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半天，汪川無奈地發現餅乾本身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蹊蹺，看來必須要讓坦克檢查一下才行。汪川把餅乾小心地收起來放好，發現鐘寧居然還沒有出來，自己待的時間短，是因為有過於明確的目的，按理說鐘寧和自己一同前來，應該不會有被先知區彆對待的道理。
又等了七八分鐘，鐘寧才從那小小的廚房裡出來。他麵色如常，看到汪川投來詢問的眼神，他撓了撓頭：“呃，出去再說。”
汪川點了點頭，便轉身向外走去，隻是他沒有看見身後，鐘寧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閃過一絲極其複雜和歉然的神色。
（我能下得去手嗎？）
汪川走到玄關，看到莫斐斯時才想起來，本來莫斐斯帶自己兩人來的目的是問問先知關於救世主的事情。結果因為自己的布局，救世主這個事早就被扔到沒影兒了，他略微有些尷尬，不過還好，莫斐斯也沒有任何要詢問的意思，隻是起身，一言不發地帶著汪川和鐘寧走出了公寓樓。
“莫斐斯，坦克能對身邊的物品進行分析嗎？”
林肯車上，汪川如是問道。莫斐斯回頭看了看他：“你想做什麼？”
“這袋餅乾，是先知給我的，上麵可能有些信息，不過我也不太確定。”汪川晃了晃手中的餅乾袋。莫斐斯心下有些奇怪，先知這麼多年從未有傳遞秘密消息的舉動，向來是有什麼說甚麼，即便是很隱晦很婉約的隱喻，也會當麵告訴人們。心裡這麼想著，但莫斐斯知道汪川的感覺非同一般，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試試也無妨，便和坦克連線，讓他從主機上查一下關於汪川手中的餅乾數據。
“就是普通的餅乾……不過裡麵確實有些程式……唔，雖然有點不同，我見過他們，先知的餅乾裡經常有這些程式，也許是讓餅乾更美味的東西……”坦克如是道。
“……”
做個飯都要編程？汪川甩開腦子裡奇怪的念頭，說道：“坦克，幫我把代碼存下來吧，我回去看看。”
“代碼不多，我直接傳給你吧。”
那種熟悉的拷貝感覺再次襲來，不過汪川已經很熟悉這種事了，況且代碼的確很少，這種程度的數據輸入都不會影響汪川的正常活動。
（果然是這樣……）
看著代碼開頭就很顯眼的命名為“umbrella”的宏定義，汪川已經很肯定自己要的信息就藏在這些代碼裡麵了，畢竟如果是想讓餅乾變得美味的程式，把宏定義命名為“雨傘”的可能性也太小了。代碼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十行，以汪川從黑客帝國世界學來的程序理論和語言知識，自然看得出來這個程序明麵上就是讓餅乾變得更美味的東西……而汪川想要的信息，就藏在那些變量的高層句柄和底層的虛擬地址裡。
（生化危機……如果能作為最明顯的密鑰，應該是卡普蘭了吧？把卡普蘭作為密鑰的話，如果是我的第一感覺，加密方式應該是……）
汪川本來就是IT行業的工作者，即便大腦沒有計算機那種變態的計算速度，但消息的加密方式也不會簡單地使用凱撒密碼之類，至少要用一些計算機中常用的簡單加密規則，把計算量降到可以心算的程度就行。
很快，代碼中隱藏的信息就被汪川讀取了出來。
“殺死特警一名，獎勵獎勵點八千，a級支線劇情一個。可能有效。”
“其餘略。”
“萬物之源，不要反抗。”
（萬物之源，不要反抗……意思是不要像尼歐一樣拒絕救世主的命運，而是順從造物主把自己給祭了？）
如果是彆人這麼說，汪川不管是出於理智還是出於不願意順從任何命運的感情，都不可能答應這種方案……然而這個方案卻肯定是自己定下的，不管是加密手法還是輪回小隊才能看懂的密鑰，童芙和先知都不可能給汪川布下這個局。
（為什麼感覺這麼彆扭？雖然我已經隱約猜出之前的我究竟做了些什麼……但為什麼還是感覺這麼彆扭？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被我落下了嗎？）
