推開旁邊的懷安衝過來,抓住其中的一根線,猛地朝自己的脖子上繞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柳木生來不及喊人,隻好猛地出手對著王家成的脖子砍了了一擊手刀。

“啊!少爺。”懷安反應過來,連忙接住倒下的王家成。

唐次打發懷安把王家成先帶到屏風後麵的隔間,扭回頭撿起掉在地上的絲線,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眾人,“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出什麼?”

葛一突然站了出來,目光幽幽的看著桌上的三根線,指了指最後麵的一根,“這根,有些不一樣。這根,這根的顏色相較於這兩根的顏色要亮一些。”

“啊!”柳木生眨了眨眼,仔細一看,果然,三根蠶絲線雖然都是極為賤人的材質,也都是白色的,但若是經過仔細對比,就會發現,最後一根的蠶絲線要比前麵的兩根光亮一些,表麵更光滑,色澤更鮮亮一點。“這有什麼奇怪的?或許是線的紡織時間不同,顏色有所偏差?”

“並不是。”唐次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手裡木偶的偶線,“這隻木偶的製作時間應該挺久了,一副已經褪色了,但是大家看看偶線,依舊是色澤光亮,表麵光滑,與這根是一樣的。”

葛一上前一步,看了眼木偶上的偶線,“唐公子的意思是,這根線跟另外兩根不一樣?”

唐次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偶線並不會因為使用時間稍微長了點就會失去光澤。而這個線。”他拿起那根光亮一點的蠶絲線,“這根絲線是從江小姐的被害現場找到的,和我手裡的偶線一樣,是用來牽製木偶的專業偶線。”

“那,這兩根呢?難道不是?”郭毅突然出聲,皺眉看了眼唐次。

唐次點了點頭,唇角勾出一抹極為清淺的笑意,“對,這兩條線是在張小喬和程蝶依的被害現場找到的,它們並不是偶線。”

“不是偶線?”張大胖驚呼一聲,“那是什麼?”

“釣線。”

“釣線?”幾個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柳木生猛地一拍大腿,“是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不止是木偶線食用蠶絲製成,釣線也是用天然的野蠶絲製作的啊!而且因為釣線要長時間浸泡在水中,蠶絲長時間雨水接觸,就會褪色,所以這兩根線的色澤會失去光亮,與偶線的色度有所偏差。”

“可是,就算是釣線,那又怎麼樣?城中有掉線的人家不少啊?並不能判定凶手。”葛一忽而一笑,轉身坐回去。

唐次點了點頭,把木偶丟給柳木生,“光釣線自然不能說明什麼,但凡是個漁夫家中,或是喜歡垂釣的人家中都會有這種線。”說到這,他突然看了身後的屏風一眼,走到王老爺身邊,“聽說王老爺家有吃明紅魚的習慣。”

王老爺早已被王家成的舉動嚇得渾身發抖,唐次這般走到他麵前,他微微抬起頭,頹然的說,“是,小兒喜歡那魚,但那魚著實不宜長期食用,便規定每個月隻食用三到五次。”

“明紅魚的食用方法,我想大家並不是很清楚。”唐次回頭看了眾人一眼,“明紅魚本身有毒,魚鰭,魚骨,甚至是內臟都有毒。然而這些毒其實都並非致命的劇毒。但如果長時間食用就會是身體殘生一些不好的反應。”說完,他又看向王老爺,“王公子和程蝶依成親那天,新房裡的喜宴中,有一道菜是明紅魚,而整個喜宴上,每桌佳肴中也都有一道明紅魚,是也不是?”

王老爺皺了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是,是有這麼一道菜。”

唐次抖出懷安交給他的一份菜單,菜單中,送進新房中的拿到明紅魚並非魚肉,也不是全魚,而是魚頭,“紅燒魚頭。”

眾人皆不懂,唯有柳木生,花涼和郭毅知道其中蹊蹺。

“那又如何?我家也喜食明紅魚啊!”胡林不屑的哼道,“此魚肉質鮮美,墮馬鎮許多富貴人家都是喜歡食用的。”

“這就是關鍵了。”唐次忽而一笑,“這陣子不大,我想,送魚的,應該都是一個魚販子吧。”

胡林一愣,看了眼王老爺,“是東城的魚鋪。”

王老爺也道,“是,是東城的魚鋪,怎麼有什麼不對麼?”

唐次看了眼秋霜,“這個魚鋪,應該就在豬肉鋪不遠吧。”

“啊,隻隔了三個鋪子。”

“你與那魚鋪夥計關係如何?”

秋霜一愣,搖了搖頭,“那人向來孤僻,甚少和我焦急。”

唐次收回視線,“我想胡家的婚宴上,喜宴上必然也有一道明紅魚。”

胡林皺了皺眉,不悅道,“是又如何?難道又與這魚有關不曾?”

“當然有關。”唐次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油黃色的紙包,“這裡麵是通幽草。”

“那是何物?”葛一揚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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