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曼珠沙華

2017-02-26 作者: 嫣問寒
第265章 曼珠沙華

不知怎的說的我一陣心慌,而且有種深深的愧疚感,就好像我真的欠了她什麼東西一樣。

又想起之前她讓我生吞烏鴉眼的事情,鬼醫說是讓我的眼睛能夠看清事物的本質,可是後麵那段重要的記憶到現在都模糊不清,讓我很是迷茫。

我想問些什麼,梵淵卻搶先了一步說道,“好了,既然事情完成,我們就不打擾了,把他的東西也給我們吧。”

女人眯起細長妖嬈的眼睛,手上卻從背後掏出一個東西,細看正是剛才梵淵給她的那塊白水晶,穩穩地放在了梵淵向上伸開的手上。

也因為如此,我這時才真切的看清那白水晶裡的東西,像是蜜蠟琥珀一樣的東西,樹脂包裹住了一大朵紅色的花,而那花居然就是我曾經在玉寒煙家裡見過的曼珠沙華……

我驚得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呆若木雞。卻隻聽女人緩緩道,“他將這東西交給你,一定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我知道。”梵淵回答,然後將東西收進了懷中,“謝過。”僅短短二字表明謝意,就帶著我和萬先生出了門。

回去的路上,我手捧著那隻木盒發呆,心裡想著的全是那個女人對我說的那些話——

有關什麼花葉不相見,花葉相惜這些拗口的東西,我吃驚於她為什麼要提到這個。還有那塊白水晶裡包裹的是曼珠沙華,一定不是偶然。

白水晶是從段漸耳那裡拿來的,梵淵帶到雜貨鋪裡換到了這個木盒,盒裡是紅色的花瓣,一深一淺的紅色……

除了藏紅花,難道還有曼珠沙華?

回想起那個味道,腦中靈光一現,終於回憶起了自己曾經在哪兒聞到過這個味道。

撲鼻而來醉死人的花香,化作比分子更小的東西,入侵我的每一根神經,仿若麻醉致死一樣的眩暈,一股標誌性的甜馨味道,從鼻尖到每一滴血液中沸騰……

眼前一個青色的身影舞動著妖嬈風*流的身段,好像是特定的結合,一朵異紅的花在透明的杯中綻放,濃鬱的花香因此就像是被消解了一樣,占據舌尖的醉心。

“這是不是曼珠沙華?就是我在玉寒煙家裡喝的那種花?”我指著盒子,呆滯的問道。

梵淵點了點頭,然後挺身過來從我手中將盒子拿走,一手撫著我後腦勺道,“既然事情解決了,現在總能回家了吧?”

“回家?”

我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來,之前他托鬼猛給過我一把鑰匙,還有地址,是梵淵租來的房子。

說是等到笑笑的事情解決以後再搬進去,這下確實到時候了。

“可是我把鑰匙忘在宿舍了。”

“沒事。”

“你們住在一起了?”萬先生在前麵問道,聲音相比剛才多了些沉著。

之前他和周舟也住在一起。

“是啊,從今天開始就是了。”梵淵懶洋洋的回答,把地址告訴他道,“麻煩把我們送到那裡。”

“住在一起確實能夠促進感情,可惜,如果中途生出個小家夥來,就不一樣了,對一些人來說,真的是徒增了煩惱。”

“哦?聽你的語氣,是經曆過嗎?”梵淵像是刻意提到了這個問題,我當然清楚他是在說周舟的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而萬先生的反應更大,狠狠地踩了下刹車,停在了紅燈以前,緩緩轉過身來,對著梵淵笑了一下,“你是不會明白的。”

“要是因為害怕,而舍棄了本應疼愛的妻子和孩子,後半生才會更加痛苦吧?不過……對於你而言,已經沒有後半生了吧?”梵淵話中彆有深意。

是說他拋妻棄子的事實嗎?還有他的長生不死。

一聲不吭的就那麼離開周舟,如果她知道萬先生此刻來到了這裡,她會做何感想?

“當年打掉了孩子,可是我不後悔,因為這是萬先生的決定;如果他的決定是把孩子生下來,那我也照做不誤。”……

這樣令人心疼的話,居然是從看似堅強光明的周舟口中說出來的……

我情不自禁的將那隱藏已久的話問出了口——

“為什麼要讓周舟把孩子打掉?她沒有問,可是我真的很想替她問。”

她說過,隻要是他說的,她就照做。

就算是孩子,也有他決定去留,隻要他一句話。

最終他卻說了那句要命的話,打胎。然後,一去不複返。

梵淵沒有阻止我什麼,是我的錯覺嗎?

他似乎也是一臉饒有興致的看著萬先生,燈火迷離之中,紅燈不多時成了綠燈,可是車沒有動,萬先生的手臂僵在方向盤上,後麵的車子已經按起了刺耳的喇叭,不耐煩的催促著。

良久,他才踩緊油門往前開,“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話很平靜,但語氣中卻透著濃濃的愁意。

“你認識她?”他強裝鎮定,但是呼吸已然有些不暢。

像是渾身發燥一樣,他將自己的領帶扯開,雙手因此空出方向盤半秒,那一瞬間我都快以為他是要殺人滅口。

好在他一直強迫自己鎮定,車開的還是很穩當。

我望著眼前驚險的一幕,咽了口口水道,“我和她是初中同學。”

“原來是這樣。”他冷笑一聲,猛地踩下了刹車,轉過身來看著我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一兩年的交情可不會明白。在你問這個問題之前,先去了解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鬼醫不都說了嗎?這雙眼睛真的算是白給你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冷冷的,嘴角還擠出一抹逞強的笑容。

可是臉上卻是一股想哭的樣子,眼神是疲憊又空洞的,笑意顯然太過短暫,飄然瞬間就沒有了影蹤,留下彎彎的嘴角呆滯的翹著,輕輕地劃出無奈的弧度,很是矛盾。

我不禁凝眸,他說的話很不對勁。

問他為什麼要打胎,他卻說我不了解周舟。

難道這件事還是周舟的錯不成?

而且,為什麼他和那個女人總要拿我的眼睛說事?

我下意識的眨眨眼,我的眼睛到底應該看清什麼東西?

再者,雜貨鋪的那個女人,也就是我們去找鬼醫的路上遇到的那個老頭,難道就是鬼醫嗎?

肩上一寒,才發現梵淵不知何時起,眸子驟然冷厲,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對他道,“這樣跟我夫人說話,你覺得我會不介意嗎?”

兩人目光相對,如同電光疾馳般,一旁的我身體不禁打了個顫,麻麻的,隻覺得車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寒氣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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