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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19 作者: 笑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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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碧、杏雨、采薇一同朝她行禮。

林氏點點頭。

采薇與秋月一樣, 都是她帶進府的大丫鬟, 也是她的心腹。春碧、杏雨是郭伯言身邊的老人, 昨日她進門就在這邊幫忙了,現在……按理說她用不著這兩個丫鬟,候在這兒, 或許是郭伯言的意思,他走哪兒她們跟到哪兒服侍?

林氏不懂,她隻是個商家女, 國公府內都有哪些異於小門小戶的規矩,她需要時間摸清楚。

按下這點小疑慮,林氏刻意放輕腳步,進了內室, 透過刺繡屏風一看,男人果然躺下了,麵朝這邊, 閉著眼睛。林氏心中稍安, 既然郭伯言已經睡了, 她便屏氣凝神坐到書桌旁,隨手拿出一本書。

纖細如花的女人,穿著大紅褙子端坐於桌前, 隔著薄紗刺繡屏風, 郭伯言看不清林氏的臉, 隻能看見她朦朧的身影,偶爾翻動書頁。那麼安靜溫柔,姣好地像一朵靜靜開在枝頭的花,誰去打擾,便是天大的褻瀆。

莫名地,郭伯言焦躁的欲.望慢慢平複了下去,一動不動地看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他才低聲道:“還不歇下?”

林氏心一顫,餘光掃眼屏風,她立即合上書,不緊不慢地走到屏風後,脫了外衣搭在衣架上,垂眸斂目來到床邊。郭伯言往裡挪,給她讓出地方,林氏輕聲道謝,神色恬靜地躺好,仰麵躺著,雙手放在腹部,猶豫片刻,還是對著帳頂解釋道:“方才怕驚動國公爺,所以……”

耳邊響起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林氏及時閉上嘴。

郭伯言自然不信她,但也沒有拆穿,伸出手臂讓林氏躺過來,他摟住她細細的小腰。將人帶到懷裡,郭伯言聞聞她清香的發絲,平靜道:“歇完晌,把安安叫過來,你們娘倆一塊兒跟岑嬤嬤學學拜見貴人的禮儀,明日好進宮給淑妃娘娘請安。”

太夫人膝下三子一女,女兒便是當今淑妃娘娘,育有端慧公主,因是宣德帝唯一平安長大的女兒,深受寵愛。現在郭伯言娶了續弦,淑妃身為親妹妹,想見見新嫂子也是情理之中。

林氏前一刻還在擔心郭伯言白日胡鬨,聽了這話,她又開始擔心宮裡的情形了,不安道:“我與安安都沒見過什麼世麵,會不會無意衝撞娘娘?”林氏家境不錯,但再富裕也隻是一介平民,林氏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與一位國公爺綁在一塊兒,更有機會進那座威嚴的皇宮。

郭伯言拍拍她背,笑道:“放心,娘娘脾氣隨母親,寬厚大方,不會為難你們的。”

林氏隻能默認。

“睡吧,累了半晌了。”郭伯言低頭,看著她眼底的青黑說。

林氏怔住,下意識去看他,正好落儘男人深湖一樣的眸中。她心裡一慌,匆匆垂下眼簾。

“我去前院。”她太美,隻是一個慌亂的怯怯眼神便叫他動.情,但郭伯言知道她身體的情況,不想讓她睡不安穩,那就隻能自己離開。下了床,郭伯言利落穿上衣裳,臨行前回頭,就見她受驚的兔子般閉上了眼,郭伯言笑笑,雖然沒吃到肉,卻意外神清氣爽。

跨出堂屋,一眼看到門前的春碧、杏雨。

郭伯言皺眉:“有事?”前院丫鬟跑林氏這邊做什麼?

