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梁山槐無可奈何，隻能乾瞪眼。待林玉築走後，他小心翼翼地撿了一根棍子，扒開路邊的草叢尋找自己的盒子炮，沒料到左找右找沒有看見。明明看到盒子炮掉進這裡麵去的，怎麼就沒了呢？真是見鬼了。

如此一想，梁山槐頓時嚇得直冒冷汗，渾身哆嗦，大喊起來：“有鬼啊。有鬼啊。”

連滾帶爬地回到了營地。

正在屋門前聊天的範曉倩和章怡紅兩個女人，突然看見梁山槐狼狽不堪地跑回來，嚇了一跳。

“有鬼有鬼有鬼啊。我看見鬼了，我看見鬼了，我看見鬼了。”

梁山槐邊跑邊說。

“這家夥不是真的撞見鬼了吧。”範曉倩道。

“彆信那一套，梁局長肯定是裝的。”章怡紅說道。

“嗯，我也覺得他是裝的。”範曉倩瞅著跑過來的梁山槐冷笑。

“有鬼有鬼啊。”梁山槐看見她們，跑得更快了。

章怡紅來到梁山槐麵前說：“哎哎，梁局長，你這是什麼情況啊。清風山哪裡來的鬼，你就彆裝了。”

梁山槐六神無主眼冒金星，哪裡還認得出是章怡紅，跌跌撞撞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邊跑邊說：“我看見鬼了你們信不信，我看見鬼了。我看見鬼了。我爹變成鬼了。我爹變成鬼了。”

“梁局長怕是真遇上什麼怪物被嚇瘋了吧。”章怡紅嘀咕起來。

範曉倩說：“他說他爹變成鬼了，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章怡紅道：“你在這裡彆動，我去看看。我就不信好端端的一個人說瘋就瘋了。我一定要讓他把遇到的事情全說出來。不說我就弄死他。”

範曉倩說：“章媽媽，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問他吧。”

章怡紅搖搖頭，神秘地一笑，跟在梁山槐身後去了。範曉倩呆了一下，急忙回屋來找母親。

這時外麵又傳來了梁山槐有些古怪的聲音：“我爹變成鬼了，你們信不信，我爹變成鬼了。我看見我爹了，我看見鬼了。我看見鬼了。”

看來梁山槐還真的撞上邪了。

林素懷聽見後說：“梁局長這個人也夠難為他的，父親死了，老婆也不要他了。家裡就剩下那些人了。親人都離他而去了。他肯定是心情不好，鬨上神經病了。”

範曉倩道：“媽，我覺得梁局長不是你說的那樣，他絕對是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上什麼怪東西了。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的，這大山裡以前就有妖魔鬼怪出沒。難道你忘了啊，媽。”

“也是哦，閨女。這事媽沒忘。不過我也是聽老一輩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沒有遇到過。”林素懷道。

範曉倩又說：“哎，媽，你沒遇到過就對了。要是遇到了那還了得。”

“你看看我，腦子都糊塗了。”林素懷笑起來。

“媽，我們出去走走吧。章媽媽跟蹤梁局長去了，我擔心她有危險。”

“嗯，閨女，你說得對。我們這就出去找你章媽媽。走。”

兩個女人從屋子裡出來，順著章怡紅剛才走的方向去找她了................

可是她們就隻見到章怡紅，沒有看見梁山槐。

章怡紅說：“沒想到梁山槐不見了。我追他沒追上，不知道跑那兒去了。”

“章媽媽，你沒事就好。至於梁山槐嘛，隨便他去吧。他的生死跟我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範曉倩說。

林素懷道：“就是嘛。妹妹，我們回屋吧。彆管梁局長的死活了。”

章怡紅琢磨了，也是，梁山槐的生死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死了就死了吧。彆管了。想到這裡，就和範曉倩母女回去了。不過她們誰也沒有想到，梁山槐是進清風山的路上遇到了林玉築之後才瘋的。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林玉築來到了柳河縣的大街上。太陽正被幾朵烏黑的雲包裹著。轉眼間那些烏雲逐步擴大，霎時整個天空變得昏暗起來。

莫非是要下雨了？林玉築在琢磨，忽然想起李子番派給他的任務。

他是來打探小鬼子的情況的。不是來縣城玩的。

林玉築望著越來越黑暗的天空，臉上流露出了異樣的表情。據說範曉倩和章怡紅她們都上山了，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他是沒有見到她們。不是他不想見，而是梁思珺和李子番說他的身份特殊不能讓他見。不經意中，林玉築又想起梁山槐對他說過的那番話。越想越覺得事情過於蹊蹺，正要打算離開時，忽然看見一個女人朝他緩步走過來。是伊藤宏美。