汪川低頭沉思著，以至於他都沒有注意車子已經回到了他們出發的地方。
“汪川，汪川！嘿，想啥呢，下車了！”鐘寧的聲音在耳邊模糊地響著，突然變得清晰，而且音量巨大，把汪川幾乎嚇了個激靈。
（算了……留心就好，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沒法去驗證……）
回過神來，汪川開始把注意力放在了接下來的事情上。原劇情中，就在眾人進入這棟據點小樓，準備返回時，特警們留下的陷阱終於發動，在賽佛的裡應外合之下，莫斐斯為了救尼歐，落入了特警們手中。這才引發了後來尼歐又去救莫斐斯，與特警打鬥時身亡，然後被崔妮蒂告白，成為了救世主……
當然汪川不可能走這種狗血的橋段，且不提他們能不能按照原劇情隻犧牲莫斐斯就逃走，然後被賽佛拔掉所有人的插頭，唯獨他要殺死尼歐時被本來應該死去的坦克絕地反撲而殺死……就說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他真的死了，難道還能再找一個崔妮蒂過來跟他告白然後他再變成救世主？
（話說回來，雖然我現在有了一部分心靈解放的能力……但離救世主還差得遠吧……如果不按照劇情來，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救世主？為什麼當時忘了問問先知呢……）
汪川搖頭苦笑。無論如何，不能讓賽佛的叛變成功，最多模仿原劇情，讓大家和特警打上一架，然後分頭逃跑，能跑幾個就看運氣了。
“走吧，我們回去。”莫斐斯對鐘寧和汪川說道。汪川看了看據點小樓的門口，茂斯，蘇薇奇和艾巴都在。茂斯果然還是聽了自己的話，沒有按照原劇情那樣待在小樓裡，這麼說，現在還不晚。
（坦克，現在該你了……）
幾人跟著莫斐斯，邁上了台階，就要舉步進入這棟小樓，突然的，莫斐斯的隨身電話響了。坦克打來的，一接通，坦克的聲音就清晰地傳出：“莫斐斯。你們的位置暴露了，是賽佛，他在旁邊的垃圾桶裡撥了一通電話，他出賣了我們。”
聽到這句話，莫斐斯臉色一變，猛地看向賽佛。賽佛心中暗道不妙，想也不想，拔腿就跑。早就準備好的鐘寧哪能讓他這麼輕易就跑掉，幾個箭步上前，賽佛隻覺得身後一陣勁風刮過，雙腿一痛，驟然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汪川走到垃圾桶旁，翻找出賽佛之前撥通了某個號碼後扔進去的移動電話，莫斐斯臉色鐵青，黑色的墨鏡後麵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他那光頭的形象，怒而不發的神情，倒真像是西方某些神話中將要發怒的神明一般。
幾秒後，莫斐斯寒聲說道：“我不會問你為什麼。”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槍，賽佛要求饒的話還沒有喊出口，一顆子彈就擊中了他的眉心。
與此同時，天空中，直升機的轟鳴聲瞬間從四麵八方傳來，汽車軲轆與地麵的摩擦聲也從周圍的小巷中響起，不多時，一輛黑色的路虎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儘頭，透過那黑色的前車窗——同樣一身黑色西服，黑色墨鏡，臉色冰冷得不似人樣。特警終於來了！
“不能回小樓裡，側麵有消防樓梯，上房頂。”坦克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莫斐斯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向旁邊的樓梯跑去。美國的建築經常有外掛的消防通道，鐵製的樓梯，可以一直通往頂樓，在無數的電影中被用作逃生的通道。
然而事實證明，電影中的主角光環不可能在主神空間裡完美重現，幾人剛從樓頂露頭，迎麵就是一陣槍聲大作。幸好有坦克的提醒，所有人都彎著腰，在上了樓頂的第一瞬間，就向著旁邊的掩體躲過去。