春碧抿唇,杏雨低著頭,恭恭敬敬道:“前日國公爺叫我們過來幫忙,現在夫人進門了,還請國公爺示下。”

郭伯言馬上道:“回去,若非有事,不必過來。”

兩個丫鬟便跟著他一塊兒走了。

秋月、采薇互相瞅瞅,一個留在外麵守著,一個進屋去稟報夫人。林氏坐在床頭,聽完秋月的話,再聯想剛剛郭伯言的克製隱忍,心頭慢慢升起一絲慰藉。郭伯言仗勢欺人,逼得她改嫁與他,不過,看郭伯言的做派,雖然好色,卻也並沒有一味地把她當寡婦輕.賤。

這樣便好,她努力當個賢妻良母,他在大事上給她體麵,夫妻和順,孩子們才能安心長大。

林氏嚴於律己,歇了半個時辰便起來了,那邊宋嘉寧有娘疼,連續吃了兩頓飽飯,今日的晌午覺睡得特彆舒服享受,大丫鬟雙兒來叫她,她哼唧著就是不肯起來,抱著被子往裡麵滾。雙兒、六兒原是太夫人院裡的三等丫鬟,穩重懂事,比宋嘉寧從林家帶來的強多了,太夫人喜歡宋嘉寧才改名賞給她的,但畢竟是新丫鬟,不敢太逼著主子,兩人就把與宋嘉寧一塊兒長大的九兒叫了過來。

九兒太了解宋嘉寧,笑嘻嘻站在床邊道:“姑娘醒醒,夫人叫廚房做了幾樣拿手點心,請您過去呢。”

宋嘉寧睡得香,前麵丫鬟們說話她都沒聽清,唯獨九兒這句聽清了,揉揉眼睛轉了過來,打著哈欠問九兒:“真的?”

九兒笑道:“當然是真的,夫人聽說姑娘這兩日吃得少,彆提多心疼了。”

宋嘉寧滿足地笑了,有娘惦記就是不一樣。

想著好吃的,宋嘉寧不困了,伸個懶腰坐起來,乖乖地讓丫鬟們服侍。

林氏確實給女兒準備了填肚子的糕點,郭伯言從太夫人那兒借了岑嬤嬤過來,看到桌上的幾樣吃食,打趣道:“我說安安怎麼那麼胖,原來都是你慣出來的。”

林氏看眼麵帶微笑的岑嬤嬤,無奈道:“我也不想慣她,可這孩子天生胃口大,吃少了就蔫蔫的,還為此生了幾次病,我就不敢管了。”

岑嬤嬤笑:“夫人不必擔心,四姑娘眉眼隨您,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胚子,胖點也不礙事。”她在太夫人身邊伺候,見過新來的四姑娘,其實也沒有太胖,這會兒臉蛋肉嘟嘟的,過兩年開始長身段了,自己就會瘦下來,頂多長得豐.滿些。

說話間,宋嘉寧來了,見郭伯言與岑嬤嬤都在,不由拘謹起來。

林氏把女兒叫到身邊,柔聲道:“明日咱們進宮給淑妃娘娘請安,一會兒岑嬤嬤教咱們如何行禮,安安要用心學,知道嗎?”

宋嘉寧好眠過後紅潤潤的臉蛋,一下子就白了。

淑妃她不認識,但淑妃的女兒端慧公主她見過啊,如果不是端慧公主叫她進宮,她怎麼會被荔枝噎死?剛重生那幾天,宋嘉寧每晚都會夢到端慧公主,夢見端慧公主罰她長跪不起,跪得她膝蓋都磨出血了……

小丫頭比她娘還膽怯,聽說要進宮就怕成這樣,郭伯言既好笑,又下定決心改掉繼女身上的小家子氣。府裡三個姑娘的儀態都是岑嬤嬤教出來的,端莊優雅,等明日從宮裡回來,他即刻安排岑嬤嬤教導繼女。

“安安過來。”坐正了,郭伯言朝女兒招手。

宋嘉寧白著臉走了過去。

郭伯言低頭,認真地問女兒:“你管我叫什麼?”

他這張臉與三十歲的郭驍太像,宋嘉寧不敢多看,垂眸喚道:“父親。”

郭伯言嗯了聲,摸摸她腦袋,自信道:“對,現在你是我郭伯言的女兒,是衛國公府的四姑娘,安安你記住,有為父給你撐腰,除了皇子公主,整個京城隻有你欺負彆人的份,沒人能欺負你,誰不老實,回頭告訴你三個哥哥,讓他們欺負回去。”

小孩子吵架,他不方便出手,子侄們卻不用忌憚。

宋嘉寧暗暗腹誹,欺負她最厲害的就是郭驍與公主,一個親兒子一個親外甥女,郭伯言能給她撐腰?

