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詭異的走廊

2017-02-24 作者: 七兩
第88章 詭異的走廊

當天夜裡,殷泣發了高燒,39.9度。金四喜直接他送到我家,我問他為什麼不把殷泣送醫院,金四喜撓了撓頭,好半天沒憋出一句話,支支吾吾的假裝看了眼手表,趁我不注意有一溜煙跑了。

小姑姑已經兩天沒回家了,昨天打電話回來說是巡捕房加班,我猜多半是為了林委員的兒子失蹤一案,現在金四喜回去,肯定能組織人去大宅打撈屍體,就是不知道失蹤孩子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遇害,心裡會是個什麼滋味。

殷泣燒得厲害,沒了平日裡的冷冽毒舌,反而安靜的不像話,整個人軟綿綿的靠在我身上,乖巧得不像話。

我先把他抬到客房的床上,蓋上被子,喂了些退燒藥,等終於退了點燒,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這時我才感覺身上一陣陣發涼,猛地想起自己的衣服還濕漉漉的。

“真是有夠糟糕的。”我呢喃一聲,剜了眼床上的殷泣,才悻悻然回房洗澡換衣服。

熱水打在身上都沒能驅趕身上那種濕冷的感覺,腿上總覺得涼颼颼的,原來被兩個小孩抓住的地方赫然印著兩隻青紫色的小手印。

我記得小時後聽曹家的老嬤嬤說,小孩子生下來天眼還沒閉合,能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那些東西也喜歡圍著小孩子轉,有時候甚至會伸手去都弄小孩,若是惹了這些的小孩,第二天被碰到的地方都會出現這種青紫的淤青。一開始我倒是不信的,隻是沒想到今天會遇到,抓我的還是兩個死狀淒慘的小孩。

心裡莫名的有些難過,想到蒙蒙,想到江燕,心裡越發的堵得慌了。

“滋滋滋!”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浴室頂端的天花板上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配合著水花飛濺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陰森。

我嚇得連忙拽了條浴巾裹住身體,抬頭朝天花板看,除了水蒸氣遇冷凝結的小水珠每隔一小段時間掉下來一滴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幻聽?

我皺了皺眉,卻是不敢再在裡麵帶著了,穿上拖鞋一股腦跑出浴室。

“啪!”

“啪!”

浴室門關合發出一聲輕響後,緊接著浴室裡又傳來一聲輕響,好像有什麼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是的,一定有東西。

我愣了愣,終究還是沒敢拉開門,跌跌撞撞跑進殷泣的客房。

“殷泣,殷泣!”我慌忙撲倒殷泣床前,一連喚了兩聲也沒能喚醒他,這家夥大概是真的燒得厲害了,整張臉紅得像一顆剝了皮兒的番茄。

我心裡害怕,又喚不醒他,想給小姑姑打電話,可電話在客廳,這個時候,我是說什麼也不敢一個人出去了,就怕是湖裡的什麼東西跟了過來,我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的。

客廳裡的西洋鐘沒到整點都會報時,這個時候叮叮咚咚的響起來,襯得這夜越發的難捱了。一聲,兩聲,三聲,十二聲過去,四周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啪!”又是那種聲音,隻是這次不是從浴室裡傳來的,而是就在客房門口。

走廊裡開著燈,我回頭看了眼床上的殷泣,心裡一陣陣膽寒。

“啪!”

“啪!”

又是兩聲,緊接著便是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一陣接著一陣,或輕或重,好像好幾個人在走廊裡走來走去。

是什麼?

我心中驚懼,知道必是湖裡的東西跟了過來,就是不知道待會兒她們會不會破門而入,如果真的進來了,怎麼辦?回頭看了眼睡死過去的殷泣,心裡忍不住抱怨他不該這個時候生病,一個大老爺們,我這下水的都沒病倒,他一岸上的竟然病成這樣。

“噠噠噠!”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後停頓在門外,水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聲疊著一聲,門口擺著的地毯顏色遽然深了繼續,水從門縫裡滲進來了,漸漸的,地板上也出現了水漬。

這什麼鬼?

