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李子番和梁大還是沒有出現。

莫非是他們繞道回到營地了。酒井靜子疑惑，但又不死心，就把槍口往上抬起來觀察對麵山上的懸崖，瞬間意思到再懸崖上麵的灌木叢背後潛伏著一個狙擊手。狙擊手除了李子番不可能還有其他人，準備朝她打黑槍的另有其人？

酒井靜子的心在刹那間平靜了下來。目測從此距對麵懸崖的距離要在三百米左右，對方想一槍置她於死地恐怕有些困難。隻要一槍不被命中要害，她酒井靜子便有翻盤的機會。思考的同時，忽然想何不先端掉隱藏在對麵懸崖上的威脅，隻要打掉給自己帶來威脅的狙擊手，就算錯過狙殺李子番和梁大的機會也無憾。

於是酒井靜子將槍口往上抬起來，瞄準對麵懸崖上的那叢灌木。

酒井靜子的判斷並沒有錯，在對麵懸崖上確實潛伏著一個狙擊手。不過那個人並非彆人，而是翠紅。此時此刻，翠紅也正在向酒井靜子這邊瞄準，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開槍機會。

翠紅用的狙擊槍是小鬼子的三八大蓋。上麵裝有她自製的瞄準鏡。

她的病剛剛有所好轉，就想偷偷地跑出來打一隻孢子什麼的回去，給範曉倩補充一下營養，沒料到居然發現了酒井的蹤跡，於是悄悄地潛伏到這裡準備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對手躲在岩石後麵不露頭。

時間在悄悄地溜走，由於長時間潛伏，翠紅感覺身體有些不適，要是在天黑前不解決掉眼前的麻煩，恐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利。還有一個情況她沒有搞清楚，酒井靜子潛伏在這裡準備截殺什麼人？

之前翠紅並不知道李子番和梁大陪同劉翠花去縣城了。

翠紅的額頭開始往外滲汗，感覺有些頭暈眼花。劉翠花給她診斷時說，她患有較嚴重的胃炎，熱不得冷不得，如此情況下很容易發作。翠紅已經感覺到了胃部開始疼痛起來，有些支持不住了。

正準備放棄時，忽然下麵的情況出現了意外。她看到了三個人正在向酒井靜子的方向走過去。

是李子番、梁大以及劉翠花。

李子番手裡端著槍走在前麵，劉翠花背著一個帆布袋子緊跟在他的身後，梁大負責殿後。

翠紅嘗試著輕輕地喊了幾聲，可是距離太遠他們根本就聽不到。

眼看李子番距離酒井靜子越來越近，翠紅實在沒有辦法，隻得忍住胃部的疼痛，瞄準酒井靜子潛伏的那塊岩石的縫隙扣動了扳機。啪！子彈打在對麵的岩石上發出了怪異的響聲。

雖然沒有命中目標，但是翠紅料定李子番和梁大覺察到了眼前的危險，正要撤離，忽然一顆子彈從對麵的那塊岩石縫隙裡飛出來，噗的一聲釘進了她的左臂。翠紅翻身滾到身後的岩石縫裡昏厥過去。

殷紅的血正從受創處滲出來，一滴一滴掉落在身旁的岩石上。

兩聲清脆的槍響驚動了李子番和梁大。三人立即蹲下來不敢妄動。

李子番瞬間判斷出第一槍是從西邊的懸崖上發出的，第二槍是從冬邊山上的灌木叢中發出的。不明白兩個狙擊手為何要對攻，他們必須搞清楚這些，否則想在天黑之前趕回營地恐怕很難。

梁大小心翼翼地來到李子番和劉翠花身邊說：“不知潛伏在兩邊山上的人是誰？他們的目標應該就是我們，隻是有一件事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相互火拚？”

劉翠花道：“爹，你們在這裡彆動，我摸上去看看情況。”

李子番說：“你一個女人湊什麼熱鬨，還是我去吧。”