但宋嘉寧吃完一塊兒甜甜的綠豆糕就想通了,前世端慧公主嫉妒她“搶”了郭驍才看她不順眼,這輩子她與郭驍是清清白白的兄妹,端慧公主沒必要針對她。

吃飽了,宋嘉寧乖乖跟岑嬤嬤學規矩,翌日太夫人領著長房一家五口,進宮拜見。行到宮門,郭伯言要去麵聖,下了馬,他沉聲囑咐兒子:“公主刁蠻頑皮,庭芳管不住,你當哥哥的看著點,彆讓安安受委屈。”

郭驍頷首。

郭伯言去扶太夫人。

郭驍原地站了會兒,目光掠過兩位長輩的馬車,慢慢落到了最後麵那輛。丫鬟上前挑簾,露出裡麵妹妹與宋嘉寧的身影,再看看親自扶祖母下車的父親,郭驍自然而然地走到妹妹們這邊,扶親妹妹庭芳。

庭芳朝哥哥微微一笑。

宋嘉寧探身出來,看到等在車前的郭驍,郎眉星目,鬼使神差記起了前世多次扶她下車的那個冷峻世子爺,然後習慣地朝他伸出小手。郭驍見了,眸中掠過一抹淡淡笑意,隨即轉身,麵無表情地目視前方。

宋嘉寧反應過來,慶幸不已,幸好郭驍沒扶,扶了她還得欠他一個小忙。

現在這樣挺好的,他冷著她,她躲著他,井水不犯河水。

宋家是敗落了,但二房絕不至於連二十兩都沒有,不過林氏心善,看著胡氏夫妻的慘狀,她沒有斤斤計較,隻叫秋月去取錢。這十兩,也是她與二房一家最後的情分,往後大家各走各的路,再無關係。

差役們走了,聚在宋家的街坊們卻久久未散,有憐惜林氏的,好心勸她:“嘉寧她娘,你還年輕,何必把下半輩子都搭在這裡?你看你小叔一家,今日入了牢獄還不忘欺負你,三年後出來了,還不蚊子似的吸你們娘倆的血?聽嬸子一句勸,帶嘉寧回京吧,找個老實人嫁了,也是個依靠。”

無論前朝還是本朝,寡婦守節都是美談,但寡婦再嫁也不稀罕,文人曾置評:人之常情。

“謝謝嬸子,我好好想想。”林氏滿麵哀容地道。

街坊們走了,林氏眼角的哀婉慢慢變為憂愁,二房這橫禍來的太突然,真的是意外,還是那人安排的?如果是後者,其心思手段,絕非她與女兒能承受的。

“娘,咱們現在怎麼辦?”宋嘉寧靠到母親懷裡,惴惴不安。二嬸居然勾結胡壯害母親,宋家她是不敢再住了,可宋嘉寧也不想回京城,怕受到舅舅舅母的冷落,怕在京城遇見郭驍,怕再被郭驍搶去當小妾。

林氏摸摸女兒腦袋,歎道:“嘉寧彆怕,不管去哪兒,都有娘在呢,娘不會讓你受委屈。”

宋嘉寧點點頭,用力抱緊母親,隻要母親好好的,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怕。

~

夜幕降臨,林氏將女兒送到耳房,哄女兒睡覺,今天出了這麼多事,她怕女兒睡不好。

“娘,今晚咱們一起睡吧。”穿著中衣躺在被窩,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瓜的宋嘉寧,細細地朝母親撒嬌。

林氏笑,點點女兒小臉道:“娘的病還沒好利索,等娘好了再抱安安睡。”

宋嘉寧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母親咳嗽了,但既然母親這麼說,她便乖乖嗯了聲,戀戀不舍地看會兒母親,閉眼睡覺。林氏一直守在女兒身邊,看著女兒睡熟了,她才俯身親親女兒嫩嫩的臉頰,輕歎一聲,放輕腳步離開女兒閨房。

