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裡更多的還是竊喜,因為他對不死書沒有興趣,就表示我們可以合作。
“看來你家老爺子挑錯人了啊。”梵淵道,“不過換句話來說,就是因為你對慶子太死心塌地,絕無二心。他才選中你來替他拿生死書……”
“用利用這個詞更合適一些吧?”阿倍溟苦笑的看著梵淵,兩人對視,似乎有什麼樣的話語透過兩人的眼眸交流。
複雜而深刻。
“原來你知道啊。”梵淵揶揄。
“你想知道的事情弄清楚了,那你的要求是什麼?”阿倍溟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現在對於他來說,梵淵就像是救命稻草。
他努力了九年都沒有完成的事,眼看著似乎有了新的盼頭。
看著他晦暗不明的眼眸,深深思索的表情,我不禁想到了出門以前和梵淵的那番對話——
“你怎麼那麼肯定他會答應我們啊?要是我的話,肯定至少有一點點的懷疑。而且我們替他拿到信物,反手讓他去對付他的長輩,他會樂意嗎?”
“現在是他心情的低穀期,你不是說了嗎?他收到了慶子的信,但是信沒來得及看就被沈夢給丟掉了,他甚至不知道慶子會在信上寫什麼東西。你想想,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麼猜測?”
“我會覺得慶子等不及了,畢竟已經過去了九年……慶子會很傷心……”
“哈哈……”
“你笑什麼?”
“這就是你們女人和我們男人的區彆,男人的猜忌心重,尤其是對愛情。如果是我,我會在想她那封信上是不是提到了分手,她是不是移情彆戀了,是不是不會再等我……”
……
“我的要求是,信物到手的事不能夠告訴你家老爺子,要等事成以後,你再親自回青木原把信物交給他。”
“就這麼簡單?”他不敢相信。
“當然不是。”梵淵賤兮兮的回了一句。
“剩下的要求,以後我會告訴你。如果你敢違反,我會終止這一切。”
他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眉宇間凝固著傷心與思念,雙眼蒙朧起來。
輕薄的嘴唇緊緊抿住,大約反應了五六秒鐘,他遲疑著點頭,“好,我答應你。”
……
霸王條例。
被威脅,瞬間被梵淵一舉變成反威脅。
“現在阿倍溟算是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嗎?”
我和梵淵兩人在路燈下緩緩走著。
“隻能說時間趕得真巧,慶子的突然來信,把他的心緒攪成一鍋亂麻,我們才能說服他。”
“說來也好奇,慶子的來信到底會寫些什麼呢?”
我半躺到他的胳膊上,無奈的說道,“真的很想知道啊,梵淵,你能找到那封信嗎?”
“那封信的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封信到底是不是慶子主動寫的,甚至,是不是慶子寫的。”
“為什麼?”
我發現最近梵淵跟我說的情況越來越多,而他的想法也很難以用正常的角度去理解。
雖然如此,心裡還是由衷的高興。
畢竟他再也不是那個對我隱瞞不出的神秘鬼差了。
我想完就很開心的看著他,就在這個時候,他臉色一變,腳步猛地停住了。
他的麵色一刹那沉了下去。
順著呆滯的目光看過去,我也怔住了,大腦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悠長的路途,昏暗的燈光,無窮儘向前延續的長路,被那個人擋住了去路,似乎真的沒有儘頭了……
隨夜風衣袂飄飄的黑色長鬥篷,如墨的發髻結在頭頂被官帽壓住,三千青絲在腦後隨風舞動。他膚色發白,如同女人一樣的細膩溫良,剛正不阿的氣場似乎在街道上刮起了一陣陰冷的風。
後背挺立,雙肩抖擻,包裹著身軀的衣服卻難掩飾清晰的腹前的肌肉和胸口,鬥篷被身後的風吹到膝蓋之前,淩亂的發絲掩映著難得的深邃五官。
那長相,我在心中叫絕,雖不至於英俊到無人可比,但是卻容易叫人過目不忘,而且從麵相來看,濃眉大眼,天庭額寬,神貌清朗。
眼睛眯起,顯得細長,其中透露著威嚴的氣闊。
我禁不住被這氣場震得往後退了幾步。
崔判官……
我在腦海裡念出這三個字,感覺自己的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抓住梵淵的手情不自知的晃了幾下,意在詢問他該怎麼辦。
不知道梵淵在想什麼,隻是看著判官,什麼話也沒有說。
是來抓他了嗎?
我深深的記得,上一次在自家樓底下看到判官帶著一眾陰兵上去,那一次不就是要來抓梵淵的嗎?
下意識的害怕起來。
崔判官,光是聽聽這個稱謂,就知道他有多大歲數,有多麼難以應付。
雖然辰軒能力有限,但是今天居然直接撞到判官的槍口上了……
我腦子裡飛快的反映著這些,沒有想到梵淵居然慢慢的往判官所在的方向繼續前行。
這不是送死嗎?
我瞪著眼睛看他,雙手下了點力扯他,哪知都沒有用。
他麵無表情,就好像被什麼東西蠱惑了一樣。
判官?
我情急,頭腦一發熱,伸出手臂就將梵淵攔住,對上崔判官那雙貓一樣墨綠色的眼瞳,叫道,“你們都搞錯了!梵淵什麼錯誤都沒有犯!你為什麼要抓他!?”
不知不覺,居然不知道自己整個人都已經擋在了梵淵麵前。
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身形魁梧的崔判官麵前,感覺自己瞬間變得矮小了很多。
“小槐。”腦後有個聲音叫我道。
連忙轉過頭,發現梵淵一臉疑惑的看我。
“哈哈哈哈哈……”身前,那個渾厚的聲音已經爆發出一連串的笑聲,笑聲仿佛能在半空中碰撞,接連不斷。
“好你個梵淵,居然養了這麼條漂亮的小狗來咬我。”說完之後,又是一陣節製不住的輕笑。
我呆若木雞的盯著梵淵,下巴張的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對上我的表情,也是我表現的太過驚奇,梵淵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像是水上一道溫柔的漣漪,迅速勾起,又急劇消失在眼波。
幽幽眸子深處,洋溢著感動的芒色。
他抬手,把我沒能來得及放下的手收了回來。
“連我都能找到你,一些彆有用心之徒不是更容易了嗎?”
聲音渾厚,乍一聽很有男子氣概。
我不可思議的看看梵淵,又看看崔判官,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不是來抓梵淵的?”我怔怔的問了一句。
“罪臣,當然是要抓的。”崔判官的眸子漸漸收緊,思慮良久,答道,“但是在那之前,我是要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完璧歸趙。”
幾乎是話音剛落,梵淵的手中居然多了一個長形的木質盒子,上麵極具匠心的雕刻自不必說,裡麵似乎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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