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複雜關係

2017-02-24 作者: 七兩
第65章 複雜關係

眾人是在義馬堂用的午飯,午飯時月姬依舊沒有出席,洛長風一早就在飯廳了,洛雷不知道人在何處,至於藍正道,他大概是身體不適,又悲痛萬分,所以依舊是由下人把飯食送到他自己的房間裡的。

歐陽毅依舊處變不驚的處理著整個山莊的秩序,即便是風言風語諸多,倒也還算井然有序。

林白埋頭苦吃,從始至終不說一句話,至於司馬翎,他正坐在花涼的身邊,麵前正擺著紅彤彤的紅燒肉,他卻隻用筷子戳了兩下便捂著嘴跑出去了。

花涼嫌棄的看了眼盤子裡的肉,不由得想起司馬貞的屍體,頓時什麼食欲也沒有了,所幸告辭離開。

施廷鈺,司馬貞,包括那十三具屍體都檢測過了,剩下的就隻有江濤的屍體了。

花涼心不在焉的往錦客軒走,突然前麵不遠處的花園裡有人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誰?誰在那兒?”花涼上前兩步,一把抓住那人的領子,提起來一看,“咦!”

“啊!是花姑娘。”小姑娘抬起頭,可不正是月姬房裡的那個貼身丫鬟翠玲麼?“你鬼鬼祟祟在這裡乾什麼?”花涼故作蠻橫的問。

翠玲嚇得一縮脖子,“我,我,花姑娘,我,我沒乾什麼?”

沒乾什麼用得著鬼鬼祟祟麼?

花涼不信,提著領子將她從花叢裡拽出來,“來,跟我走,找你們夫人,不,找大公子評評理,看看你到底要乾什麼,竟然躲在花叢裡鬼鬼祟祟。”

翠玲臉色一下子煞白,連忙抓住花涼的手,一臉驚懼的說,“花姑娘,求求你,彆告訴大公子,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花涼抿了抿唇,“好,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在這兒乾什麼呢?”

翠玲露出為難之色,花涼連忙故作不耐的說,“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交給大公子,你且覺得他會如何對你?是杖斃還是直接發賣到山下青樓?”

翠玲絕沒想到麵前這個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小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但生在山莊多年,自是知道歐陽毅的品性,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公子,實則最是重視府中規矩,若是讓歐陽毅知道自己在窺視他人隱私,必然是發配的命運。

胡思亂想間,卻不知花涼心裡早笑開了花,這學著郭毅冷臉嚇唬人的姿態果真很是好用,越是心虛之人,心裡防線自然要低很多,更何況一個府中下人,其死穴可不就是杖斃和發配麼?

翠玲見花涼不肯放過自己,隻好長長歎了口氣兒,訥訥道,“我,我,我是來找唐公子,我家夫人。”說著,臉色越發的微白了,垂在身側的手更是捏得緊緊的,好似要把整個指甲都摳進掌心裡一樣。

花涼癟了癟嘴,心說,你家夫人這是思春呢!

翠玲見她不以為意,又心急如焚,隻好緊緊抓住她的手,“花姑娘,你,你救救我家夫人吧,她。”

“她怎麼了?”

怎麼了?

翠玲如何說得?隻得緊緊拽著她的手,“姑娘還是跟我去一趟扶桑園。”

花涼愣了愣,就這樣被個小姑娘給拖拖拉拉的帶到了扶桑園。

進了月亮門,就聽見月姬的閨房裡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然後是女人的尖叫聲。

“啊!夫人。”翠玲尖叫著甩開花涼的手往屋裡衝。事情發生得又急又快,花涼腦袋裡嗡的一聲,也顧不得其它,等回過神兒的時候,人已經衝到門前。

門被從裡麵落了鎖,瘦弱的翠玲推不開,敲著門般大哭大叫。

“讓開,我來。”花涼一把拽開翠玲,從腰間抽出一把一尺長的匕首。匕首前麵用鹿皮套套著,拽掉鹿皮套,鋒利的刀刃在空中打了一道寒閃,對著門縫查了進去。

唐朝早期的門插就是一個長條形的木條,卡在門板兩側的卡槽裡,用刀子輕撥,稍微手勁兒巧點兒的人就能打開。

“啪!”門插被挑落,花涼收回匕首,舉在胸前,回頭看了翠玲一眼,一腳踹開虛掩的門,“大膽賊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殺人,你,洛雷?”花涼台詞還沒念完,抬眼一看,冷汗順著額頭,“啪!”的一聲砸在腳邊。