說完提槍貓腰，悄無聲息地潛伏到酒井靜子曾經躲臧的岩石，潛伏者已經悄然不見蹤影。

李子番仔細地察看著周圍，結果在岩石底下發現了一枚彈殼。

他拿起那枚彈殼細細地端詳了一會，斷定是三八大蓋打出來的子彈。這是從對麵懸崖上打過來的。

李子番來不及多想，來到梁大和劉翠花麵前把自己的發現對他們說了。梁大感到很震驚。為了確定並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營地，他們已經彆無選擇。三人因擔心狙擊手還等在某個地方等他們露麵，不敢輕敵，隻能鑽進灌木林中，悄悄地接近發第一槍的狙擊手位置。沒想到是翠紅。

翠紅躺在一塊岩石縫裡已經昏迷過去。李子番察看了一下她受傷的左臂，發現左臂的創口呈現黑色肌肉組織，很明顯子彈上塗有劇毒，要是不馬上趕回營地搶救隻怕性命不保。

劉翠花把帆布袋子接下來，從裡麵的藥包裡拿出槍傷藥給翠紅急性處理了一下說：“這辦法隻能暫時性緩解毒性往更深處滲透，但還是要馬上將翠紅送回營地，否則她就有生命危險。”

梁大說：“我懷疑打傷翠紅的狙擊手還沒走，她隨時都有可能向我們發起攻擊。為了趕時間回營地，我們不可能背著翠紅穿越灌木叢，那樣很費時間的。”

李子番坐下來說：“嗯，我知道我們必須走路上回去，這是對手預先想到的一個策略，她逼迫我們走路上成為她的狙殺目標。敵人就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得想辦法將她引出來向我開槍。隻是我擔心這裡除了我和翠紅，沒人的槍法能在這麼遠距離一槍命中對手要害，為我們走路上贏得時間和機會。”

梁大遺憾地歎了口氣道：“可惜我對長槍不習慣，槍法也不是很好，要不然這個光榮的任務我接下了。”

劉翠花沉默了一下，二話沒說拿起翠紅手裡的三八大蓋道：“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吧。讓我來引敵人出來，然後你們找機會把她乾掉。”

梁大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媳婦，他幾乎不敢相信她還敢拿槍。

李子番把她手裡的槍按下來說：“梁夫人，你就彆添亂了。翠紅還等著你救呢。聽我的，一邊去守著翠紅，要是翠紅有什麼閃失，我饒不了你。梁隊，你說是吧。”

梁大歎口氣說：“是啊，兒媳婦。你不懂玩槍就彆跟著添亂了。”

劉翠花無奈，隻好把三八大蓋放下來說：“好吧，我聽你們的。不過你們得抓緊點乾掉那個小日本。等久了翠紅就真的沒救了。”

“你放心吧，把這事交給爹。”梁大說。

說完在地上趴下來，拿起翠紅那把三八大蓋，把槍管小心翼翼地從灌木的縫隙中伸出去。但由於對麵山上灌木叢生根本搜索不到目標的任何可疑跡象。

李子番牙根一咬，端起槍忽然站了起來。他身材高挑，這一站便把整個頭部暴露在灌木叢上麵。

他以為這一站準會被小鬼子爆頭，沒料到事情的結果恰恰相反。對麵山上居然毫無動靜。莫非是敵人悄悄地溜了。李子番不是很相信。劉翠花也感到很吃驚。

劉翠花說：“莫非鬼子真的跑了？”

梁大也感到很意外，提槍站起來，探頭往對麵山上看。

不料突然從對麵山上射過來一枚子彈，以每秒６００米的初速破空而來，噗一聲釘進了梁大的眉心。梁大驚訝地張著嘴，往後咕咚一聲栽倒在岩石上麵，死了。

“爹，爹。”劉翠花嚇得哭了起來。

李子番迅速拿槍搜索敵人的蹤跡。可是敵人已經跑了。

“小鬼子，你等著，我一定要找到你為我們梁隊副報仇。”李子番氣得跺腳咒罵起來。

劉翠花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李子番說：“梁夫人請節哀。”

劉翠花道：“可恨的小鬼子，我劉翠花發誓跟你們沒完。”

李子番說：“梁夫人，天就要黑了，我們還是先把你爹的遺體埋了吧。”

“嗯。”劉翠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