伊藤宏美穿著軍裝，漫步走近林玉築道：“如果我沒有認錯，你就是林先生吧。要不要隨我去梅影山莊喝兩杯。”

林玉築並不認識伊藤宏美，轉身便走。

伊藤宏美閃身攔住他的去路道：“我知道你叫林玉築，身高一米七五，半個月前曾經帶著幾個人跟我們大日本皇軍遭遇，激戰不到半小時便全軍覆沒，最後就剩下你一個人。如果我沒有說錯，當時你身負重傷企圖自殺，結果被我們的的人強行阻止。之後你被帶往縣城皇軍指揮部，在皇軍麵前你低頭承認了你的幼稚行為，並且同我們簽署了合作的協議。你要不要我把那份協議拿出來給你看看啊。”

林玉築震驚：“女鬼子，彆想誣陷我，我林玉築行得正坐得正，豈容你們這些小日本滿嘴噴糞。”

說完一拳朝伊藤宏美打了過去。

伊藤宏美閃身躲過，冷笑道：“林先生彆急著否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這樣做不太好，你會激起我們士兵憤怒的。到時候你不想死也難了。哈哈。”

林玉築轉身一看，有一隊全副武裝的日本兵正朝他走來。

林玉築閃身就跑。他以為伊藤宏美會帶人追趕，沒料到伊藤宏美站在原地未動。

林玉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嚇得拚命往街邊的巷子裡跑。

伊藤宏美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林先生，但願我們合作愉快。”

林玉築回轉身來道：“女鬼子，你給我聽著，我遲早會滅了你們。”

“那我就在縣城裡恭候你。”伊藤宏美說。

林玉築想還是先逃命要緊，沒再理會伊藤宏美，一頭鑽進一條小巷子躲了起來，直到天黑之後才敢出來去找客棧投宿。第二天早上起來喬裝出了城，急急忙忙地趕回清風山。

回到營地時已是深夜。梁思珺和李子番正在那裡等著他。

梁思珺拿起一根棍子挑挑桌上油燈的燈芯，就著有些昏暗的燈光，看著林玉築微笑說：“看來林先生的故事還蠻精彩的，要不要我們的神槍手再給你重複一遍你和伊藤宏美會麵的經過。”

說完把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李子番。

林玉築說：“什麼意思，你們跟蹤我？”

“彆把話說那麼難聽，我們是在保護你。”李子番說道。

“你這不是保護，分明就是跟蹤我。”林玉築幾乎發怒。

梁思珺說：“林先生彆激動。聽我們的神槍手把話說完。”

林玉築隻好說：“那好吧。有什麼話請說。”

李子番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跟著你嗎？”

林玉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連連搖頭：“我不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李子番道：“你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

林玉築說：“因為我沒有叛變，根本不存在為自己辯解的理由。再說我辯解了你們會相信嗎？你們肯定不會相信，要是相信我的話早就相信了，犯不著拿這事兒來試探我。我也知道有人在你們麵前班弄是非，可是我不怕。”

梁思珺吃驚地看著他說：“你真認為有人想整你？”

林玉築苦笑一聲道：“難道不是嗎？沒人想整我才怪。梁山槐的話你們不能信。”

李子番忽然說：“梁山槐雖然壞，但是他不恨你，而且他已經瘋了。”

林玉築道：“我不信他真瘋了，肯定彆有隱情。”

梁思珺道：“喂，你彆把事情扯太遠，還是言歸正傳吧。現在我們還把你當成自己人，希望你能把你受傷脫困的經過仔細的回憶一下，然後整理成材料交給梁隊。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林玉築呆了片刻道：“好吧，天一亮我便把材料送來。”

說完狠狠地瞪了李子番一眼，出去了。

李子番說：“梁隊，你還相信他嘛。”

梁思珺琢磨了一下道：“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相信伊藤宏美所說的一切，萬一是小鬼子故意栽贓林玉築的咋辦？到時候我們會後悔莫及的。希望你好好地想想清楚。”

李子番想了想說：“是，梁隊。”

“好吧，今天到此為止，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已經很困了，隻想好好地睡一覺。”梁思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