秋月提著燈籠,要為夫人照路。

林氏卻接過燈籠,低聲囑咐道:“九兒還小,不頂事,我擔心姑娘今晚又被靨到,你在這邊看著罷。”

秋月哎了聲,與宋嘉寧的貼身丫鬟九兒站在廊下,目送林氏去了上房,兩人才關門進屋。

暮色籠罩,下人們都回房安歇了,滿院淒冷。

林氏站在堂屋前,身後是一片黑暗,前麵堂屋雖然點著燈,對她而言,卻比黑夜更讓人絕望,像一團浸了水的紗堵在胸口,每次呼吸都伴隨著吃力與痛苦。父親死了,丈夫走了,連勉強撐門戶的小叔也被關押大牢,如今她與女兒,是真的孤兒寡母,無人可依。

所以那人派手下送來一封信,叫她晚上留門。

林氏闔眸,眼淚落了下來。

郭伯言救了她,可沒等她感激,他便化成另一頭狼,一頭比胡壯更狠辣的狼,要她一生供他玩弄。

街上傳來一更梆子聲,林氏輕輕地呼口氣,食指在眼角按了片刻,她抬腿進屋,虛掩房門,然後吹滅所有燭火,隻留一盞昏黃的燈籠放在腳旁。夜色越來越深,她垂眸坐於當中的太師椅上,靜靜等待那頭狼。

萬籟俱寂,院中忽然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林氏抿唇,悄悄攥了攥手。

“吱嘎”一聲,門被人推開,轉瞬又關上。

白日寬敞明亮的廳堂,此時被昏暗籠罩,顯得隱晦閉塞。小小的燈籠隻照亮一片地方,而在那片昏黃柔和的光暈中,一個女子垂眸靜坐,她微微低著頭,清麗臉龐白潤如珠,她佯裝鎮定卻實則緊張地並攏雙手置於膝蓋,十指纖纖,嫩若柔夷。

這樣的美人,當一個寡婦,豈不是明珠蒙塵?

“想清楚了?”郭伯言低聲問,一步一步朝林氏走去。

林氏抬眸,男人已經來到她身前,麵寒如霜,高大如山,壓得人喘不過氣。林氏怕他,但她猶抱一絲希望,忽的雙膝跪地,磕頭求道:“國公爺,您位高權重身份尊貴,乃國家棟梁,民婦殘敗之軀,實在不配伺候您,求您放過民婦吧。”

“配不配,我說了算。”郭伯言俯身,雙手去扶她肩膀。

林氏身體僵硬,不肯起來。

郭伯言可以硬拽她起來,但他不喜歡那樣,盯著林氏低垂的脖頸看了會兒,他挪到林氏方才坐的太師椅上,沉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是我把你想聰明了。”他有權有勢,她跟了他,日後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她有什麼不願意的?守寡除了一個名聲,她還能得到什麼?

林氏依然額頭觸地,再次懇求:“求國公爺放了民婦。”

郭伯言冷笑,單手把玩腰間玉佩,黑眸無情地看著她:“現在你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麼高高興興地做我的女人,我給你們母女身份寵愛,要麼,哭哭啼啼地伺候我,除了日常所用,什麼都沒有。”

事已至此,林氏心裡那點全身而退的希望,徹底粉碎。

軟聲相求無用,林氏慢慢直起身體,郭伯言背靠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重新露出來的小臉。他以為她會哭,然而讓他意外的是,柔弱可憐的女人臉上沒有淚,反而清冷平靜,如一朵不畏寒霜的玉蘭,自顧自地開。

郭伯言鬆開玉佩,興致盎然地盯著林氏。

林氏不喜不怒,毫不躲閃地與郭伯言對視,淡淡問:“國公爺果真願意給我名分?”

