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紅瓶古酒

2017-05-01 作者: 者兒
第224章 紅瓶古酒

“大抵是睡著了?”我直僵僵挺於床上半個時辰,睜著眼怎麼也睡不著,側身立起,想要溜下床。無奈大夫人裸體橫陳身畔,想推又不敢,想跨過去又怕沒那能耐。

窗戶半掩著,院內月光迷離,樹影婆娑。皓月雪光灑落婦人裸背,她睡姿頗為豪放,完全不似之前看到的端莊嫻雅之態。

她臉朝下,發髻紋絲不亂,滿頭珠翠煞是好看。

雖無鼾聲,觀其狀應為熟睡,我忍不住伸頭撥拉了一下婦人裸肩。

這一摸竟摸出些彆樣的滋味來兒,我明明記得婦人身體剛剛是冰涼的,這會兒卻暖暖的,軟軟的。這讓我吃驚不小,回身又摸摸自己,竟也是暖熱潮濕。

呆了半晌,我發現大夫人似乎睡得很沉,便將她推開一些。

隻輕輕一下,那裸體便翻落地上,臉朝上,仍是姿勢豪放。

我頭皮幾乎炸開,縮回身子,閉眼裝睡,暗中觀察。

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好奇好再次睜眼來看,發現那不著一物的身體仍豪放姿勢仰睡於原地,並沒有爬起來為難我。隻是那不著一物的身體看上去有異樣,我仔細瞧上半日,終於發現那身體上身雙峰平平,似是男子,腰下部分卻趴伏著一隻黑貓,更為可怖的是,那黑貓的長尾一直不停地左右搖擺。

門縫間有夜風吹過,我心裡很是害怕,仿佛那隻黑貓時刻準備回過頭,露出尖利的牙,或者那非男非女,奇異的裸體會忽然撲過來摟住我。

我忽然想,此時陳生在何處呢?想起貌美異常的陳生,我略微感到寬慰,這陰森的莊園裡還有陳生呢。我又回頭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月光下泛著灰白的光的裸體,越看越害怕。

還有那隻貓,尾巴不動了,正瞪著一雙藍寶石眼,目光炯炯地望著我,讓我後背直發涼。

窗格子在風裡輕輕抖動了一下,我靈機一動,何不從窗戶上溜走呢?心念一動,我回轉身來,躡手躡腳往窗邊挪動著。

一直未能解開的腰帶勒得我行動艱難,什麼破玩藝兒?然而,此刻,我並沒有時間去糾結這腰帶的事,一心隻想溜到那窗戶那邊去。

可是,腰帶卻越來越緊,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我伸手卡住腰帶,想將它扯鬆一些,卻是徒勞。當我站定時,腰帶便鬆一扣,一挪步,腰帶便緊一扣。環顧四周,我並不記得這屋裡有扯斷或是剪斷這腰帶的東西,我恨不得將牙取下來,將它咬爛。

焦頭爛額之時,我看到大夫人頭上在月光下灼灼閃亮的銀簪子,心頭一喜,挪近前去,偷偷撥下那根一端十分銳利的簪子,糟糕的是,那簪子才剛一碰到腰帶,就哧啦一聲,化成一股青煙,還伴隨著一股焦臭味。覓著焦糊味,我才發現手上模模糊糊一塊燒壞的皮肉。

我很快忘記了這小小的意外,也沒有心情去深究那根化成輕煙的簪子。

令我驚喜的是,腰帶變得鬆軟了,不再死勒著肚皮,很貼順。

我在心裡感歎著,一麵心情大好地往窗戶挪近。

我輕輕將窗戶敞開到最大,俯身看了一下,便將一隻腿跨了上去。身後,躺在地上的大夫人忽然睜開眼來,慢慢轉頭望著我騎窗欄上的背影,眼神裡透出一絲詭異的笑......

我正俯身往外張望,忽覺重心不穩,竟撲嗵一聲掉下窗去,所幸並無大礙,起身拍拍屁股站住。

不曾想,神未寧,竟又驚出一身冷漢。

大夫人正佇於窗前,手擎一隻白燭,有青煙於身邊繚繞。

那跌下窗去的我,隻好微微頜首,不知接下來如何是好。

“這昆宅夜寒風刺骨,老爺是知道的,快進來罷。”婦人並未發怒,旋即走到門邊,將雕花木門輕輕推開。

雖心中惴惴,環顧四周,寂靜無聲,倒真有些陰森可怖,我隻好乖乖回到屋裡。

白白摔了跤,折騰半日。

大夫人的眼睛在燭火的映照下,不知何故,遠看起來竟是兩種形狀,一隻圓一隻呈三角形,她走近我時,眼睛也漸漸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累到極致,重新倒回床上不久,我便昏昏睡去,一夜無夢。

酒香四溢......

我睜開眼,幾個風流女子嘰嘰喳喳地站在床邊,正爭風吃醋,鬥嘴吵架呢。

此時,我的兩隻眼皮跳得厲害,身子發沉,骨頭酸軟。

日頭掛在西邊,晨昏難辨,身邊這一堆喧擾,惱得我咬牙切齒。

我通紅著眼,披衣下床,夫人們看著我凶巴巴的樣子,都嚇得四散躲開。

我隻是內急,出門急急尋找茅房,繞到假山後麵一陣急風驟雨,我舒暢地長籲一口氣回到房內,婦人們儘數散去。房間正中央的桌上擱著一紅瓶古酒,香味就是從那裡飄溢而來。

隻是那酒瓶十分古怪,竟沒有開口處。

男人都愛喝酒,雖回憶不起自己酒量如何,但我還是被它深深吸引住,勾引出了不少口水。我搬了個凳子,靠近那酒,仔細研究起來。看著上了癮,忍不住拿起來晃了晃。這一下不打緊,那瓶身竟滲出些晶瑩的水珠子,酒了一桌,異香撲鼻。

正疑惑間,門外有人嚷嚷著過來了。

“您要是實在喜歡,我讓下人單獨給您送一壺去,喝個夠。”這是大夫人在說話。

與大夫人一同闖進來的,是陳生。

“臣相,陳生這廂有禮了。今日得閒,聽說有貴客送臣相一瓶百年南國陳釀,忍不住過來觀瞻一二。”陳生說完這段,回頭望了望大夫人。

那婦人眼神不悅,似是不喜陳生突然而至。

“一大早,東門員外就送過來了。看老爺睡得沉,故未驚擾。隻是不知道怎麼被他知道了?”大夫人眼睛掃向陳生。

陳生不語,隻嗬嗬一笑。

“先生既出此言,就共飲一杯。隻是這瓶很有趣,竟無出酒處,是何故?”我說。

“老爺,盛酒的器物是南國沙玉,隻要人手相握,微微溫度就會令美酒自瓶身滲出。”大夫人一旁說到。

“拿酒杯去!我與陳先生細細品品這寶貝!”我衝大夫人說到。

“不用不用。”陳生靠近那酒,伸出細長一段紅舌,在瓶身上細細掃過,頓時滿屋奇香。那婦人卻掩鼻而咳,嘴裡嘟囔著匆匆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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