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貌美如花的金婆婆的目光，一直往我的方向掃著。
我立時精神大震，直了直身子，微笑著，目光亦平視於她。
小瑛抿著嘴，彆有深意地笑了笑，或許她心正在想，世間男子莫不過如此，一見漂亮的女人立即渾身都軟了下去。
“你患過嚴重的腦疾吧？”金婆婆開口到。
我和小瑛都大吃一驚，我們不過第一見麵而已，金婆婆何以得知我的前事。
“婆婆怎麼知道我朋友曾患過腦疾？”小瑛好奇地問到。
那美人不語，挪了挪了椅子，坐到我身邊來，且麵對麵，還一邊指揮我將頭仰起。
她抬起手，用一根修長的指頭按壓在我的額頭上，沉吟半晌，然後側身對小瑛說：“你朋友雙眉之間有一圈冰涼沁人的軟骨，煞是古怪！”
這話讓小瑛悚然一驚，不禁“呀”了一聲。
“正是這裡的渾沌之物誘發了腦部疾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老毛病還是會經常犯吧？”金婆婆說，表情有些嚴肅。
她的表情讓我有點害怕，心裡惴惴不安。
我訴說了自己的苦惱，尤其回到古城後，頭痛加劇的不堪現狀。
金婆婆看了看我身邊的小瑛，若有所思，然後再次將目光聚焦到我臉上，輕聲說：“人世間，有些命運是繞不過去，福禍，隻能看各人善緣惡運如何了！”
聽她說得那麼玄乎，我有些不知所措。
“能不能請婆婆明示一二，讓我好有個心理準備！”我脫口而去。
“你胡說什麼呀，婆婆是花神，又不是算命的！”小瑛掐了我一下，疼得我疵牙裂嘴。
“你是練功之人，手勁這麼大！彆這麼用力好不好！”我說。
“我是學舞蹈的，練的是舞功，不是武功！”小瑛臉紅了，辯解道。
金婆婆微微一笑：“小瑛說得對，我不是算命先生，所以也掐不出你未來的命運。我隻是長年侍弄花花草草，略通醫術，能看出你身體曾患過惡疾而已。”
結束與我相關的話題，小瑛這才恍然想起，我們今晚到金婆婆家的正經事。
簡單陳述了剛剛在祠堂所發生的一切，小瑛感歎到：“那屋子久不清掃，塵埃太盛，已不似從前那樣清明，估計經常都有邪物妖寵光顧吧！”
金婆婆點點頭，雙手一拍大腿：“看來，得想想法子了！我會幫你的！”
顯然，她已經猜到小瑛此行目的。
不及小瑛說明真實來意，婆婆便轉頭向屋外喊：“宜兒！宜兒！”
那女孩應聲進屋。
“將我那隻綠錦盒子取來。”金婆婆說。
很快，那綠鍛麵，精致小巧，雞蛋形狀的盒子便出現在我們眼前。
金婆婆指尖輕輕一點盒蓋，那雞蛋盒蓋便自動彈開，裡麵有許多五顏六色的小珠子，有點像彩虹糖，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小糖丸。”我說。
“是百花丹！”小瑛白了我一眼。
“百花丹？”我暗自想，“這玩藝兒有啥用？”
後來聽兩人低語半日，我才明白過來不能小看了這小圓丸子。它的製作過程非常複雜，並且皆用常人極難見到的奇花異草熏蒸後過濾提純，精粹而成。
至於作用，由於兩人聲音太小，我聽得並不真切。
最後，金婆婆取出一黑一白兩粒，置於一金黃色的香囊之內，用紅線係好，遞給小瑛。
“齊活了！”她說，“彆忘了放......”金婆婆說了半句，瞟了我一眼，笑而不語。
畢竟與金婆婆不熟，何況我又是個男人，所以保持了不多話的本色，靜靜看她們完成一係索取到贈予的流程，困得直打哈欠。
取了香囊，小瑛如獲至寶，一路上哼著小曲，心情燦爛。
出了門，我終於打開自己的話匣子，問東問西。
從小瑛的口中得知，這金婆婆是幾年前才到古村來的，與小瑛家也算是有一段奇緣。我問是什麼樣的奇緣？
小瑛拿著手電在我臉上晃了晃：“不告訴你！”
我卻因好奇心而窮追不舍，攔下在黑夜裡仍然步履匆匆的她：“說嘛，到底啥子奇緣！”
沒想到，小瑛卻哈哈一樂，在夜色裡用很響亮的聲音說：“我騙你的呢！我隻是說著好玩的！金婆婆不過是嫁到此地的外鄉女人罷了，可命不好，過了三年好日子，男人就死了！
哼哼，我氣得不行，小瑛拿我開玩笑呢，我還以為真的有什麼特彆的故事呢。
“那個叫宜兒的姑娘是她啥人？”我緊盯著問了一句。
提到那個叫宜兒的姑娘，小瑛悶悶地說了一句：“爹媽都死了，孤兒，金婆婆覺得可憐，就自己帶回家，倆人也算有個伴兒。”
滿屋的繁花，美貌的女子，命運卻是這樣的多舛。
我忍不住一聲歎息！
同是天涯苦命的人，我也不禁為自己的身世難過起來，想起了為尋找我而摔死在山裡的父親，生下我就撒手往西的母親，真是悲從中來，內心愴然。
我突然的沉默讓小瑛有些不解，調過頭來問了一句：“哥，怎麼了？”
嗯下那一份苦澀，我輕聲說：“沒什麼！快到了吧？”
手電筒的光往前麵晃了晃：“喏，那不是我家門口的榆樹嗎？你五分鐘之內就可以躺在床上了！”小瑛說。
可事實上，“五分鐘”純屬癡心妄想。
雖然小瑛催促半天，我還是果斷放棄洗臉洗腳，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我們住的那間子，往床上一撲，就再也不肯起身了。
屋外的小瑛喊了幾聲，見我不理，也就走開了。
糟糕的是，小瑛的聲音卻吵醒了已經熟睡的嬌兒，她翻了個身，將我沉重的眼皮用力扒開，說：“老公，你回來啦？怎麼去這麼久？我一個人呆著，又無聊又害怕！”
我嘴裡含混不清地應著，希望她也趕緊睡下，不要再剝奪我那可憐的睡眠了。
然而，我的期望又落空了。顯然，她已經舒舒服服睡過一覺，此時被吵醒過來，精氣神兒特彆足，竟然披衣坐起，將枕頭墊在身後。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她的一係列動作，我近乎絕望地說：“老婆，睡覺吧，有啥事兒咱明天再說，好不好？”
“老公，你坐起來嘛，就幾分鐘的時間，你幫我看看嘛！”嬌兒已經將手機打開，直接遞到我眼前來了。
依她的性子，如果我明目張膽地拒絕，惹惱了她，麻煩事兒更多。
我掙紮著翻了個身，接過她的手機，嬌兒湊過來，指著上麵一張圖片說：“你看看，就它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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