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陰謀詭計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44章 陰謀詭計

我真的很想活下去。

我的心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甚至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渴望過。

今晚我在飄窗邊等他們時,懶得再爬進床底,乾脆用裝符咒的錦囊裹住藥丸塞進了衣服口袋,想不到現在居然用上了,平時連開蓋有獎的瓶蓋都沒有拿到過,這會兒卻有這樣的****運,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保佑。

轎子不知走了多久,我也沒時間多想,房溟說那藥丸需要化水而服,手邊卻沒有水,感覺到轎子似乎慢了下來,生怕就要到了,我乾脆一口將藥丸吞了下去,剛咽下去轎子就停了,兩雙蒼白的手伸進來把我拉了出去,發出紙質品獨有的擦擦聲,那溜黑的眼球一轉,似乎滿含詭計。

我感覺到那藥丸還沒有下去,像是卡在了喉嚨裡似的,我不停著咽著口水,想要化開那顆藥丸,正在我努力做著這件事情時,那抹紅色刺青在我麵前一晃而過。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愣愣的抬起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黑官紗帽立在頭上,深褐色泛著水潤的眼眸放出魅惑人心的冷傲,鼻梁高挺,嘴唇輕薄,眉宇間邪魅不羈,眼底的刺青所散發出來的戾氣卻讓人敬而遠之。

“梵淵……”我看著他,不知此刻該說什麼。

無論我怎麼懇求,他都是不肯放手的……

他要的,從來不會拱手再交出去,也從不容許質疑。

我感覺自己口袋裡的錦囊在發燙,可是房溟說好的吃下藥丸後就會見效似乎有誤,難道是因為沒有化水服用嗎?我貼緊口袋裡的符咒,梵淵被烈火纏身的場景再次浮現出我的腦海,那雙絕望泛紅的眼睛凝視著我,他撕心裂肺的叫聲,那種無助,那種不安,我不希望那種事真的發生。那個雨夜裡,即使他身側有佳人相伴,我最在意的,卻是他的臉為什麼會灼燒流血。

我明明已經對你越陷越深,你卻不明白真正的愛不是占有。

“我已經把那個怪物給解決掉了,相信你也看到了,你的家人現在都好端端的。”

“那我媽陽壽已儘卻還是回來了,也是因為你嗎?”

“聘禮。”他淡淡的答道,又指指黑白無常二仙,“媒人,”轉向轎子,“八抬大轎。”聲音簡短有力,隨即問我,“你不喜歡嗎?”

我一聽,才知道他是因為總聽辰軒說起嫁娶之禮,因此才做出這些事,忍不住心頭一顫,竟稍稍感動了一下,然而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不適合兒女情長,我握緊了手裡的錦囊,心中已然下了決定。

“過了今夜,你就是我的夫人。”

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這個時候明明不該哭,可是除了哭我又能怎樣?

“過了這條街,就到黃泉路了。”他的目光不容置疑,“上轎去吧。”

“如果我不上呢?”我走到他的身邊,抬起頭問他,“梵淵,你是不是覺得永遠被你鎖在身邊的才算是你的夫人?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和你一樣對這個世間毫無眷戀,可以隨隨便便就離開我的家人?“

“梵淵,我愛你,”我的眼淚突然止不住的淌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可是你的愛我真的沒法接受,我有我的生活,如果和你在一起就必須放棄我還沒過完的生活,我寧可不愛你。”

“扶她回轎子裡。”他對著紙人說,聲音冷冷的,不帶一點氣息,可他的目光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慌張。

嗬,大概是我看錯了吧,他不是一直都對一切無所謂嗎?

四周湧上來八個紙人,那一刻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似乎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被汗水濕潤的手掌從口袋裡掏出錦囊中的符咒,可那張符咒還沒有挨到他,我的心口就一陣絞痛,像是有人從我的身體裡往外捅了一刀子,我疼得手一抖,那張白色的符紙就掉到了地上。

我幾乎是那時才看到符紙是白色的,我和梵淵幾乎同時變了臉色,這本不該出現的顏色如同閃著耀眼的光一般刺痛了我的眼睛,加之體內痙攣的痛感,我渾身一個哆嗦,往後退去,腳下一軟,就摔倒了地上。

梵淵跑上前來一把扶住我,驚慌失措的撿起地上那張符,舉到我麵前問,“這是誰給你的?”

可我隻覺得身體又痛又無力,身體要從體內撕開一樣的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胃裡扯開,卻不止是胃,皮膚上也有針紮一樣的痛楚,頭上身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似乎要將整個器官倒騰過來,我乍然明白自己是被房溟給坑了,猛地想起剛才吞下去的那顆藥丸,掙紮著坐起身來,向梵淵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你吃了什麼?”

“……藥”我甚至感覺自己連話都不會說了,一張開嘴就會不自覺的流出口水來,連一個字都說得含糊不清。

他一嘴朝我吻了上來,我還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就感覺到他的靈巧的舌尖觸到了我的舌根,濕潤的氣息侵占了我的口腔,他的舌頭像是能伸長一樣,逐漸潛入了喉根深處,刹那間隻想到黑白無常二仙那蟒蛇一般的長舌頭,我的大腦無力思考,一片空白,這深喉的動作讓我不斷的乾嘔,可是女孩子的尊嚴卻阻止我這麼做,我強忍著這樣的生理反應,屏住呼吸,鼻尖隻有他身上的味道在彌散著,我緊緊的抱著他,有一種與他融為一體的錯覺。

我疼得腦袋發暈,什麼意識也不剩了,就跟喝醉了酒似的,從這疼痛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梵淵已經把我吞下去的那顆藥丸取了出來。

那顆藥丸已然發黑,放到地上的時候居然從裡頭鑽出一條細線一樣的黑蟲,像蛆一樣,可爬行速度特彆快,根本不像是軟體類的蟲子,它一鑽出來就被黑無常範無救一腳踩了下去。

想到自己剛才就是吃下了這種東西,我連餘留的痙攣痛楚也顧不上了,趴在路邊就是一陣狂吐。

遠遠地聽著白無常謝必安說,“這恐怕是那塊兒地方的人放出來的東西。”

隨即他們一陣沉默,我正疑慮他說的是什麼地方,是不是很難應付,梵淵就從身後過來將我抱起,“我們要出趟遠門了。”

“為什麼?”我說完,胃裡突然又是一陣翻騰,雖然比剛才藥丸在時好得多了,可是疼起來依舊是鑽心刻骨,還有一種灼燒的刺痛,像硫酸潑進胃裡似的。

“去那個地方。”梵淵的目光直直的朝著前方,似乎並不打算跟我再多說什麼。

“你肚子裡那條蟲子叫蠱蟲,通常放兩條,一公一母,藥丸化水服用,在體內繁殖,七天內就能被操控者變成傀儡。還好你是整顆的吞了下去,可惜梵淵剛才隻取出了公的那條,母的還在你肚子裡。”謝必安捂著鼻子,我才發現自己身上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

我頭對著地,又是一陣乾嘔。

“難怪那天晚上聞到你頭發上有這種味道。”梵淵的薄唇微微一抿,“想不到他這麼快就露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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