郭伯言頷首:“我會抬你做姨娘,隻要你一心服侍我,明年我便把嘉寧記在我名下,讓她做國公府名正言順的四姑娘,與其他姐妹平起平坐。”

林氏自嘲地笑,垂著眼簾道:“國公爺真會說笑,便是嘉寧乃您所出,一個妾室生的女兒,怎麼可能與府上嫡出的姑娘一樣?更何況她是一個寡婦帶進府的,是外姓女。國公爺,現在我們娘倆雖然過得清貧,可嘉寧是正正經經的宋家嫡出姑娘,不必看人臉色。真如您的安排,我當姨娘,平日無需四處走動,隻要國公爺寵我就夠了,沒什麼可顧忌的,但我不能害了我的女兒,不能害她被人輕賤嘲弄。”

細柔平緩的陳述,卻擲地有聲,那是一個母親對子女的維護。

郭伯言也是父親,他能理解林氏的顧慮,沉默片刻,他鄭重道:“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絕不讓嘉寧受委屈。”

林氏還是笑,盈盈水眸直接對上了郭伯言那雙幽深的眼睛,不無諷刺道:“國公爺這話,您自己信嗎?”

郭伯言承諾地很真心,隻要林氏乖乖做他的女人,那宋嘉寧便是他的女兒,他會像對待自己親女兒一樣維護宋嘉寧。但郭伯言很清楚,他能給宋嘉寧優渥的生活,卻無法保證彆府的閨秀不會欺負宋嘉寧,輕輕諷刺一句,傷人,他撞見了可以當場訓斥,那些背對他說的,他便不能出麵做什麼。

“你欲如何?”郭伯言低低地反問,知道林氏是在跟他講條件。

林氏沒有立即回答,她扭頭,看放在地上的那盞燈籠,許久許久,她才喃喃自語般地問:“在國公爺眼裡,我是什麼樣的?是歌姬一樣可以任意欺.辱的平民寡.婦,還是您真心喜歡,願意憐愛保護的苦命女子?”

郭伯言馬上道:“後者。”

他喜歡她的纖弱,喜歡她的美貌,他不介意她是寡婦不介意幫她照顧女兒,他隻想要她。

林氏聽了,很想諷刺一句,諷刺他真心喜歡一個女人的方式,便是逼良為妾,但林氏沒失去理智,不想白白觸怒郭伯言,那樣對她無益。收斂所有憎恨與恐懼,林氏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雙美麗清澈的眼中,蓄滿了淚水。

郭伯言心中一驚。

林氏哽咽質問,淚如雨下:“既然國公爺沒有婚配,既然國公爺真心喜歡我,為何還要我做妾?就因為我是寡婦,您便看不起我,用姨娘的名分輕.賤我?我雖沒有國公爺尊貴,可我也是京城正經人家嬌生慣養的女兒,讀過四書五經,恪守三從四德……您若真嫌棄我嫁過人,乾脆彆惦記我,又何必嘴上說著喜歡,卻專做一些欺負人的事?”

說完低頭,無聲垂淚。

郭伯言懂了,林氏,是想做他的正室夫人。

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平心而論,他確實有些輕視林氏,知道她是寡婦時,他第一個念頭便是要收她當妾室,根本沒有想過給她妻位,而且郭伯言相信,換成其他權貴,也會跟他一樣的想法。

現在林氏要求做國公夫人……

目光再次落到對麵跪地嗚咽的美貌女人身上,郭伯言為難地摸了摸下巴。他真的想要林氏,如果林氏尚未出嫁,便是平民百姓,他也願意明媒正娶,給她臉麵,可,林氏是一個帶著女兒的寡.婦,就算他答應,太夫人呢?

想都不用想,太夫人絕不會同意。

注定辦不成的事,郭伯言乾脆不考慮,上前扶起悲泣不已的美人,抱住她纖腰。見林氏竟然沒有抗拒,郭伯言口乾.舌燥,一邊壓抑心猿.意馬一邊柔聲哄道:“不是我不想娶你,是,我也有為難之處,但晚晚放心,隻要你跟了我,我保證給嘉寧挑個青年才俊,最次也是狀元郎。”

林氏聽他喚自己閨名,便知這人估計把她祖上三代都打聽清楚了,既苦澀又無奈,但在妻妾這件事上,她絕不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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