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的人類行軍打仗時會有軍心一類的說法，其實就是一支軍隊該有的氣魄、膽量和執行力，當某些不可控的因素對軍隊這一人類群體造成極大的震撼和影響時，這種本就是被塑造而不是大多數人類本性的“軍心”就有可能被“禍亂”，大多數時候古代戰爭的失敗都不是因為軍力損失過大，而是軍心已亂，沒有戰意。
放到現代也一樣，比如人類的軍隊突然遇到一個打不死，累不壞的大巨人，一腳下去踩爆一輛坦克這樣，現代人的軍心也可能被亂掉，相對於古代所謂的軍心，都是因為一些不可抗的強大力量，打擊了人的信心。
但是aI就不會被這種情緒所影響，他們的執行力是量化的，不需要什麼軍心去維持，就算鐘寧這個“人類”展現出了多麼不可思議的力量，創造了多少奇跡，在機器的邏輯網絡裡最多一句“未識彆”了事，根本影響不了大局，至於什麼陷入邏輯死循環宕機的事情……黑客帝國的aI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
所以隻要鐘寧還沒有殺掉全部的烏賊，它們都不會放棄繼續追逐底格裡斯號衝入錫安的任務目標，因為在機器的算法中，鐘寧現在表現出來的力量雖然相對於人類來說可謂“神”，但對於機器和人類總體的戰爭仍然起不了太大作用。這種高效的執行力有時也是缺陷所在，比如現在——就顯得未免死板。雖然鐘寧沒有表現出更多更強大的力量，而機器的算法中也會對這部分概率進行總結——大多數結果是忽略，但如果換做一個人類指揮官，那種“直覺”也會讓他覺得，隻有先除掉鐘寧，這些烏賊才有可能順利完成任務。
所以說概率和最優算法雖然能在邏輯上取得絕對的優勢，但有時候失敗，往往就是因為發生了概率中那些可能性特彆小的事件，而人類那近乎沒有邏輯的“直覺”往往就是能夠阻止這類黑天鵝事件發生的最大功臣。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機器與人類，aI與人性，可以說平分秋色。
麵對剩下的將近四十隻烏賊，鐘寧沒有再動用sTReaK，魔力消耗還是太大了，雖然遊戲裡的尼祿發動這些招數是不需要魔力的，但遊戲中的設定和主神處的強化向來有一些偏差，比如鐘寧現在在做的事情——對緋紅女皇進行充能。
緋紅女皇這把重劍最具魅力的地方就在於它的物理充能係統，具體的原理鐘寧和汪川都不是很清楚，從鬼泣遊戲的風格來看大概是一種“蒸汽動力”，當然肯定不隻是人們印象中蒸汽機的那種蒸汽動力那麼簡單，鬼泣世界是一個典型的魔法科學融合世界，也即“魔法是一種另類的科學”，雖然緋紅女皇沒有靈類攻擊能力，但在物理係近戰武器中絕對屬於佼佼者一類。
緋紅女皇的充能係統在遊戲中分為三段，鐘寧現在的緋紅女皇是c級，擁有兩段充能，雖然他不能發動eX技能，但緋紅女皇隻要充能以後，即便隨意揮舞，威力也相當不俗，而且其設定也與遊戲中有一定的差彆，那就是“紅劍”存在時間在低攻速下是固定的，並非遊戲裡一樣按招數計算。在不使用eX招式的情況下，紅劍存在時間是固定三秒——不論充能層數是幾層，假如鐘寧能在三秒內用出一百招，那這一百招都是有紅劍加成的——當然，在攻擊速度超過一個臨界值後，紅劍存在時間就會隨著攻速增加而下降，直到最後在一瞬間釋放所有的能量——那就相當於自創的eX招數了。
緋紅女皇的充能通過劍柄上的旋轉機關完成的，差不多一圈半可以充一層，也就是鐘寧要擰兩圈——在他充能的時間段內，前方的烏賊又已經飛出去百米多了，不過鐘寧絲毫不擔心，在二層充能完成的刹那，他右手向前猛的一抓，巨大的惡魔之手轟然而出，帶著鐘寧的身體向前猛的一甩，直接落向烏賊群中。