床上一男一女,男的壓在女的身上,看衣袂,卻是月姬不二,而這個行凶的男子,竟然是午飯時並沒有出現在義馬堂的洛雷。

窗邊的地上散落著花瓶的碎片,洛雷頸間靠近耳墜的地方被飛濺的瓷片劃破,鮮血流下來沒入領口,襯著月牙白的長衫更顯了幾分猙獰。

他回頭看了眼衝進來的翠玲,滿眼刺紅,情緒極為激動,“滾!”猛地揮出一掌,掃羅了門邊百寶架,硬生生朝花涼身上砸了過去。

翠玲眼疾手快的拽了花涼一把,百寶架落地,上麵的瓷器銅器叮叮咚咚滾了一地。

“洛雷,你瘋了。你要殺人不成?”花涼氣炸了,打從進了白馬山莊就一窩火的遇見各種各樣的糟心事兒,現在是怎樣?洛雷這是要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放開月姬,不然我就叫人了。”

洛雷反而沉靜下來,冷哼一聲從床上跳下來,目光陰鬱的看著花涼,譏諷道,“你叫啊,最好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的秘密。”

秘密?

花涼微訝,月姬有什麼秘密?難道她和施廷鈺之間真的有什麼?還是,施廷鈺就是她殺的?

不,不可能,那晚唐次是和月姬在一起的,她沒有時間殺人。

“洛雷。”月姬臉色蒼白的從床上下來,一邊整理淩亂衣衫,一邊感激的看了一眼花涼。

花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頭怒目瞪著洛雷,不管她有多不喜月姬,但洛雷的行為確實萎縮可惡至極。“我不懂你再說什麼,但是栁大人馬上就來了。”

洛雷的臉色聚變,惡狠狠的瞪著花涼,“哼,我勸戒你最好不要多嘴,否則。”

“否則如何?”花涼挺了挺脖子,雙手死死的捏著手裡的匕首,那是唐次送給她防身的,刀刃是玄鐵打造,她曾似著斬斷過小孩手臂粗細的鐵棍,當真是削鐵如泥。“殺了我?殺了月姬和翠玲,然後逃走?你覺得你能光天化日之下殺了我們三個?還是,昨晚襲擊我的人是你?”她故意似是而非的說,目光死死的盯著洛雷的臉。

洛雷是個英俊的年輕人,但此時的他怒瞪著眼睛,手臂上的肌肉糾結,連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來一跳一跳的,看起來特彆的猙獰可怖。“哼,誰知道呢?”說著,一甩袍袖,踢開虛掩著門,大搖大擺的走出扶桑園。

月姬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掩麵痛哭,翠玲從門外衝進來,跑過去抱著月姬跟著一起哭。

花涼眨了眨眼,一邊收著匕首,一邊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月姬,琢磨琢磨,突然想起柳木生之前說過,要來詢問月姬和施廷鈺之間的關係,隧道,“剛剛是怎麼回事?洛雷他?”

這個女人好本事的,不僅迷得江正澤半生不死了,還要堅持婚禮,更是連洛雷都惹上了。

剛剛的事兒,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洛雷喜歡月姬。

愛而不得,惱羞成怒,嘿,好一出大戲。

翠玲扶著哭得不能自已的月姬站起來,為難的看著花涼。

花涼打了個哈氣,看了眼地上的狼藉,“要不,去錦客軒坐坐?”

翠玲憂鬱的看了眼懷裡的月姬,“夫人?”

“去吧!”月姬抬起頭,梨花帶雨的模樣即便是女人看了也不由得心生旖旎。這世上啊,總是有些人,即便是不刻意彰顯,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風華也足以成為殺傷力極強的一把利刃。

這世間之事,情字最傷人。

花涼腦中自動勾勒了一個錯綜複雜的愛情故事。當然,如果其中沒有唐次,那就更完美了。

三人順著原路返回錦客軒的時候,唐次和郭毅還沒有回來,柳木生正抱著茶壺坐在院子裡長籲短歎,見花涼回來,連忙擺上笑臉,“唉,花涼。你去哪兒了?”

花涼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身後跟過來的一對主仆。

咦?月姬?

