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林玉築說道：“可是梁隊，我怎麼覺得那夥計不像是好人啊。”

梁思珺盯了他一眼：“那是你眼拙，分不清好人還是壞人。我警告你哦，沒邊沒影的事少說。”

林玉築急忙向梁思珺道歉：“對不起梁隊，都是我說話不注意分寸，請你彆往心裡去。”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來商量一下.......”

梁思珺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美女護士推開雅間的門走了進來。

林玉築突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美女護士身上，眼神怪怪地看著美女護士。

美女護士也要沒說什麼，盯了林玉築一眼，隨後目光轉到梁思珺的身上。

梁思珺道：“小汪，你請坐。”

被梁思珺稱為小汪的美女護士名叫汪菲，古董店掌櫃新發展起來的聯絡員。她在日軍醫院工作已有兩年時間，對待那裡的情況十分熟悉。梁思珺今天約她來愛仕達酒樓見麵，便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一些關於範曉倩章怡紅翠紅的線索。已有一段時間和她們失去了聯係，心裡實在放心不下她們。

汪菲在梁思珺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笑了笑說：“哦，你就是梁小姐吧。我聽掌櫃說起過你們的情況，我很佩服你們，尤其是範曉倩章怡紅翠紅她們三個女人，本領高強，槍法如神，如果有機會，梁小姐一定要帶我去見見她們。”

隨後目光看向站在梁思珺旁邊的林玉築，微微一笑。

“哦，我忘了介紹，他是範曉倩的表哥，自衛隊林副隊長。小汪，我今天約你來就是想向你打探一下有關範曉倩她們三個人的情況，你在日軍醫院工作，有沒有聽到有關她們的什麼消息？”梁思珺說。

汪菲道：“根據我得到的最新情報，範曉倩她們已被小鬼子逼進了一個峽穀，恐怕是凶多吉少。另外我還聽一個來醫院治傷的日軍小隊長說，範曉倩她們在峽穀遭到了蒼鷹群的攻擊，而這些蒼鷹正是鬼子的細菌武器專家井上靖一培育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不過這件事我覺得很是蹊蹺，是否真實尚待確認。”

“小汪，峽穀在什麼位置你能確定嗎？”林玉築擔心道。

梁思珺看了林玉築一眼道：“林隊副，你也坐下來說吧。”

淋玉築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聽從了梁思珺的建議，去旁邊搬了一把椅子來坐到兩人的斜對麵，接著又說：“汪小姐，你真不能確定峽穀在城外原始森林的具體位置？”

汪菲搖頭道：“林先生，關於範曉倩她們受製的峽穀具體方位我不清楚，但我能夠肯定，峽穀距離井上靖一的基地絕對不遠，要是範曉倩她們能夠活著逃出峽穀，應該不難找到基地的準確位置。”

梁思珺說：“看來這件事比較麻煩，我們得想辦法進去找她們。如果她們有個三長兩短，任務就無法完成了。林隊副，你馬上趕回山裡去召集所有弟兄前來與我彙合，我要去救她們。”

林玉築擔心範曉倩出事，聽了梁思珺的話後站起來就走。

汪菲叫住他道：“現在情況不明，你們就這樣帶人闖進去救人。肯定會遭到小鬼子伏擊的，你們這樣做太冒險了。梁小姐，你能不能再等等，等我搞清楚了山裡的情況後再出兵不遲。聽我一句，再等等吧。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更何況這是在打仗。”

梁思珺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我再等等，不過我隻能給你白天的時間，晚上依然來這裡碰麵。”

林玉築道：“汪小姐，時間緊迫，請你務必要打聽清楚範曉倩她們的情況，自衛隊不能沒有她們。”

汪菲看了一下手表說：“現在是上午十點，晚上八點見。”

汪菲說完起身就走，不過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說：“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梁山槐去了城外那片原始森林，不過昨晚已被憲兵隊抓回來了，此時正在日軍醫院治傷。我想從他嘴裡套出範曉倩她們的情況。”

汪菲的一席話讓梁思珺陷入了深思。林玉築也覺得事情很是蹊蹺。

汪菲走後，梁思珺說：“林隊副，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林玉築道：“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是梁山槐護送平野去了劉府，可是梁山槐為什麼要去小鬼子的軍事禁區，這讓人想不通。”

“難道他是去找章怡紅的？”梁思珺說。

林玉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他去找章媽媽？不會吧。難道他對章媽媽還沒死心，還想著要娶章媽媽過日子？這個該死的雜碎，怎麼老是想這些風流韻事，我真是服他了。”

梁思珺琢磨了一會道：“林隊副，你去找酒樓的老板看看這裡有沒有客房，如果有開兩間，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來等待汪小姐的確切消息。”

林玉築詫異道：“梁隊，那麼之前我們在那家客棧開的房怎麼辦？”

“去找客棧的掌櫃把房退了吧。我覺得住這裡比較保險。”梁思珺道。

林玉築沒什麼好說的了。梁思珺的話他不能不聽。

林玉築走後，梁思珺拍了三下巴掌，很快酒樓的夥計走了進來，悄聲問她有何吩咐。

梁思珺說：“你想辦法盯緊林隊副，看看他去過什麼地方，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要如實向我彙報。”