天空中，四架直升飛機懸浮著，幾乎籠罩了這整片貧民區，大量的特種兵從直升機上降到各個樓頂，而樓下，三個特警已經從車內下來，抬起頭看著房頂上的眾人，毫不停留地從消防樓梯奔跑上來。
“狗屎！武器都在屋子裡！”茂斯低聲罵了一句。此刻所有人身上都隻帶了一把手槍，艾巴和莫斐斯各帶著一把微衝，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傷害到天上的直升機，如果不是正在向下輸送警力，恐怕他們早就被直升機打成篩子了。
“你們平常都不用手雷的嗎？”
眾人一怔，紛紛看向鐘寧。隻見他解開風衣的前襟，一排排手雷就露了出來，足足有十二顆。茂斯咽了口唾沫，子彈帶在身上頂多是沉，但手雷這種東西帶這麼多，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人心裡也會有點發毛。萬一被擊中了呢？沒被打死先被自己的手雷炸的屍骨無存了。
鐘寧一手兩顆，先扔給汪川兩顆。汪川毫不猶豫地拉開，向下方的消防樓梯扔去。
“嘭——！”
一陣強烈的震動傳來，沒等爆炸的餘波過去，鐘寧的第二顆手雷也拉開了保險，他看著四架直升機中正停在眾人頭頂上方不遠的那一架，手用力一甩，那顆手雷就像一發炮彈一樣直向著空中的直升機飛去。
雖然直升機是低空飛行，正在向樓頂輸送警力，但高度好歹也有近二十米，再加上水平的距離和鐘寧現在不能露頭的姿勢，想要把手雷扔上直升機也是很難的事情。
然而對於擁有常人四倍身體素質的鐘寧來說，這點高度真的不算什麼，隻要稍微注意一下準確度就行了。
下一秒，空中的直升機便驟然炸成了一團火光，正在從繩子上向下降落的特種部隊頓時摔落在樓頂，那高度，基本是喪失戰鬥力了。
鐘寧的手雷剛剛爆炸，汪川再次拉開一枚手雷，向著樓頂前方占據火力位置的特種部隊扔去，鐘寧也不甘示弱。又是兩聲連續的爆炸，四顆手雷在短短十秒不到的時間就被兩人全部扔了出去。爆炸的轟鳴聲直到此刻，似乎還在眾人耳邊縈繞。
“你們早就知道了？”莫斐斯看著汪川。
“我隻是懷疑。”汪川苦笑了一下：“臨走之前讓坦克留意一下，居然真的是這樣。”
莫斐斯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他突然從掩體後站出來，一手手槍，一手微衝，腳下穩穩地向前走去，手中的槍卻絲毫不留情地宣泄著火力，剛躲過兩顆手雷的特種兵們剛從掩體後冒頭，就被莫斐斯的子彈壓了下去。爆炸的餘波掀起他的衣擺，黑客帝國裡那種酷炫的形象再次回歸
有莫斐斯打頭，掩體後麵的眾人也紛紛衝了出來，雖然是手槍，但有坦克在手機中不停地指點著特種部隊的藏匿位置，再加上本來就不輸於特種部隊的槍法，一夥人生生地穿過了特種兵們在房頂的火力線，直到把整層樓頂都清理完才停下。
“坦克，我們需要出口。”
“最近的出口在法蘭克街的修理店。”坦克的聲音傳來。
莫斐斯掛斷了電話，眾人正要出發，突然，身後一聲巨響傳來，樓梯口的鐵門被一股大力直接撞飛，三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黑色墨鏡後看不出任何表情。
“跑！”莫斐斯大吼一聲。
三名特警整齊地從懷中掏出手槍，迅速向著前方射擊。
“砰！砰！砰！砰——”
“啊——”
艾巴一個躲閃不及，右肩瞬間被鮮血染紅，然而這種事情並非第一次經曆。在特警的槍法下，眾人的奔跑能讓他們無法射擊要害就不錯了，身上中彈是常有的事情。雖然一個趔趄，卻絲毫沒有影響他跑步的速度。
幾人在房頂奔跑著，不多時就跑出了手槍的射擊範圍。身後，三個特警對視一眼，整齊地放下槍，立刻分為三個方向追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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