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紅衣男孩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45章 紅衣男孩

“小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沒有啊,怎麼了?”

“我老覺得你臉上有團黑漆漆的東西,”

……

“怎麼頭上有股怪味?”

……

“姐,我怎麼感覺你的臉上有團黑黑的東西?你要不要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意識模糊,卻拚湊起這些片段,像錄音一樣在我腦海裡不斷回放,那張白符咒的影子也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仿佛耀武揚威,真該死,原來我一早就被房溟給暗算了,人說印堂發黑,不管這是不是他的計謀之一,或者是一種顯現,那時我應該都已經著了他的道。雖說一直都對此人沒有什麼好感,可是因為草心道人的關係,也就沒有多厭惡他,無論如何也猜不透房溟竟然是暗中捅我一刀的敵人。

辰軒從圖書館裡找到的那本陰陽師咒法書仍曆曆在目,難怪之前他給我的兩張符咒都用錦囊包住,原來是害怕那張白符紙暴露他的身份。可是為什麼他明明是草心道人的徒弟,用的卻是日本陰陽師的符咒?他和小琛身體裡的怪物真的是一夥嗎?為什麼要假裝是在幫助我?他讓那怪物占據小琛的身體,把蠱蟲放進我的身體裡,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太多太多的疑問占據了我的腦子,我簡直快要透不過氣來,肚子還在不斷的抽痛著,好似什麼東西在頂我一樣。

人說,夜黑風高時總容易出事,天邊唯有一輪彎月孤零零的掛著,我體力透支的躺倒在梵淵的懷裡,望著那月亮,隻覺得那冷色的月光隱隱有些發紅,厚重的烏雲時而飄過,四周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做夢一樣,梵淵走路的腳步似乎在加快,四周陰風陣陣,甚至感覺得到風是從耳邊呼嘯而過的,我緩緩地將頭扭向旁邊,差點跌掉了下巴,此刻就跟我去水磨村時坐那個鬼老頭的自行車時一樣,周圍的場景飛速的向後運動,甚至比那個老頭還要快。

難道所有鬼都能日行千裡?

而梵淵雙唇緊抿,我感覺他的臉色似乎比平時更加發白,我想開口問他我們到底去哪兒,可是連嘴巴都難以張開,隻是疼,渾身都跟切膚似的疼,我相信我的臉色應該也比梵淵好不到哪兒去。

可是他明明是鬼差,那個騎自行車的老頭也沒有像他這樣憔悴,為什麼看著梵淵的臉卻像是生了病一樣呢?

是因為他走得實在太快了?

我盯著他的臉,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實在是嚇人得很,我忍痛抬起灌鉛似的手,想要摸摸他,突然見他一個踉蹌跌了個跤,我眼前的場景一晃,他竟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蒼白的臉上的汗珠順勢就淌了下來。

“梵淵!已經來不及了!”隻先聽白無常謝必安的聲音響起,良久才見他從後麵的泥土路裡追了上來,“梵淵,你撐不住的,把她交給我們吧!”

我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梵淵撐不住是什麼意思,可是似乎也沒人要讓我明白,他們仍是自顧自的說著我不懂的東西,我隻感覺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濃。

“梵淵,把她還給人家吧。”

“去那個地方路途遙遠,她根本就撐不下去。”

無常二仙一唱一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她”是不是說的我。

如果是我,為什麼卻說要梵淵把我還給人家?

我又不是東西,怎麼是屬於誰的呢?

忽而想起在林城見過的那個藍衣鬼差,他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

“還是還給人家吧。”

這接連不斷的細節在我腦海裡不斷閃現,卻像失了幾塊的拚圖,怎麼也拚湊不出真相。

梵淵究竟有什麼在瞞著我?

為什麼此時此刻我感覺這個世界充滿了陰謀和騙局?

我的腦袋亂的要爆炸,覺得似乎有一根針在我渾身上下的皮膚裡遊走著,不斷刺痛我的神經,頭暈好長一段時間,總是突如其來的一個抽搐,直至疼到麻木,才一會兒,我終於架不住這樣的折磨,我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身體被緊緊的縛住,怎麼都動彈不得,我感受到了大雨傾盆,零亂頭發被雨水澆濕而貼在臉上,我想伸手把眼前那撮頭發撩開,手卻被固定住了,隻有頭還能動,我拚命甩著頭,才把眼前那遮擋視線的頭發甩開,恐怖的一幕卻印入我的眼簾——

一個身穿紅色花裙子的男孩從房梁上直直的吊了下來,雙手雙腳被繩子結結實實的捆著,腳上還吊著一個大秤砣,而更詭異的是,透過那條紅裙子,竟然發現他貼身穿著一件淌水的泳衣!他的臉部線條看著就似被放在冷藏室裡冰凍了一陣子,冒著陣陣寒氣,他歪著頭,一雙漆黑無光的雙目呆滯的的瞪住我,似乎在打探著,一動不動,格外瘮人。我頓時感到汗毛倒豎,心驚肉跳。

我頓時想起幾年前發生在重慶的恐怖事件,那個被稱為紅衣男孩的事件時至今日還被人拿出來分析,隻是每一次看到有關它的文章,心裡都感覺到萬分的恐懼,仿佛他就在身旁看著自己一樣。

屋內彌散著恐怖的氣息,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入骨中,仿佛是身處冰山,禁錮千年的寒氣都朝自己湧了上來,讓人在無法思考的一瞬間顫抖了起來。

網上有術士分析,男孩頭頂有針眼,是為分魄術,凶手利用五行術養小鬼,泳衣為水,紅衣為火,秤砣為金,橫梁為木,地為土。利用十五歲以下的童男童女,用紅衣鎖魂,秤砣墜魂,離地一尺,魂魄不能隨土而遁,引魂針開泥丸宮引魂魄出竅,用死者的骨殖或者生前常用之物作為養鬼之器,極陰之地養49天,方成厲鬼。

滿屋充斥著惶惶不安的氣氛,那屍體盯得我心一陣發冷,從遠處突然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在發抖,他會是誰?

那人走近,我卻沒看清那張臉,忽的胃裡一陣絞痛,然後眼前突然模糊了,感覺靈魂似乎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拉走了似的,緊接著就聽見梵淵叫我的聲音,那一刻我真是心安不少。原來剛才隻是夢。

可是眼前的場景卻令我吃了一驚。

“周紫槐,我們又見麵了。”

滿含風流的桃花眼微微一彎,一雙舒心的柳葉眉從眼頭長到眼尾,《女冠子》中曾有一言描寫道,“依舊桃花麵,頻低柳葉眉”,應是女子該有的嬌羞之色,在這桃花般的男子麵龐上卻更顯舒徐綿渺,眉清若水。

他仍是身著青衣,眉眼挑起一段風流,薄唇輕啟,“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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