“梁隊，你放心，我這就去跟蹤他。”夥計說完轉身離開。

梁思珺靜靜地坐在那裡養了一會兒神，然後裝扮成男子離開了愛仕達酒樓。先在街上慢悠悠地轉了一圈，確信沒有尾巴後迅速轉到“來發古董行”，找到了古董行的掌櫃。

掌櫃高高的鼻梁上依然夾住那副眼鏡，看到女扮男裝的梁思珺，急忙把她迎進裡屋說：“梁小姐，你這麼急來找我什麼事？是不是我推薦的新聯絡人出了什麼問題？”

梁思珺也不客氣，走過去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汪小姐絕對靠得住，酒樓的夥計也絕對沒有問題，我來找先生隻想搞明白一件事，林玉築真的是叛徒嗎？”

掌櫃微微一笑道：“這個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據我們在日本人內部的內線反應，林玉築的確和平野簽署過投降合作協議書，內線正在想方設法將協議內容搞出來，但是目前尚未找到協議書藏於何處。”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內線應該是在伊藤宏美的手下搞情報工作的。我說的對不對？”梁思珺道。

掌櫃感到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麼說，淡淡一笑：“梁小姐果然聰明，一猜就被你猜出來了。沒錯，那個內線就是伊藤宏美手下的情報人員，至於他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

“哦，先生，我要跟你說的都已經說了，告辭。”梁思珺道。

掌櫃也沒有換留，她送到門口說：“先生慢走。待會我會派小二將先生要的古董送到你府上去。”

梁思珺報以微笑，揚長而去。

出了來發古董行，梁思珺一路信步走去，不知不覺來到了憲兵隊門口。抬眼看著掛在門楣上的那塊憲兵隊牌匾，心裡突然躥起來一股怒火，真想殺進去滅了那些王八蛋。守在門口的士兵見梁思珺臉色十分古怪，急忙端著刺刀逼上前來吆喝著要她走開。

梁思珺立即裝著沒事般的樣子笑笑，連說了幾句抱歉的話，轉身就走。不料那兩個小鬼子攔住她不放，說是要讓她脫衣服檢查。梁思珺心想這下糟糕，要是把穿外麵的衣服一脫，她豈不是露陷了？怎麼辦？

情況危急萬分。

恰在這時候，林玉築忽然出現在梁思珺麵前，連笑帶鞠躬地對那兩個小鬼子說：“太君，對不起，她是我兄弟，貨真價實的良民，太君就不要脫衣服檢查了。”

說完悄悄地將三塊銀元塞進其中一個鬼子的衣兜裡。

“去去去，沒事彆在憲兵隊門口晃悠，當心把你們當成抗日分子斃了。”小鬼子極不耐煩地揮揮手。

林玉築急忙拉著梁思珺跑了。

回到愛仕達酒樓訂好的房間裡，林玉築拉上窗簾小聲說道：“梁隊，你怎麼敢去憲兵隊門口晃悠，那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那裡可是閻羅殿，走著進去躺著出來的殺人魔窟。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的罪就大了。”

梁思珺冷冷地看著他，想說什麼竟沒有說出來。儘管她覺得林玉築忽然出現在憲兵隊門口有點巧合的味道，但是找不到任何質疑他的理由。唯有等跟蹤他的夥計的情報了。於是兩人分頭休息。

梁思珺找了一個空隙見到了酒樓的夥計。夥計搖搖頭說他跟蹤林玉築失敗，被對方發現甩了。梁思珺感到很吃驚。經過了這件事，她才意思到古董行掌櫃的提醒有一定道理。林玉築這個人的確沒那麼簡單。

為了安全保障，梁思珺要酒樓夥計馬上聯係上汪菲，取消今晚八點的碰麵，要她直接去來發古董行找掌櫃。夥計也是掌櫃發展起來的聯絡員，自然明白梁思珺的意思，急忙走了。因怕林玉築覺察跟蹤夥計，於是梁思珺來找林玉築。

林玉築正在睡覺，聽到梁思珺敲門找他，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門把她迎進屋裡說：“梁隊，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梁思珺笑道：“林先生，我來是想告訴你，今晚八點汪小姐可能來不成了。她剛才要人給我帶話過來，說是晚上八點主治醫生要帶她去給一位戰場上轉過來的皇軍指揮官做手術，來不成了。”

“這很正常，目前局勢下什麼情況都會突然發生，隻是我擔心範小姐她們的安全，梁隊，可能我不說你也知道，範曉倩一直是我愛慕的人，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也不活了。”林玉築說著說著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梁思珺怔怔地望著他，還真是有些糊塗了。林玉築的眼淚是如此的真實，一點不像是裝出來的。

林玉築抹抹眼淚說：“梁隊，剛才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很愛很愛我表妹。如果沒有這場該死的戰爭，我和她早就結婚了。我恨死小鬼子了。”

梁思珺說：“林隊副，你就彆哭喪著一張臉了。範小姐和章媽媽她們肯定沒事的。”

林玉築道：“嗯，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表妹心腸那麼好，不可能有事的。”

說到這裡沉默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