我暗罵一聲,連忙衝進房間中自帶的浴室,抓起拖把衝出去,對著門口的水漬拖了下去。

我拖了一邊,不一會兒,水漬會繼續滲進來,門外“滴滴答答”的聲音越來越急促了,水滲的也越來越快,頃刻間的功夫,已經蔓延到我的腳邊。

“啊!”我嚇得驚呼一聲,轉身跑回床邊。

水漬蔓延的很快,眼看就要蔓延到床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腥臭味,簡直比放爛了的魚蝦還臭十倍。

“殷泣,你醒醒,怎麼辦啊?再不醒咱倆就都得淹死在這兒。”我伸手推了推殷泣,才發現他身體突然變得冰冷異常,剛剛還燒得紅撲撲的臉頰此時蒼白得仿佛沒有一絲血色。

“嗯?”他短暫的恢複了一會兒意識,短暫,真的隻是短暫,我估摸著也就隻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他微微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什麼流轉著,因著心急,我也無意探究,隻求他趕緊像個保命的法子。

“殷泣,你醒了是不是?她們就在門外,你趕緊像個法子。”我急得捧住他的臉,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放,低著頭,鼻尖幾乎就要貼到他的鼻尖上,“趕緊的,除非你想我們一起淹死在這兒。”

殷泣眨了眨眼,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抬起頭想說點什麼,奈何抬的猛了,嘴唇不經意擦過我的嘴角。

轟!

發生了什麼?

我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腦袋裡好像有什麼一下子炸開了,想抓住,卻又什麼也沒能抓住。

“護心鏡。”

“啊!”

等我回過神兒,他已經再次陷入昏迷。

“唉,殷泣。”我紅著臉推了推他,這次卻再也沒有反映了。

“噠噠噠!”門外的水聲越來越急促,正當我急得焦頭爛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走廊裡再次響起了腳步聲,一下一下,不疾不徐,緊接著嘎然而止。

“啪!”是什麼輕輕落下的聲音,然後便是一陣靜默。

這絕對不是她們離開了,我敢肯定,就好比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段時間其實是最為折磨人的。

我連滾帶爬的爬上床,挨著殷泣坐著,一手拉著他的袖子,一手拿起他掛在胸前的護心鏡,心裡仿佛揣了十幾隻猴子,七上八下的。

走廊裡的腳步聲嘎然而止,緊接著是一真詭異的沉靜,“吱嘎吱嘎!”那聲音來得特彆的突然,我猛然意識到,那是客廳裡的唱機,指針刮過唱盤發出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響,女歌星優美的歌聲婉轉傳來。

是韓飛燕!

再確定不過了,幾個小時前,我還在殷泣的家中聽過她的歌,殷泣似乎由為喜歡她,家中的儲物室裡張貼了不少她的畫報,老唱機裡循環播著她的歌。

難道那湖裡來的東西也喜歡韓飛燕的歌?

我狐疑的想,這時,門縫裡滲進來的水 已經快要把整個屋子裡的地板都淹了,並且還在以右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我敢肯定,以這個勢頭,即便他們不闖進來,用不了一個小時,水就能漫過床沿。

女歌星的歌聲越來越清晰,一聲聲,一開始還能聽出幾分優美,到後來便成了拉扯著心臟的一把鈍刀子,一下一下割著,疼得人恨不能自己給自己一刀來得痛快。

“咚咚咚!”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敲打聲,我嚇得一哆嗦,差點沒把手裡的護心鏡掉了。客房朝陽,有一麵窗戶,玻璃上貼著水藍色的花紙,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沉下去,沿街的路燈光線很暗,隻看看能看到星星點點,映得窗外那團黑乎乎的影子越發的滲人。

“咚咚咚!媽媽,媽媽開門啊,我是蒙蒙,我是蒙蒙,你不是要找我麼?”女童的嗓音粗噶難聽,好像是從嗓子眼裡硬生生擠壓出來的,沒說一個字,好像都帶著一股子歇斯底裡的勁兒頭。

我嚇得不敢出聲,死死的抱著護心鏡縮在床上,另一隻手抓著殷泣的手臂,完全沒發覺指尖幾乎深深的摳進他的皮肉裡。

“媽媽,媽媽,我是蒙蒙。碰!”的一聲脆響,窗欞上的玻璃碎了,破碎的玻璃片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媽媽!”蒙蒙的頭從窗欞裡探出來,因著是格子窗,正好把她的頭卡住了,黑頭發濕漉漉的搭在蒼白的臉上,腫脹的眼瞼和嘴唇青黑發紫,仿佛輕輕一碰就能爆裂開來 一樣。

“媽媽!媽媽!”她還在不斷的叫著,卡在窗外的手還在繼續敲打其它的玻璃。

“該死的,怎麼辦?”我又急又怕,用力抓過床頭櫃上的台燈朝蒙蒙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連著電線的台燈閃過一陣火花“啪啦啦!”掉在地上。蒙蒙的頭被打個正著,整張臉被砸得向裡凹陷下去,所有五官都積壓在一起,黑色的血順著她的嘴角溢出來。

“媽媽,媽媽,蒙蒙好疼,好疼啊!”蒙蒙晃了晃腦袋,身子還在拚了命的往屋裡擠,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又有一塊格子窗的玻璃被它砸碎,飛濺的玻璃渣子戳進她蒼白的手臂上,黑色的血順著玻璃片子流到地板上,發出一陣陣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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