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遍尋不到至愛的親人,難免心生愧疚,還有無儘的思念。
我來蟒城,目標明確,隻是沒有想到那場大火卻澆滅了我的希望,至今我都不知道,叔叔來這裡究竟為何?他是否真的已經喪命於那場大火。
沒有能夠告訴我答案,我已經完全失去了尋找的方向與機會。
再後來,竟稀裡糊塗地德伊叔侄一起來到這北南極村,一會兒男人一會兒女人,讓我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混亂感。
而最令我不解的是,為什麼小瑛的臉竟然長在我身上,難道僅僅是個巧合?
沒有反駁德伊嬸嬸的話。
但我說,我想變回男人去。
德伊嬸嬸說:“我剛剛說了,這桃花衣是有靈性的,隻有與它有著命運聯係的人才會將魔法施予成功。你雖不是這桃花衣真正的主人,但你與桃花衣的主人的命運卻有著密切關係。”
雖然聲音不大,但這次我卻聽得十分清晰,心想:“難道,小瑛才是這桃花衣真正的主人?”
我問德伊嬸嬸,眼下該怎麼辦?
德伊嬸嬸露出一個神秘的笑,輕聲說:“需得桃花衣的主人來到此地,桃花衣才肯從你身上裉下。”
這這這,這不是為難我嗎?
當下狀況,我如何能讓小瑛為到此地?再說,安老師與安師母若知道了,又怎麼會允許?關鍵是,德伊嬸嬸說的,可否是真的?
南方那遙遠的海邊的古城,小瑛怎麼可能擁有一件在北方小村藏匿的,有魔法的桃花衣,這都怎麼可能會聯係得上哇。
太扯了,我搖搖頭。
“信或不信,你自己去判斷吧。總之,我也沒有想到桃花衣竟然從你身上褪不下來。”德伊嬸嬸說。
她說,原來的想法,就是讓我體驗一下南極村女人的生活,因為我好奇。
沒想到,那桃花衣一旦上了我的身,便怎麼都不肯離去,這也是她沒有料到的結局。
我問:“那麼,你與桃花衣怎麼能分得開,在男人與女人之間自由切換?”
德伊嬸嬸用男人的姿態聳聳肩,說:“我本來就是身上這件桃花衣的主人,想穿就穿,想脫就穿,那是我自己自由與權利。”
她的意思大意是說,由於某種原因,桃花衣已經失去主人多年,一旦遇到可能尋回主人的機會就不肯放過。
總之,必得真正的主人回歸,我才能脫身出來,忽然就失去了扮演一個女人的耐心,我的眉毛都快擰在一起了,模樣一定很討厭。
我看到德伊嬸嬸眼裡好笑的表情。
說穿了,我就是那件桃花衣尋找主人的稻草。
桃花衣在我身上嗅到了小瑛的氣息。
“至於怎麼能夠讓桃花衣的主人回來,這就看你怎麼做了。”德伊嬸嬸說。
我說:“感覺叫你嬸嬸好彆扭!”
德伊嬸嬸哈哈笑起來,說:“這實屬是無奈啊!如果不是四十年前那場血腥的殺戮,孤山是美如畫,我們都是孤山的子民。惡狼來了,血腥與暴力的交鋒之後,惡魔占據了我們美麗的家園,所以我們不得不退守山下,然而若讓孤山子民下山之後血脈仍能承續,破除古老的咒語,我們隻能將男人與女人們分開,以孤山為界,向南為南極村,向北為北極村。”
原來,之所以有北南極村落,竟來自如此殘酷的真相。
我問,那孤獨的桃花美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提到月下的桃花仙子,德伊嬸嬸竟然眼眶一紅,說:“她是我們孤山王的公主,為了守住孤山,幻成一棵有靈性的桃樹。”
那棵桃樹四季都挺立在孤山之上,守著孤山的精魂。
雖彼時惡狼已經踏平孤山,卻始終無法挪動那棵桃樹,因此惡狼一直無法深入孤山寒洞裡去。
孤山寒洞離地麵三百米左右,藏著孤山無數代人中最勇敢最智慧的人的靈魂,一旦惡狼進入寒洞,吸食那些靈魂,必將給人間帶來性的災難。
孤山王在與惡狼的戰鬥中英勇犧牲,孤山公主幻化成桃樹精靈守護前些孤山的靈魂。
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孤山上遍地的野狼與孤獨的桃樹形成一種奇怪的共存,也因此,野狼們的能力一直受到製約。
在那場慘絕人寰的殺戮之後的第十年,那桃樹忽然開始枯萎,葉黃花瘦,枝乾漸漸失去水份。
於是,一向安寧的北南極村子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現象。
原來隻有春夏兩季的村落開始有了寒冬的跡象,而孤山上也開始飄浮著了一些灰色的雲,最可怕是,開始有野狼不斷地在村外走動。
村長德伊叔叔敏銳到事情的變化,立即召集村中精壯力量,在一個夜寒風涼的晚上,以命相搏,將那桃樹從孤山上救回村中。
自孤山公主的幻成的桃樹進入南極村之後,北南極村又恢複了以前的天藍樹綠花綠,永遠春夏的季節。
將桃樹移回南極村,德伊叔叔曾經擔心過孤山上的英雄亡魂會被惡狼吸食而去,但奇怪的是,雖孤山公主所幻化的桃樹移往南極村,孤山的野狼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寒洞之門仍然未被打開。
而原因德伊叔叔至今未能弄清楚,隻是猜測有什麼特彆的原因在庇護著孤山的子民與他們的血脈。
“我總覺得你的出現絕非偶然!”眼前是女人的德伊嬸嬸盯著我的眼睛。
雖然我經曆一些古怪的事情,甚至因為身魂分離而寄魂於一隻狗狗身上,但我仍然不認為自己此番到蟒城是受命運所驅使。
我問德伊嬸嬸,那句古老的咒語是什麼?
關於那句古老的咒語,德伊嬸嬸指指窗外,說:“天地原本混沌一體,借盤古之力有了天地之分,借婦媧之力有了陰陽之分,借先賢之力有了古今之分。而孤山是借一切神力得以存於世間,所以必得守護天下蒼生。若擅自離開,是對天地之大不敬,然而惡狼的入侵讓我們失去家園,並違背天律。古老的咒語裡已經明示,若擅離孤山,我們必須陰陽分割,分於孤山兩側,方能借洪荒之力繼續守護孤山,並且延續孤山了民的血脈。
“自從公主變成桃樹後,南極村一直沒有能夠擔當重任的女子。一次春分,燕子銜來那件桃花衣,從此我隻能在兩性角色裡不停互換。”德伊嬸嬸長歎到。
“若你那件桃花衣的主人能夠回到南極村,我也可以脫離這苦差了!”德伊嬸嬸說。
我能理解,一個男人變成女人卻仍是男子的心的痛苦。
窗外響起一陣輕輕的沙沙聲。
德伊嬸嬸向我示意不要說話,然後關燈,屋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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