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歸家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196章 歸家

這一句話聽的我心直接掉到了穀底,周舟有種在我傷口上撒鹽的感覺,但是下一秒我才知道,她的重點其實在下一句話——

“你被人耍得團團轉,你又知不知道在你背後搖著尾巴等著你轉頭的人也有很多啊?”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轉向了開車的司機,加大嗓門道,“你看,戴先生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周舟轉轉眼珠子,不知又生出多少鬼心思,“戴先生人長得又高又帥,家境還那麼好,關鍵是對你一心一意啊,你看,還特地給你留了兩個保鏢,還派自己的助理充當司機專門接送,你說說,要是你不答應,這得多對不起戴先生的心意啊?”

周舟語氣裡的那股誇張勁兒,任誰也不會把她說的話當成一回事,隻當作是玩笑,對於彆的事,玩笑就罷了,當著助理的麵刻意的討好戴哲,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這助理也聽出來了。

“周舟小姐。”助理推了推眼鏡,含笑道,“戴先生總沒有虧待過你,你們要說什麼姐妹之間的私房話,就放心大膽的說,我現在就是個啞巴聾子……”

他想說下去,大意是不用在意他,他不會告訴戴哲之類的,被周舟一口噎了回去,“我就沒見過啞巴還會說話的。”

這一句話,逼得他沒得反駁,剛好到了路口等紅綠燈,周舟氣性一上來,直接在大馬路上開了車門,拉著我就下車了。

我也無所謂,反正開到這裡離我家也並不遠,更何況跟著這個助理簡直渾身不自在。

但是一下車,我還是不免為周舟捏了一把汗,“戴哲怎麼說也是你上司的上司的老板,你就不害怕他記恨你嗎?”

“剛才我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周舟突然很嚴肅的低了低頭跟我說,“戴哲雖然確實有很多優點,但是他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就是霸道貪婪,他想要的東西,自認沒有得不到的。”

我心想到二皇子,立刻覺得兩人前世今生居然還是如此相像。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之前不是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嗎?”我好奇的問。

“誰會關心老板是誰啊,而且還是總公司的老板。況且,之前他好像一直都很低調,不隻是我,公司裡很多人都不知道戴哲原來是我們的老總。”周舟皺了皺眉頭,“不過自打戴家老爺子去世以後,感覺戴哲像是突然一下子冒出來了一樣,為人做事高調了不少。”

“哎呀,不要管他了。”周舟歎了一口氣,看著我道,“我剛剛說的話,你要好好想想,在你背後搖著尾巴討好你的可不隻有戴哲,我就覺得在醫院一直陪著你的那個年輕鬼差對你很好,口口聲聲叫你老婆,看來你們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喲!”朝我擠眉弄眼,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我跟辰軒認識完全就是意外。”我回想起那場冥婚,完全就是我爸媽借壽以後為了擺脫我想出的餿主意,自以為把我嫁到陰間我就翻不了身,雖然爸媽的記憶可能已經沒了,但是真相永遠都擺在那裡。

“可是,辰軒好像挺喜歡你的啊,你這樣僵持著,又不答應又不拒絕的,是不是不太好啊?”周舟邊走邊試探著問我。

“我不是沒有拒絕過他。”真的,我也跟他說過不要再叫我老婆了,可是好像根本就不頂用啊……

周舟見我這麼回答,也不吭氣了,轉而說起戴哲來,“雖然不了解戴哲的為人,但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些商人的心眼,也不能說是狠毒吧,但是足智多謀稱得上,總覺得他這個人最擅長運籌帷幄。而且你必須知道,在商海裡打拚的人,大多數都很聰明,要不然也不可能撐得起那麼大一個集團,你說是不是?”

“萬一有什麼事,不要硬碰硬才好。”

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讓我小心一下這個人,必要的時候,也必須得服個軟才行。

“這兩天我早就聽煩了戴哲的事,彆再跟我提他了。”我不耐煩的皺了下眉頭,結束了這個無聊的話題。

倒不是真的不想聽周舟說起他們,而是感覺心裡失落落的,好像我的生命裡除了辰軒和戴哲就再也沒有彆人似的。

辰軒和周舟似乎都不願意主動提起梵淵的事。

可是,原本我的生活裡應該隻有他一人才對啊。

低著頭往家裡走,周舟住院以前,車一直是停在我家的,所以這回也是跟我一起回去開車,最後滿眼擔憂的再次向我確認了一遍我要不要去她家住,被我拒絕了,順便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看到這裡,也就放心了。

大概隻有我自己清楚,我不願意讓外人覺得我有多可憐,表現的像,一個棄婦……

回到家裡以後,看著一片狼藉的家裡,冷風呼呼的從破碎的窗口灌進來,好像帶著一股邪風清洗這片殘局似的。

一輪孤零零的彎月掛在天際,晴朗的夜空還能夠看到幾顆閃爍的星星,忽明忽暗,如同命運。

我盯著天空看了好久,看得心裡都感覺,好像會突然從中冒出一條青白色的龍和一個修長的黑影似的,會急急的逼向我來。我轉移目光,順著窗戶玻璃渣滓一路往下看,像是巡視一樣,看到了電視機的碎渣。

地上周舟的血跡已經乾了,一大攤觸目驚心的紅,刺激著我的視網膜。我挪開了眼睛,也無心收拾。

燈泡早就壞了,我借著月光往前走,突然想起那次摸著黑進門時,梵淵突然攔住我時候的場景。

他質問我為什麼要去見戴哲,他掐我的脖子,想要把我掐死一樣,但是沒有,他下不去這個手,最後隻是用人類最原始的暴性“懲罰”了我……那個夜裡,燈就像今晚一樣,像是壞的。可感情,卻並沒有碎。

我想著想著,恍恍惚惚的隨意走進了一個房間,坐在椅子上就開始埋頭哭。

哭是一樣很認真的工作,記得孫光明之前在我初次化妝時私底下跟我開過玩笑,“你那麼怕死人乾嘛?死人是賺錢的好東西。你想想,化妝給死人化,工資翻一倍;衣服給死人做,又節省成本又不費力;就連眼淚也一樣,你難過的時候,就去給彆人哭靈,彆浪費你的眼淚。”

也就是因為他說的這話,他財迷的性子徹底在我的心裡紮了根。

可是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孫光明來。

隻因為他和梵淵是一路的?

心裡惦念梵淵就一同惦念了孫光明?

這麼說來,發散思維還真是一樣好東西啊。

我默默地哭著,雙手枕著的書本怕被弄濕了,下意識的伸手去桌子上掏衛生紙,以為這是我房間的書桌,摸了半天沒摸著,一抬頭,發現自己進來的居然是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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