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中午時分進入的縣城。翠紅和梁思珺先去找了一個客棧住下來，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兩人出去外麵溜街。

漫步走在積雪已經融化的街道上，翠紅多少有點激動，悄悄地問梁思珺說：“梁隊，你說這小鬼子在縣城一共駐紮了多少兵力啊。”

梁思珺說道：“具體多少我也不清楚，不過我估計大概有千把人吧。”

“啥？這麼多小鬼子啊。那我們乾得過來嘛。”翠紅詫異。

梁思珺看了她一眼說：“喂，你害怕了是吧。彆怕，小鬼子也是娘生的，跟我們很多人一樣怕死。不就是千把鬼子嘛，我梁思珺照樣滅了他們。不過小鬼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還彆看大街上平常見不到幾個小鬼子，但是一旦小鬼子的基地受到威脅，大批的鬼子兵就會從四麵八方湧來支援的。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和上麵取得聯係，快走吧，前麵不遠有一家古董店，我們就去哪裡。”

翠紅有些不放心說：“梁隊的意思是你在上麵還有人啊，能否說說看是哪邊的？這樣我好放心嘛。”

梁思珺道：“對於我梁思珺來說，是哪邊的並不重要，隻要能打鬼子就是我梁思珺的朋友。”

翠紅說：“也是，隻要能打鬼子就行。彆管那麼多了。梁隊，我算是跟定你乾了。”

“哎哎，翠紅，按照你說的意思，之前你並不是真心跟著我抗日啊。”梁思珺冷冷地瞅了她一眼。

“梁隊，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嘛。哎呀，要怎麼說你才信啊。”翠紅急了。

“好好好，我信你。走吧，彆讓小鬼子認出我們來。”

“小鬼子敢。認出我們來正好，我手早就癢癢了。”翠紅說。

“哎，你可千萬彆去招惹小鬼子暴露了我們的身份。”梁思珺告誡翠紅說。

“我知道了梁隊，走吧。”翠紅笑起來。

梁思珺不再說了，拉起翠紅朝前麵走去。

街上的小販很多，叫賣聲此起彼伏。隔三差五就有一隊小鬼子和偽軍的巡邏哨經過。

翠紅和梁思珺都是女扮男裝，頭上戴著瓜皮帽，臉上還塗著灰不溜秋的鍋底灰，整個看上去像是來城裡要飯的。

再往前走了一百米，向右拐，便來到了梁思珺所說的那家古董店。

古董店門楣上掛著的牌匾是用上等紅木製成的，上麵書寫著“來發古董行”五個漆黑宋體大字。

古董店的掌櫃坐在櫃台前撥打著手裡的算盤。

梁思珺拉著翠紅的手走了進去，畢恭畢敬地問道：“請問掌櫃先生有沒有乾隆皇帝的玉璽？有的話請拿出來看看，看一眼就行。就看一眼，看一眼。”

翠紅詫異，不明白她這話什麼意思。

掌櫃抬起頭來看著梁思珺，回應道：“有是有，隻是從不拿出來給人看，如果先生要的話請預付兩個銅錢作為定金。拿不出兩個銅錢來就給我走人，彆瞎耽誤我功夫。”

翠紅明白了，原來這是他們接頭的暗語。

梁思珺說：“掌櫃先生，你看這樣吧，我手裡沒有銅錢隻有一塊袁大頭。袁大頭遠比銅錢有價值啊。請收下吧。”

說完從兜裡掏出一枚銀元來，咣當一聲丟在櫃台上。

掌櫃笑笑，也沒說話，拿起銀元扭身便走。

梁思珺對翠紅說：“翠紅，你在外麵警戒，我去去就來。記住千萬彆讓任何人闖進來。”

翠紅道：“放心吧梁隊，我保證守住這條門，誰敢往裡闖我就弄死他。”

梁思珺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跟著掌櫃進去了。

來到後麵的一個小房間，掌櫃給梁思珺倒了一杯茶說：“梁小姐，如果你今天還不來，我就要派人去山上找你了。說說看，山裡的情況怎麼樣。沒遇到啥大麻煩吧。”

梁思珺說：“大麻煩倒是沒有遇到，就遇到了一點小事，不過已經解決了。請先生放心。”

掌櫃歎了一口氣道：“真是難為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拉起隊伍跟小鬼子對著乾，我想不佩服你都難。說，來找我什麼事。”

“哦，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尋求幫助的。先生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梁山槐的老婆劉翠花的底細，我總覺得對她有些不放心。”梁思珺道。

掌櫃說：“請梁小姐說說要調查她的理由。”

梁思珺道：“因為我不太信任她，我總覺得她身上帶有神秘色彩，至於什麼原因，我也說不出來。隻能進城來請先生幫我了。”

“好吧，你說的這件事我會向上級反應，請求上級對劉翠花進行深度調查。不過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注意，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你們不能對平野的研究基地對手，以免打草驚蛇。”

梁思珺驚訝道：“這麼一來，我們豈不是吃了睡睡了吃沒有事情可乾，那樣會憋壞的。”

掌櫃道：“誰說沒有事情乾啊。實話跟你說吧，我正打算派人去找你，沒想到你碰巧來了。上麵給了你們一個新的秘密任務，想辦法查清楚井上清一在縣城的秘密住所，然後將其乾掉。”

