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賜法

承水縣城內的亂戰，自然驚動了城衛軍，雖然說由於古毅把武者殺了一遍，後麵也沒有招攬武者，導致城衛軍全是普通人，但就算是普通人，也是見過血的普通人；他們匆匆趕到劉府，發現的是被掀翻屋頂的大堂，府中散步的武者屍體，以及驚惶不安的劉府眾人。

被古毅提拔為權代營管的何雲駿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是心思機敏，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不對；畢竟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武者屍體上的傷痕，幾乎全是被長槍造成的，承水縣城裡麵擅長長槍的武者，除了古毅也再沒彆人了。

古毅在劉府殺了不少武者，其中多數武者屍體都有著通靈神兵存在；通靈神兵在山海界可以算是小周天武者的專屬兵器，雖然何雲駿不認識被古毅斬首的丁克己，但是這不妨礙何雲駿推測事情緣由。

劉府勾結丁氏，結果被縣令發現並擊敗；“應該就是如此了。”何雲駿念頭一轉，於是在他的命令下，城衛軍控製住了整個劉府，隻是他也不敢擅自決斷這些人的生死，隻是將劉府眾人關到了偏院之中。

等到古毅扛著一摞通靈神兵回到劉府，發現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古毅把通靈神兵往地上一扔，饒有興致的問道：“何雲駿，這些都是你做的？”

何雲駿聽不出古毅這話是好是壞，隻能硬著頭皮答道：“屬下發現劉府內多有武者屍體，不敢擅專，隻是將劉府主仆共計三十六人安置在偏院，等候大人處置。”

古毅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真有些才能，當時古毅提拔他當權代營管的時候，隻是覺得這人在剩下的城衛軍裡麵似乎有些威望，指望著他當個過渡人物罷了。這下倒真是個小驚喜，既然有些才能，古毅也想稍稍培養一下，給他一些陽光雨露，看他能長成什麼樣子；於是古毅笑了笑，說道：“這事你處置的不錯。劉府眾人勾結山南丁氏，卻不知道早被我得知，今夜我把來襲的丁氏武者殺了十之有九，這劉府上下先關起來，明早找個熱鬨地方一一斬首。”

何雲駿心中欣喜，顯然劉府的事情自己是做對了，在縣令心裡留了一個好印象，說不定能夠把這權代營管變成代營管；不過何雲駿也知道這事真是虛無縹緲的很，山海界中以武取仕傳統根深蒂固。特彆是這營管是典型的武職，一個普通人想當營管，縣令心腹不一定夠，對縣令有救命之恩還差不多；就算有著縣令力挺，普通人在營管位置上也彆想坐安穩，光是城衛軍裡麵的武者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雖然已經是權代營管，但是何雲駿深知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等到城衛軍招攬武者，能當個隊正怕是都難；何雲駿幼時家貧，根本沒錢習武，等到有錢的時候，卻發現武館裡麵的粗淺法門，根本不能讓年齡大了的自己感應真氣。

儘管何雲駿自認為論起刀槍棍棒的技藝，不輸於一般蓄氣小成武者；甚至他也殺過一個感應真氣的武者，但是卻依然被認為是個普通人，如果不是這次古毅把縣城裡的武者殺了個精光，何雲駿一輩子都彆想有出頭的機會。也正因為是這樣，何雲駿對於這次機會極為重視，一心想著出風頭立大功。

“你過來。”古毅對何雲駿招了招手。

何雲駿依言小跑到古毅身前，被古毅一指點中眉心；何雲駿嚇得雙腳都有些發軟，隻以為古毅要殺他，“縣令果然是喜怒無常，剛剛誇了我，現在就要殺我了。何雲駿啊何雲駿，難道你就真的沒有出頭之路了嗎？”

古毅根本沒注意何雲駿的心理動態，隻是引了一道真氣由手指渡入何雲駿的眉心，隨後輪轉擴散到何雲駿的四肢百骸；“氣血充沛，平時鍛煉和飲食都不錯嘛。”古毅漫不經心的想著，真氣引動著何雲駿的氣血，按照《天乙玄勁》的運轉方式幫何雲駿提煉出了第一縷真氣。

“記住運轉方式！”古毅對何雲駿說道，“我運轉三圈，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三圈完畢，古毅收回真氣，何雲駿閉著眼睛許久才睜開雙眼；看著似笑非笑的縣令，何雲駿第一反應就是跪下磕頭，頭破血流還不忘顫聲說道：“大人之恩，屬下沒齒難忘！”

看著一個大男人給自己磕頭真心沒什麼意思，古毅說道：“你的功法是丁氏真傳《天乙玄勁》，不過過兩天，也沒有丁氏這個東西了；你把通靈神兵收一下送到縣衙，東西南邊都有丁氏武者留下的屍體，明天你也把他們收拾一下。”

說完，古毅就跳到半空，真氣形成羽翼一路滑翔到縣衙裡了，這還是真氣操縱精度上升之後，古毅想出來的趕路方法，比陸地奔騰術上檔次太多了。跪倒在劉府門口的何雲駿起身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欲成大事必先靜心，縱然心中怎麼樣都平靜不下來，至少表麵上要平靜；這是何雲駿這二十多年總結出的人生信條。

身體內不斷流動的真氣是如此美妙，何雲駿的心仿佛都在雲端漂浮著，朝思暮想的真氣和武者身份就這麼輕易的獲得了，何雲駿有一種想要驗證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衝動；差不多一刻鐘之後，何雲駿才有心思想著古毅所說的話。

山南丁氏的《天乙玄勁》？何雲駿差點打了個寒顫，自己體內運轉的就是丁氏的真傳功法？

山海界中對於武道功法控製可以說是極為嚴密；想想除了頂尖宗門世家外沒有其他的探脈秘術這一點，就知道了。像何雲駿這樣修習了世家真傳的外人，唯一的下場就是死；當他修習《天乙玄勁》的一刹那，何雲駿與丁氏，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一定要滅了丁氏，在何雲駿心中這個念頭不斷增長，因為他不可能放棄武者的身份。雖然山南丁氏對於何雲駿來說是個無可匹敵的龐然大物，但是何雲駿想到了古毅，想到了古毅在承水縣對丁氏的兩場勝利。

“大人，您一定要贏啊！”何雲駿內心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