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下!”畢城意識到不對趕緊阻止道,“你要是在泄露出一絲生魂氣息,我可就沒辦法了!”
夏梵抓緊了手中的被子,一點一滴收斂自己外泄的情緒。
半餉,恢複平靜。
“抱歉。”
見夏梵沒有大礙,畢城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番夏梵,道:“我怎的感覺,你好像變了許多。”
夏梵沒有理會,欲要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畢城這下子納悶了,他用扇子一伸,攔下了夏梵的步子,道:“你到底要去作甚?這麼著急?”
夏梵一把抓住了扇尖,揮開,道:“我的時間不多。”
畢城頭疼的攔下了夏梵,嗆聲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啊?”
“那又如何?”
畢城被這個反問給氣笑了,“你倒是比我還任性!說出你的目的。”
“不必知道。”
“或許我可以幫你,在這地府之中,可不是你這種生魂能夠擅闖。”
聽聞這句,夏梵停下了所有動作,她抬頭,那雙眼裡犀利的盯著畢城,道:“你能幫我?”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畢城難得的閃躲了一回,道:“你且說說看。”
“我在尋找遺失的魂木。”
畢城一怔,“魂木?”
“嗯,就在這酆都城內,我的聯係被斷了,尋找不到。”
畢城深思了一番,“魂木?你尋它作甚?它對於活人可沒什麼作用。”
“我自有用處,若是你不行,我便自己尋找。”
“你這人,好生奇怪。我堂堂一個殿王,在你眼裡成了無用的?”
夏梵直接用行動表明,她伸手推開了擋在身前的畢城,欲要離去,而麵前又出現了個人。
“大人,此女子對你如此無禮,怎可放過。”
蕭何皺著眉頭說道,這麼無禮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見了,最為奇怪的還是畢城居然一臉無所謂?這對於判官蕭何來說,絕對不能忍。
“無礙,蕭何,你倒是不必這麼正經。”
夏梵冷冷的說道:“讓開。”
所讓之人便是麵前的蕭何。
蕭何當真是刷新了見識,這女子好生大膽,她可否知道麵前的是地府何等存在!
“我幫你尋便是了。”
這一句話另蕭何就要脫口而出的‘放肆’二字生生的吞了進去。就連夏梵也有一瞬間的訝異。
“為何幫我。”
明明我們之間不過一麵之緣。
畢城“啪”的打開了扇子,目光悠遠,對著夏梵嗤笑一聲,道:“不必這麼吃驚,為何幫你?”語氣一頓,“大概是,為了以後吧。”
為了以後若是他後悔了,你們不至於兵刃相見。
哪怕知道畢城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但夏梵選擇接受,她沒有彆的辦法,魂木,勢在必得。
“這裡是酆都城,不是我的主城,若是我隨意發散自己的感知便會視為藐視小炎,這肯定是不行的。”
“說重點。”
“你可真心急,是求人的態度嗎?”
“請,說重點。”
畢城無言。
“蕭何,你吩咐下去,派遣影子,尋找一番。”
蕭何不同意,“大人,影子的作用不是這般!”
轉折之意便是這大材小用了!
“按我的吩咐。”
“是。”蕭何無奈應下。
“去吧。”
蕭何最後看了一眼夏梵和畢城,隻好無奈的退下了。
畢城隨後正了正臉色,道:“你且在這裡等著消息吧,哎彆動!我知你還想自己去探尋一番,但現在隻怕鬼差的巡邏會加緊了些,你出去有被發現的風險,還是呆著吧,或者你想被發現然後被帶走,最後驚動小炎嗎?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參加這場大婚吧。”
聽見這麼說,夏梵隻好耐著性子坐回了床上,但她的表情仍是不好看,至少沒有衝動了。
“這場大婚實在不是你該來的,這種狀況便是尷尬。”
“你不必多言,我與他,早無關係。”
畢城晃晃頭,心中為自家好朋友默哀了一聲,“我雖不知你們具體情況,但是無論如何這對於你一個活人來說自是不公的,你休息一會吧,我要去一趟閻王府,你放心,我不會多言。”
留下一句,畢城也消失在了夏梵麵前,後者獨自靜靜的坐在床上,等候著消息,而她握成拳的手,未曾放鬆過。
顯現了身形的畢城第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塌上,手握毛筆認真寫著東西的炎羅,而他得身旁立著一道倩影,正為他磨著墨,一副才子佳人情景。
畢城想起了在街上看見的夏梵,一身汙穢,衣衫淩亂,麵容冰冷,與這一幕形成了極其強大的對比,募的,心頭冒出了一小叢火苗。
“畢城。”炎羅沒有抬頭的喊道。
“是我。”
大跨幾步,來到了他們身前站定,畢城的眼放在了月挲身上,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幾遍,心中自是不屑,這等貨色!