“井上清一是誰啊。我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梁思珺詫異。

掌櫃說：“哦，井上靖一是日軍派遣來縣城的生化武器專家，此人比平野狡猾很多。日軍派他過來的目的就是將他的研究成果和平野的研究成果合二為一，組成一個全新的生化武器派係，這個派係一旦成立，對中國將是滅頂之災。情報顯示，他會在最近幾天來到柳河縣。在他和平野接洽之前必須將他乾掉，毀掉他手裡的病毒樣本。任務十分艱巨而且必須要完成，希望你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我不明白，先生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們自衛隊來辦？”梁思珺有些擔心道。

說到底她還沒有足夠的把握，擔心不能完成任務。

“掌櫃說：“你手下有三個狙擊高手，你就派他們來執行這項任務。我信得過他們。翠紅和李子番不僅槍法一流，武功也很好。他們兩很適合做這行。況且李子番也是老黨員了。上麵相信他一定能完成任務。”

“那好吧，我這就回去和他們商量。”梁思珺說道。

“嗯，記得出去後留意點，看看有沒有尾巴跟著你們。如果發現有尾巴跟著，立即想辦法乾掉。”

“是，先生。那我走了。”梁思珺說。

“我就不送你了。小心點。”

梁思珺點頭，然後徑直走了出來。問翠紅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翠紅搖頭。梁思珺沒再說什麼。兩人迅速從古董店出來趕回客棧去。

回到客棧，梁思珺把這次的任務和翠紅說了。翠紅吃了一驚。

梁思珺說：“你留在客棧裡等李子番和範曉倩，我馬上回去找他們過來跟你會合。記住一旦發現客棧不安全可以立馬撤離。我會讓李子番和範曉倩格外留意的。”

“是，梁隊。”翠紅說。

梁思珺道：“嗯，就這樣吧，我回山裡去了。注意點安全。”

說完梁思珺就收拾起行禮走了。

眼瞅著梁思珺一個人走了，翠紅竟有點舍不得。

梁思珺走後，翠紅回到房間裡坐到梳妝台前瞄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竟然紅暈遍布。

隨即起身離開房間，來到樓下的客廳，叫嚷道：“老板，給我來一碗牛肉麵。姑奶奶餓了。”

客棧的夥計急忙走過來給翠紅倒了一杯茶說：“哎哎，我看你一身男裝，怎麼那麵孔像是一個女人啊，你是女扮男裝的吧。”

翠紅目光一閃，盯著夥計冷笑道：“彆瞎說，什麼女扮男裝啊。我本來就是男人好吧。不信你摸摸我。”

夥計發覺客人已經動怒，嚇了一跳說：“對不起公子，我是跟你開玩笑的，請你彆當真。哦，你要的牛肉麵已經沒了，客棧裡隻有羊肉麵和肉絲麵了，你要哪個？”

“沒想到我這麼倒黴。”翠紅收起臉上的笑容道，“羊肉麵就免了吧，那東西我不愛吃，就給我來碗肉絲麵吧。”

然後又是一歎：“也活該自己倒黴，平常最喜歡吃的牛肉麵偏偏賣完了，真沒有口福啊。”

夥計瞅見翠紅一臉不爽快，嘟著一張紅豔豔的小嘴，越發肯定她就是一女的，心下竟有些得意起來，急忙跑進廚房給她煮來一碗肉絲麵。瞅著飄著香蔥味兒和肉香的麵條，翠紅來不及細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樣子她是餓壞了。

夥計站一旁色迷迷地看著翠紅吃麵，竟有些忍不住了，右手偷偷地朝翠紅的背脊摸去，想摸摸她身上啥滋味。

豈料手指剛動，眼前便見一道爍目的刀光一閃。不知翠紅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閃電般地抵在夥計的咽喉上。夥計頓時感到喉嚨外麵的皮膚一陣冰涼，嚇得臉色發白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翠紅右手拿刀，左手將他的衣領提起來說：“看在你初犯的份兒上，本公子今天就放你一馬，給我滾蛋。”

“我滾，我滾。”夥計說。

翠紅把手放開。夥計撒腿就跑，跑了幾步又轉回來說：“公子請付麵錢。”

翠紅憤怒道：“你趁機占我便宜還有臉跟我要麵錢，想找死啊。”

夥計說：“沒想到你也吃霸王餐。”

“好，那我就不吃霸王餐，給你麵錢。”說罷手指一動，一枚銀元從指縫裡飛出來，釘的一聲鑲進了夥計背後的一根廊柱上。

夥計驚訝不已，抬眼看翠紅時，翠紅早上樓去了。

來到樓上的房間裡坐了會兒，翠紅越想越覺得那夥計有點詭異，暗想他莫不是什麼人派來的探子吧。心裡有些不放心，於是收拾起行李，離開客棧另外去街上找住宿的地方。

果然不出翠紅預料，剛才那夥計果然是小鬼子的探子。

翠紅剛剛離開，夥計便帶著一隊日本兵闖進客棧裡來了。

因為沒有見到翠紅，小鬼子把氣全撒在夥計身上，圍住他一頓猛揍。

夥計被打得渾身上下血水直冒，趴在地上哭天叫地。

客棧老板聞訊趕來，丟了一塊銀元給夥計道：“自作孽不可活，給我滾蛋。”

“我滾，我滾。”夥計急忙拿起那塊銀元，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