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沉船事故

2017-02-24 作者: 七兩
第101章 沉船事故

宣州水道上最近確實發生了一起大事兒,半個月前,一隻從揚州開往洛陽,經宣州的河道時發生沉船事故,床上商客死傷無數,當天夜裡,屍體幾乎飄了整個河道的河麵。宣州刺史第一時間上報朝廷,三日後,柳木生和郭毅剛入了宣州境內,便分彆接到大理寺和刑部的八百裡加急信函,責令二人查辦沉船一案。

沉船事件發生後,林元洲連夜封鎖了消息,所以知道沉船的人並不多。

屍體在當天夜裡就全部打撈上來,全船一共一百零三人,找到屍體九四具,其中七人消失無蹤,還有兩名幸存者,而次日,有人在河道兩邊的蘆葦蕩子裡又找到了當時負責開船的船長。

兩日後,郭毅和柳木生的馬車一進城門,林元洲便得到了消息,帶著宣州上上下下十幾個官員浩浩蕩蕩前來迎接。

昨日,郭毅和柳木生的馬車便已經到了宣州境內,本是聽了茶寮裡老漢的話,打算連夜趕去宣州府,沒想到馬車還沒進康壽坊,大理寺和刑部的加急信函就到了。

柳木生一得知沉船事故,心中一寒,也顧不得車廂裡顛簸得欲生欲死的郭毅,架著馬車一路狂奔,剛入了平康坊的坊門,正遇上浩浩蕩蕩的官員隊伍。

柳木生無暇寒暄,跳下馬車吧韁繩丟給林元洲的一名隨行,快步走到林元洲麵前,追問沉船事宜。

林元洲自是不敢隱瞞,所敘之事與大理寺和刑部送來的公函上所述幾乎一致。

“那失蹤之人的身份可是已經確認了?”柳木生眼眶發紅,一把揪住林元洲的領子,略顯蒼白的臉眼看就要貼上林元洲的鼻子。

林元洲嚇得抹了一把冷汗,“七人分彆是皇商段白楊和其管事吳錢,以及以為名為敏書的女子。據僥幸活下來的三人所說,還有一個叫唐次的公子也是那天晚上失蹤的。”

“不對,與唐次一起的那位姑娘呢?”柳木生忙道,林元洲臉色不太好,“確實有位姑娘與唐公子同行,但據船老大說,那位姓花的姑娘在出事前一天的晚上就被人劫走了,跟顧娘一起消失的還有以為蒙姓的商人和其小廝。”

柳木生大駭,一時間無法反映過來,這時,隨行扶著奄奄一息的郭毅過來,郭毅撩起眼皮看了眼林元洲,突然問了一句,“我們來時的路上,聽說出事前一天晚上,那船上似乎是出了些不好的事兒。”郭毅說著,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林元洲。

林元洲連忙賠笑道,“想必這位就是郭毅郭大人吧,真是久仰大名啊。”

郭毅皺了皺眉頭,完全不吃他這一套,冷聲道 ,“林大人大可以挑些重點的說。”

林元洲訕訕的笑了,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一臉討好的說,“是是是,郭大人說的是。”林元洲連忙朝身後的王大人使了個顏色,王力連忙上前幾步道,“回郭大人,小人是負責打撈屍體的縣丞,也是最開始接審此案的官員。”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柳木生忙問。

齊祿本也是洛陽的世家公子,雖然是庶出的,但與柳木生關係不錯,因著是庶出的子弟,家中並未規定他一定要走仕途,也並不能繼承爵位,所以齊祿十三歲便涉足家中產業,到十八歲的時候已經在商界小有名氣。

這次唐次和花涼去洛陽走水路,柳木生本來是托齊祿照顧二人,沒想到不過一月時間未見,齊祿身首異處,花涼和唐次也失蹤了。

柳木生心裡極其不是滋味,皺眉看著喋喋不休的王力,腦中嗡嗡作響。

郭毅認真聽著王力介紹事出前一晚發生的事兒,聽到關鍵處,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是說,幸存下來的人說,事出前一天晚上,在二樓甲板上,齊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懶腰斬斷?”這絕不可能,誰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於無形?難道真的是怪物?