如果說未充能之前的緋紅女皇就材料上來說，和烏賊身上那種不明的金屬不相上下，甚至在強度上還稍稍偏弱，但充能之後的緋紅女皇就完全不同了，它的材料本身就是可以附魔的，簡單理解就是對能量有特殊反應，不同的能量會改變它的物理性質，比如充能之後的緋紅女皇——在鐘寧手刃了一隻不管不顧向前直衝的烏賊後，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可以直接劈開一艘飛船，像切豆腐一樣容易——隻要自己的力氣足夠。
當然，三秒鐘的紅劍時間對現在的鐘寧來說還是不太夠，即便他在經曆了黑客帝國中的數據拷貝學習後，劍術招式上比起尼祿本人也是隻強不差，但他對魔力的應用實在太菜，光憑他四倍於常人的身體素質想要對烏賊產生割草的效果還是不太可能。
儘管如此，鐘寧對戰術的改變依舊對烏賊造成了不小的殺傷，等到大群的烏賊再次把他甩在後麵以後，又有六七隻烏賊跌落——直接變成了廢鐵那種，而鐘寧身上也新添了不少的傷口，這些烏賊即便沒有去刻意攻擊鐘寧，但既然鐘寧都和它們近身了，在保證能咬住底格裡斯號並隨時而已爆發更高速度的前提下對鐘寧進行一些額外的攻擊，對aI的計算能力來說還是很輕鬆的事情。
不過它們的邏輯係統已經開始了一輪重新的判定，並且發出了警告，經過計算，如果鐘寧繼續采取目前的戰術，他的消耗隻相當於之前那種高速衝刺的十分之一，假定他還隻能衝刺一次，那他還有十次發動之前那樣近身攻擊的機會，而烏賊們的任務也會徹底失敗。
頓時，一半的烏賊立刻脫離了隊伍，轉頭分散開來，向著鐘寧包圍而去。
“呦嗬？學聰明了？”鐘寧絲毫不懼，好整以暇地在原地給緋紅女皇充好了能，然後大喝一聲，惡魔之手瞬間衝出，握成了一個拳頭，像麵前的一大片區域橫掃而去。惡魔之手所化的拳頭直徑大約有兩米，揮舞起來時，在這個直徑本就隻有二十多米的管道內已經能覆蓋很客觀的一片區域了。頓時就有兩隻烏賊被惡魔之手擊飛，嘭的一聲撞在旁邊的鐵壁上，發出一陣電流紊亂的滋滋聲，就沒了動靜。
其他的烏賊倒也靈活，閃過惡魔之手的揮擊後毫不停留地繼續向鐘寧衝來，而鐘寧這次也學會了烏賊們視若不見的態度，惡魔之手再次抓出，一用力就把自己拽了出去，瞬間就追上了前麵剛剛飛出幾十米的烏賊，此時此刻，三號門傳出的光亮已經進入了鐘寧的視野，他們離三號門隻剩下不到一公裡的距離了。
分兵一半以後，剩下的烏賊本就沒有多少隻，而且鐘寧的惡魔之手雖然不能讓他持續飛行，但瞬間的爆發速度絕對比烏賊們快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惡魔之手本身就是半靈類的屬性，即便那麼大也沒有多少質量，反而是力量上有魔力加成，比鐘寧純粹的身體力量高了何止一倍。在接連兩次追擊殺戮後，鐘寧和底格裡斯號中間就已經沒有任何烏賊了。
底格裡斯號上。
所有人都已經傻眼了，機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啞火了，雖然他們看不到外麵那震撼人心的戰鬥，但雷達圖像上顯示出來的無聲無息發生的事情，更能震撼到他們的心底——就如同神跡永遠不用言說和修辭，隻需要隨意放在那裡，就令人感到神聖和敬畏。
那個光點——那個恐怖的光點，隻要一靠近烏賊群，立刻就會有七八隻烏賊的光點消失。剛才還像豺狼一樣緊追著底格裡斯號不放的烏賊們，像是角色調換了一下——他們後麵那個恐怖的光點才是豺狼，而它們隻是一群待宰的綿羊而已。