“來了便坐。”
“坐倒是不必了,小炎,我有點事想問你。”
炎羅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正眼看向了畢城,道:“怎的?”
“她,先離開一下吧。”
炎羅一頓,看著月挲的身子僵了一下,道:“不必。”
月挲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畢城也笑,隻是笑意不打眼底,道:“我就想與你說。”
這都聽不出驅逐之意的話,月挲也就不是月挲了,她識趣的低低說道:“逸,我先下去了。”
話落,她放下了手中的事物,走出了書房。
炎羅皺眉,似是不明白他意欲何為,道:“何事?”
畢城三步並作兩步,一塊上了塌,道:“你真要娶她?”
“我記得,請帖已發。”
“你說這玩意?”
畢城的手中突兀的出現一張大紅喜帖,而後當著炎羅的麵,一把撕開,掉落地上。
炎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你當如何。”
“我隻是好奇,你這婚,結得莫名其妙。”
炎羅輕笑,“這便是我的婚禮。”
“但我就是不爽,小炎,當初你可不是這般。”
炎羅知道畢城言下之意,“已成定局。”
“我想知道,這是你真心的嗎?”
“畢城,你曾說過,當我記起前世情人之時便是我後悔之時,而今,你的態度倒是不同了。”
畢城語塞,他能怎麼說?他突然看夏梵順眼了,看月挲不順眼嗎?
“總之便是你不厚道!你比我還任性!”
炎羅沉默。起身踱步至窗前,淡淡的說:“是我負了她。便還她一個安穩的生活,這便是她一直所求。”
“安穩的生活?你覺得現在還能安穩嗎?”
“畢城。”語氣中帶上了疑惑。
“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是否是她想要的安穩生活?”
此話一出,炎羅猛地轉身,眼神淩厲的掃向畢城,道:“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這事隻需想想便可推測,小炎,你從未探查過她的生活嗎?”
性格大變成那樣,眼眸的死灰再不複燃,整個人如同一個在執行命令的木偶,這樣的夏梵,所經曆的事有多難受,才會變成那樣。
“白君。”
畢城一愣,便明白了意思,怪不得白君大人會彌留酆都城三年之久,原來便是為了限製炎羅的出行嗎?
“我明白了。”
畢城無言,如若是白君在此,那麼的確是能限製炎羅,那畢竟是在位萬年之久的白君。
就在談話陷入沉默的時候,畢城收到了來自蕭何的訊息,東西已尋到,但是遇上了麻煩。
瞧見畢城的臉色變了變,炎羅看了過去,薄唇輕啟,道:“何事?”
“我要去辦點事,幾個時辰之後便是你的婚禮,我自會趕到。先行一步。”
說話,畢城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在離去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扇子從身上落了下來,炎羅彎腰撿拾起扇子,畢城莽撞的性子他早已習慣。
拿起扇子的手,突得握緊了,炎羅立刻將扇子放在眼前,細細的感受著,那一縷若有似無的氣息,那種熟悉的氣息。
連忙趕回住處的畢城,迎上了蕭何,道:“你查清楚了?”
“是,準確無誤。”
“她怎麼會要這東西?”畢城深思。
夏梵一步步走上前,一字一句吻:“找到了嗎?”
畢城臉色嚴肅的說道:“嗯,但是有一個麻煩。”
“什麼?”
“魂木在他人手上。”
夏梵一驚,迫切的問道:“誰?”
“不是你現在招惹得起。”
畢城的眼色甚至帶上了勸解,勸她放棄。
“告訴我。”
蕭何上前一步,道:“十八殿欲歡王靈冰。”
殿王嗎?
夏梵的心募地一緊。
“這可不好辦了,我與那靈冰的關係一般般,她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火烈,暴戾得厲害!十八殿之中唯一的女子,可想而知。”
夏梵咬咬牙,她來這地府,冒著危險,耗費了時間,決不能空手而歸!
“我,不怕。”
畢城怒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殿王!”
“我知道。”
“那你還如此衝動!怎的一個兩個都如此任性!”
畢城簡直要暴怒了,一個兩個都讓人不省心的,他這夾在中間能怎麼辦?就在畢城要伸手攔住夏梵的時候,後者突得雙眼瞪大了,充滿了難以置信,而後雙眼一閉,身體軟軟的往前倒,畢城一把扶住了,看向了下夏梵身後站著的蕭何,目瞪口呆。
蕭何收回手刀,淡淡的說道:“大人,你太仁慈了。”
“畢城無言,第一次對自己的判官改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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