“是怪物。”王力篤定的說,幸存的女子叫真娘,是一個茶葉商剛收的外室,齊祿被殺時,她就在齊祿旁邊,當時船好像是被什麼巨大的東西撞了一下,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尋找就近能把握的東西,所以很多人並沒有注意到齊祿的舉動,唯有站在他旁邊的真娘因著靠著桅杆,所以並沒有慌亂,然而注意到齊祿被害的全過程。

“據真娘說,她看見齊祿在船晃動的時候轉過身像甲板上的圍欄走,結果隻走了幾步,人就突然倒下了,身體從中間分裂開來。”

“她可是見了那怪物?”郭毅忙問,王力搖了搖頭,“說是隻看到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不過在湖麵上,她看見了一隻魚鰭在齊祿遇害的瞬間快速的遊走了。”王力戰戰兢兢的說,官場上的人都知道,刑部的這位鬼見愁可是不是吃素的,神鬼之事端的是忽悠不了他的,可那晚船上之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當然了,在場想不明白的不止他一個人,林元洲不明白,其它的官員也不明白,就是郭毅和柳木生,二人也不由得大大的吃驚,柳木生更是揉了揉眉心,急切的想要去縣衙,想要先找到花涼和唐次。

“可有派人去尋失蹤的人?”郭毅被人扶著上了轎子,轎夫還未來得及抬起,郭毅一把撩開轎簾兒,對正準備上轎子的林元洲說了一句,“到了府衙,我和栁大人要先漸漸幸存的三個人。”

林元洲連忙點頭,扭頭上了轎子,浩浩蕩蕩的隊伍又折回府衙。

宣州向來是兵家重地,雖然繁榮,但從太宗時候起,這裡便屯兵十萬,所以宣州治安像來是整個大唐最好的,像沉船事故這樣的事兒,宣州隻在百年前發生過一次,那時候還是太宗年間的事兒,州至上記載,是當時的一個揚州官員進京述職,船行到宣州河道,夜裡發生暴雨,船沉了,船上三十幾口人全部遇難,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泡的腫脹難看。

當時朝廷派了大理寺卿來查辦此案,不過風聲大雨點小,後來不了了之了。

這次沉船,朝廷似乎頗為重視,林元洲膽戰心驚的坐在轎子裡,腦袋裡不停的想著這個案子,想著自己的仕途也許一不留神就會因為這個案子而走到頭了。

十幾號人坐在各自的轎子裡想著各自的心事,不知不覺就到了府衙門口。

林元洲在府衙裡設了宴,不是沒有更好的地方,隻是事情緊急,上峰已經重視,他再搞一些風雅之事,頭頂上的烏紗帽也就可以摘下來了。

林元洲小心翼翼的引著柳木生和郭毅進了縣衙,麵上雖恭維謙遜,可到底官位是在哪兒擺著的,一州刺史,若不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柳木生和郭毅又有關他頭頂烏紗,他也不止於此。

眾人浩浩蕩蕩進了府衙,衙門裡的師爺走過來,朝王大人擺了擺手,王大人連忙看了一眼已經走進了內院的眾人,悄悄離了隊伍,“怎麼了?”

師爺抿了抿唇,湊到他耳邊說,“大人,真娘瘋了。”

“什麼?”王力大驚,“怎麼回事兒?”

師爺歎了口氣兒,“大人一走,看守真娘的守衛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原本老老實實的真娘突然說肚子疼,守衛連忙請了大夫去看,那大夫才剛進了屋子,裡麵便傳出來一聲尖叫,大人您是沒看見,那老大夫的耳朵都被真娘給咬掉了,然後,然後人就瘋了。”

王力臉色白了白,打發走師爺,緊走幾步趕到前麵的林元洲麵前,附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林元洲臉色聚變,“栁大人,郭大人。”

柳木生一愣,回頭看林元洲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問道,“林大人,怎麼了?”

林元洲真是不想說,心說怎麼所有的糟心事就都攤到自己身上了呢?哪怕這事再晚了半年,等他告老還鄉再出,也不用他如此勞心費力了。

“栁大人,真娘那邊好像出事了。”林元洲沉聲道。

柳木生皺了皺眉,郭毅也麵沉似水的看著他,“林大人不妨直說。”

林元洲歎了口氣兒,“方才王大人跟我說,真娘瘋了,還咬上之前給她看病的大夫。”

“什麼?”柳木生膛目結舌的看著林元洲,郭毅在他後麵偷偷推了他一下,“既然如此,林大人不妨先帶路,本官去見見真娘。”

林元洲點了點頭,於是一行人又枴道去見真娘。

縣衙後院是內宅,王力平時就和家眷住在內宅,內宅挺大,光院子就是三進,裡麵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亭台樓閣精致典雅又不落熟套,完全不給人奢侈俗氣的柑橘。

王力領著林元洲等人去了占時容留真娘的小院。

一進小院,便聽見左麵西廂房裡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尖叫聲,時不時的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

“大人。”守門的兩個侍衛走過來,王力一看,也是嚇了一跳,指著其中一個侍衛的臉說,“怎麼整的?”

侍衛委屈的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道,“回大人,是,是真娘。”

王力愣了一下,“真娘打你乾什麼?”瞧瞧那張本來清軍白皙的臉,此時簡直摻不忍睹,青青綠綠一片疊著一片。

侍衛哭笑不得道,“真娘說我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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