柳木生微愣,臉上自動換上憂色,“月姬夫人,你這是怎麼了?”美人催淚,真真是心疼死個人了。柳木生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虛扶著月姬,將主仆二人帶進房中。

花涼訕訕的看了眼柳木生殷勤的模樣,不屑的癟了癟嘴,伸手拉了他一把。

“唉,乾什麼?”

花涼瞧了眼屋內的月姬和翠玲,把剛剛在扶桑園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柳木生眉頭皺了皺,“你是說,這個洛雷跟月姬之間有些關係?”

“不單單是關係,我看,洛雷是喜歡月姬的。愛而不得中生恨,沒準是他殺了施廷鈺,又給江正澤下毒。”花涼壓低聲音,把柳木生拽出來,“郭毅和唐次呢?”

柳木生以扇遮唇,“停屍房呢。”

“江濤?”

“嗯,不是還有江濤的屍體沒有仔細檢驗麼?”柳木生無比嫌棄的說。

花涼撇撇嘴,轉身欲走,柳木生連忙拉住她,扇子指了指門內,“彆走啊,我探探月姬的口風,回頭你看看能不能從翠玲嘴裡套出點什麼?”說著,轉身進了內室。不一會兒,翠玲被支了出來,見花涼正在門口回廊的欄杆上坐著,連忙喚了一聲,“花姑娘。”

花涼摸了一下額頭,硬著頭皮道,“翠玲啊,那個,我問你點事兒。”

“啊!”翠玲張大嘴巴,小臉皺成個包子,“花姑娘,你就彆為難我了。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花涼假裝惱怒,一把拉過她的手,一翻身,將她按在回廊的梁柱上,見左右無人,忙說,“翠玲,你彆怕,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你今天看到了麼?著山莊裡到處都是危險,今天那個洛雷,看到沒,搞不好他就是凶手的。我們現在是在幫栁大人破案,隻有案子破了,大家才能安全,難道你想看著你家夫人被人掐死在床上?”

翠玲眨了眨眼,眼淚差點沒掉下來,“花姑娘,你,你彆說了,我,我都懂。”

花涼滿意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來,你跟我說說,這個洛雷是怎麼回事?”

翠玲皺了皺眉,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前兩天洛雷來找月姬的事兒說了出來。

“啊!”花涼摸了摸嘴唇,“你是說,洛雷已經來找過月姬一次了?”

翠玲白著臉點了點頭,“是,兩個人還爭執了起來。”

“你可是聽見她們說了什麼?”

“這?”

“唉,彆怕,這都是與破案有關的大事兒,誰也不會怪你的,況且,你也是為了月姬的安全不是?”花涼循循善誘,拉著翠玲坐在欄杆上,從隨身挎著的布包裡掏出兩塊糕點,“給,一邊吃一邊說,我上午沒吃多少,大夫人那個樣子你看見了麼?太嚇人了,死的慘咧,被人下了水銀劇毒,人死了,屍體還不腐爛。怪嚇人的。”

“天!”翠玲手一抖,糕點掉在了地上。

花涼笑笑,彎身撿起地上的糕點,拍掉上麵的灰塵塞進嘴裡,“嗚嗚,你,你說說,她們說了些什麼?”

翠玲沒見到大夫人的屍體,可府裡下人間早穿得繪聲繪色,如今聽花涼一說,嚇得渾身發抖,好半天才說,“也,也沒聽見多少,不過,不過好像這位洛公子知道,知道夫人以前的一些事兒,然後,說,說夫人好像和施廷鈺施公子確實認識。”

“哦!那施廷鈺出事兒的那天晚上,你們夫人離開過扶桑園嗎?”

翠玲眨了眨眼,“夫人那天見了唐公子之後,心情就不太好,一直都沒有離開扶桑園的。”

“那可是有人來找她?”

翠玲想了想,“沒有。”

“你再想想?”

“啊!”翠玲輕呼一聲。

“怎麼了?想到了?”

翠玲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唐公子離開後,確實有人來找了夫人。”

花涼;“是誰?”

“是莊主。”

“江正澤?”他不是在江濤那兒?

“嗯,是莊主,莊主好像是來問夫人關於婚禮上要穿的嫁衣上的一些樣式的,不過夫人心情不好,沒見莊主,莊主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走了。”翠玲小心翼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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