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怡紅說：“少佐過獎了，其實我自打皇軍攻占柳河縣以來，就一直在想，皇軍無論從軍事上還是從人脈上都比我們現在的政府強上千百陪，因此我就在想，如果不順從皇軍不做皇軍的順民，那不就是有眼無珠嘛。”

伊藤宏美大笑：“哈哈，夫人真會說話。我就喜歡跟夫人這樣的中國女人交朋友。請吧夫人，讓我們一起去看看林先生吧。夫人請。”

“不客氣。”章怡紅微笑道。

伊藤宏美不再說什麼，立即帶章怡紅去見林玉築。

來到梅影山莊小鬼子的指揮部，章怡紅在一間房子裡見到了林玉築。

林玉築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渾身上下纏著雪白的紗布，一看便知道他已經投降小鬼子了。

伊藤宏美走到林玉築身邊，俯下身去說道：“林先生，你看看我帶誰來看你了？”

林玉築爬起來看著章怡紅說道：“章媽媽，你來了，範小姐呢？她怎麼沒來看我？”

章怡紅道：“她呀，在山上哩，林先生是不是很想見她？”

林玉築看看章怡紅又看看伊藤宏美。

伊藤宏美笑道：“你們難得見上一麵，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好好聊聊吧。想說什麼儘管說，沒有人偷聽。”

說到這裡出去了。

章怡紅走到床榻上坐下，伸手拉著林玉築的手道：“林先生就是個聰明人，你能懸崖勒馬幡然醒悟我很高興，跟著皇軍乾才是明智的選擇，不像範曉倩和翠紅那樣的死腦筋，一根筋，什麼時候把命玩丟了也不知道。我看好你哦。”

林玉築莫名其妙道：“章媽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能不能說明白點。”

章怡紅冷笑：“如此看來你還沒有歸順皇軍啊，你這不是找死嗎？我鄙視你哦！”

說完突然一拳朝林玉築打了過去。

噗！粉拳落在林玉築的臉頰上，竟把他的鼻子打出血來，右眼眶也青紫了一塊。

林玉築痛得牙根緊咬道：“章媽媽，你為什麼打我？”

章怡紅嘿嘿一笑說：“嗬嗬，林先生，我是在提醒你，最好跟著皇軍乾，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了。你好好想想吧。”

林玉築怒吼道：“你******女漢奸，老子跟你拚了。”

說完掀開被子撲上來，揪住章怡紅又撕又打。章怡紅怒極，和他對打起來。動靜很大，不一會兒，章怡紅臉上被打青了一塊。林玉築的臉上更是多了幾道血紅的手指印。

躲在門外偷聽的伊藤宏美見勢頭不對，急忙推門走了進來。一拳打在林玉築的腦門上。

林玉築頓時昏厥了過去。章怡紅大驚，以為林玉築被她打死了。

伊藤宏美惱羞成怒道：“哼！沒見過如此不識趣的男人，說好了跟我們大日本皇軍合作，現在見了你又想反悔，真是無恥。來人，把他送去先生那裡做實驗。”

幾個小鬼子立即衝進來把林玉築架走了。

章怡紅愣愣地看著伊藤宏美，明白了卻在裝糊塗：“少佐你啥意思啊。”

伊藤宏美說道：“哦，現在沒你的事了，夫人請回吧。記住不要把見到林玉築的事說出去，否則我殺了你。”

章怡紅道：“少佐放心，我章怡紅既然答應跟皇軍合作，就沒有反悔的道理，我回萬花樓了，再見。”

伊藤宏美點點頭，親眼看著章怡紅離開了梅影山莊，然後來到地下室見平野。她想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平野。

平野正在給林玉築注射病毒疫苗。伊藤宏美站在旁邊仔細地看著。

平野將針頭拔出來，然後朝站在門口的兩鬼子揮了一下手道：“將他拖到隔壁觀察室去。”

兩鬼子速度極快地走進來將林玉築拖走了。

平野摘下口罩，領伊藤宏美來到他的休息室，給她泡了一杯茶說：“伊藤少佐能否說說看你有什麼打算？”

伊藤宏美道：“先生，我原本的計劃是想利用林玉築來試探章怡紅，沒想到差點弄巧成拙，但我能夠肯定的是，章怡紅絕沒有那麼簡單。我們是不是可以對她實施全麵的監控了。一旦發現她有反常的行為，立即把她抓起來審問。”

平野道：“哦，這件事你先彆急。用中國人說的一句話就是心急吃了熱豆腐。還是耐心等等吧。在沒有搞清楚章怡紅的真實身份之前，還是不要動她為好。從今天起，我抽調野川去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伊藤宏美說：“先生，我不同意你這樣做，你的實驗基地安全要緊，如果將野川抽調出去，萬一......”