等到那個恐怖的光點和底格裡斯號中間已經沒有任何烏賊時，底格裡斯號的船員們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激動的“Yes”！然後所有人才麵麵相覷，回想起那個光點的恐怖，他們心中湧出了無限的感激、敬畏和好奇——那個光點究竟是什麼？是林克提起的那個人類嗎？還是……什麼未知的生物？
三號門內。
一直警戒在這裡的兩個裝甲小隊，通訊器裡終於傳來了底格裡斯號的聲音：“底格裡斯號請求返航，底格裡斯號請求返航。”
“請報告你們的情況。”
“烏賊距離底格裡斯號六百一十四米，周圍環境安全，請求返航。”
“明白，底格裡斯號，允許返航。”
幾名裝甲士兵各自驚異地對視了一眼，之前那群烏賊距離底格裡斯號明明隻有三百米左右的距離，還不算烏賊們可能會發動的突然加速，現在卻落在了六百多米以後，這點時間足夠大門關上一半了，一旦可供烏賊通過的大門空間變小，裝甲士兵就有足夠的把握把它們攔截在大門外。
“難道是剛才那個人？”
“不太可能吧……他隻是一個人而已……聽說底格裡斯號一直是艦隊中最快的飛船，它的引擎好像要比彆的船多六個吧？”
“是八個，我哥哥曾經負責過底格裡斯號的維護，它多了足足八個引擎。”
“怪不得能甩開那些烏賊，不過那個人……”
“多半是死了吧？”
幾個裝甲士兵閒聊了幾句就投入了工作，擺出一個半圓形的陣型，十二隻機械手臂突然抬起，充滿機械霸道感的十二把機槍對準了三號門的門口，視線中，底格裡斯號帶起的藍白色電網已經清晰可見，整艘飛船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三號門駛來。
直到底格裡斯號從三號門進入錫安內部，向著預定的停機坪駛去，六名裝甲士兵才鬆了口氣，各自相視一笑，其中一個隊長對通訊係統說道：“底格裡斯號已安全返航，準備關閉三號門。”
“等一等，後麵還有一個人！”
“嗯？”
隊長愣了一下。為了溝通方便，這個通訊頻道是同時允許底格裡斯號、裝甲部隊和指揮中心共同通信的，所以底格裡斯號駕駛員——也就是船長庫珀的聲音可以直接傳入裝甲部隊小隊長的耳麥中。
“還有一個人？你是說還有彆的船？”小隊長皺眉道。
“不是……是還有一個人，就他一個人，在管道裡……是他攔住了那些烏賊，我們才能安全返航……”庫珀連忙解釋道，他現在也隻能相信那個光點是個人，畢竟他是親眼看到那個人類男子的，雷達上的光點表示得就是他沒錯……而且除了他，還有什麼東西有理由與機器為敵，拯救底格裡斯號呢？
“你是說他一個人攔住了八十多隻烏賊？”小隊長愣住了，其他裝甲士兵，以及指揮中心也同時聽到了庫珀的話，頓時所有人都震驚了：庫珀艦長瘋了嗎？因為壓力太大所以出現幻覺了？
但是這個想法隨即就被他們否定了，畢竟不管是指揮中心還是裝甲小隊，都知道鐘寧之前一個人去“接應”底格裡斯號的事情，而結合庫珀艦長的描述，最大的可能就是……鐘寧一個人攔住了八十多隻烏賊，讓底格裡斯號安全返航。
“指揮中心，請求擴大雷達掃描範圍。”庫珀船長知道他們不相信，連忙向指揮中心請求道。錫安的大型雷達和底格裡斯號上的雷達想必自然不能同日而語，不僅範圍更大，而且可以輕易識彆人類和機器的區彆。當然一般是不會隨意擴大掃描範圍的就是了，因為地底使用雷達，能源消耗比較大，一般沒什麼用。
“……雷達已發現人類信號……他回來了……”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