“這個你放心，等靜子小姐恢複身體後，我會讓她留在我的身邊保護我的。”平野說。

伊藤宏美想了想又道：“哦，先生，我忘了還有一件事沒跟你說，憲兵隊阪田君已經證實章怡紅和翠紅曾經出生於武術世家，功夫了得，但是有沒有其他身份還不知道，阪田君尚在調查核實中。”

平野說：“你認為章怡紅和翠紅兩人是軍統還是延安那邊的幾率大？”

伊藤宏美道：“這個恐怕不好下結論。”

平野又問：“梁山槐有沒有消息？”

伊藤宏美道：“目前還沒有他的任何消息。這件事我看完全是靜子小姐的錯誤，她不應該僅僅派梁山槐帶領警察局那幫烏合之眾上山去搞破壞，而是應該派些我們的士兵上去，這樣可以起到監督梁山槐的作用。”

平野無語，沉默下來。伊藤宏美離開了。

她想若有機會一定要找酒井靜子好好談一談。因為她才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

酒井靜子的傷勢明顯好了許多。不過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是平靜的。平靜得就像是一潭死水。心底的仇恨也隻是那麼一閃，很快便被她堅定的意誌壓住了。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作為一個出色的狙擊手，冷靜才是殺敵的利器。

窗外的雪還在不停地下著。遠處的山脈被披上了銀裝素裹，給人的感覺很清純。

酒井靜子推開窗戶眺望著外麵的雪景，在心裡思忖著。記得在日本故土，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也能經常看到落雪。雪已經成了一種洗滌世界齷齪的象征。但是當戰爭打響的那一刻，這種象征已經變得了毫無意義。被雪覆蓋著的都是血樣的殘忍，甚至開始往上滲透，玷汙了那一點點原有的純潔。

也不知道這樣的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她什麼時候才能回歸故裡。酒井靜子不得而知。也許這就是命運上的安排。命運注定她要和全中國人為敵。

想到這裡，關上窗戶，走出房子，來到外麵。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身後跟了一個人。從那人走路的腳步聲進行判斷，絕對是皇軍的指揮官。因為她熟悉那人走路的姿態和腳步聲。

甚至可以估算出那人走路的腳步之間的間距和速度。

酒井靜子忍不住說道：“是少佐嗎？”

來人果然是伊藤宏美。

伊藤宏美笑道：“靜子小姐的判斷能力真不錯，有你留在先生身邊保護他，我可以放心了。”

酒井靜子轉身盯著伊藤宏美，莞爾一笑道：“哦，是不是先生改變計劃了，不再讓我出去執行任務？”

伊藤宏美說：“先生也是為了你好才決定留下你的，可是我要奉勸靜子小姐一句，你千萬彆打先生什麼主意。”

酒井靜子道：“少佐放心，我不會沒事找事給自己找麻煩的。”

“這樣最好。”伊藤宏美說完走了。

酒井靜子並沒在意，慢慢地出了梅影山莊。守門的日軍和偽軍見了酒井靜子，急忙點頭哈腰地向她行禮。酒井靜子笑笑，然後一個人朝街上走去。鬼子的巡邏哨在大街上嘎吱嘎吱地踩著積雪走過。

就在巡邏哨走過去的刹那，隻見梁山槐行色匆匆地從對麵走了過來。

這個窩囊廢，怎麼沒被抗日分子打死？

酒井靜子迎上去劈手揪住他的衣領道：“你這個蠢貨，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其他人呢？”

梁山槐上氣不接下氣道：“回靜子小姐話，我帶人剛剛摸到自衛隊營地邊上，就被他們發現了，一陣激烈的槍戰下來，我便隻剩下了五個人，沒辦法隻好選擇撤退。可是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又碰上了李子番，結果剩下來的五個手下全被李子番乾死了。幸虧我躲進旁邊的溝裡才保住了一條命回來交差。”

“你混蛋。”酒井靜子揚起巴掌要打梁山槐，可仔細一想後又忍住了，瞪了梁山槐一眼，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