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這墓中竟然會出現“我”的屍體。這之前,出現那兩個活著的“我”,已經很是震驚了。現如今,卻又出現這情況。
三人愣了一會後,老方開始吼叫起來,被他的氣勢一震,我瞬間恢複了知覺,忙問道:“這兩個不會也是偽裝的吧?”
“那個,”黑鬼往我右肩上拍了拍,“其實,沒什麼的。你看周清,人家一個女孩都不怕……”
我暗罵一聲,黑鬼顯然不會安慰人?周清什麼人?哦不,什麼鬼?怎麼可以拿我和她相提並論呢!簡直是陰陽兩界的神對比。
黑鬼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弊端,臉一抽,忙解釋道:“我是說,總之不管下麵的是誰,不是你就好。”
其實我隻是鬱悶。
但看秋水,注意力壓根就沒往我兩人身上投來,而是伸手往其中一具和我極度相似的屍體上摸去……
我頓覺一陣惡心,不由往旁邊撇過臉去。
秋水這小子也不知道內心是怎麼想的,那具腐屍,此時除卻頭,其餘的地方已經高度腐爛,完全膿化。他那雙白淨的手,就這麼直直插進那腐肉當中,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不禁讓我懷疑他是不是眼神不好或是沒心沒肺。
我知道這一關始終是要過去的,然而肯定不是現在,尤其是在麵對“自己”的屍體時。
黑鬼這一次,也沒有在調笑我,而是在一旁安慰道:“安然,你他/媽也彆糾結了,等回去,我給你找個師傅。”
“不要。”我當即否定了這個提議。黑鬼要找的自然是不會差,但我卻是下意識地感覺他不會有什麼好心思。
“我去,學警惕了是吧?你怎麼不警惕一條狗或者一隻貓?”
黑鬼意有所指,我頓時就聽了明白。我往老方看去,它猛的將視線從腐屍那邊移過來,貪婪的神色也瞬間收斂了起來。
我對它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它隨即甩了甩尾巴,又將視線給移開了。
但我知道,它看的懂。
秋水將兩具腐屍搗鼓好之後,手往牆麵一擦,當即朝我叫道:“安然你來。”
我瞬間懵逼。我來?我來個鳥!這什麼玩意,讓我直接下手?也虧他想得出來。
僅僅是一秒,秋水那隻剛從腐屍中抽出的手瞬間就朝我胳膊拽了過來,我一驚,頓時明白了他所想,趕忙說道:“哥,不行。”
“嗤”,我話音剛落,右手已經插進了腐屍的肚子了。
操。我不由罵出口。
秋水這鳥人彆看他一臉清純正經地樣子,其實特彆沒人道主義。這兩具腐屍先不說腐爛程度,單是剛才他的一陣擺弄,就已經是大不敬,此時竟然還拖我下水,真是沒人性。
秋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旋即淡淡道:“感受下,他們有什麼不同。”
“秋少,不然我來?”黑鬼適時說了句,但反響並不大,秋水就那麼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我暗罵一聲,手才動了一下,胃裡就開始惡心起來。
“很多事情,隻有你親自做了,才知道你是否能戰勝。還有,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頓覺無語。
幾乎是我就要放棄的時候,指頭忽然摸到了某種柔軟的東西。這種感覺很奇怪,我手不由就深入了許多。
是軟骨!
我大吃一驚,忙順著那截軟骨往其他地方摸去。等將腐屍的四肢都摸了個遍之後,我渾身都不由顫抖起來。
“安然,你彆嚇我,也沒聽過摸骨能摸出瘋癲症的!”黑鬼一臉關切,手槍不由往腐屍對準。
“哥,這是,印記?“我吃驚道。
“是的。安家人最具特色的標誌就是這個屍骨印記。”秋水說道。
“等等。”黑鬼一把打斷他的話,狐疑道:“屍骨印記?你的意思是,隻有死了才能發現?”
“對。”
“安然怎麼辦?”黑鬼用秋水放地上的竹箭往那腐屍腹部一把插進去,旋即說道:“安然,這麼看來,想要確認你的身世,目前還有一個辦法了?”
我愣了愣,心中頓時好奇心大作,於是問:“什麼辦法?”
黑鬼嘿嘿一笑:“每年清明我會給你上一束香的,放心吧,兄弟。”
“滾。”
話雖這麼說,但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我下意識地往其中一個腐屍的耳根摸去,心中不由忐忑起來。根據之前安慕生給我那疊記有安家族譜的紙上記載的來看,安家人的最後一位,應該是安慕生。那這兩具和我有著相同麵孔的腐屍,又會是誰?
懷疑的本能使我猛地將手伸向了其中一具腐屍的耳根,本質上來說,我還是願意相信他們是披著麵具的。
我用指甲使勁摳了摳,愣是沒發現有什麼破綻,於是說:“哥,難道這些也是和周清一樣的角色?”
秋水若有所思地盯著那腐屍看了看,才輕輕道:“不一定是這個因素。你們注意了沒有,周清的鏡麵人在消失的時候,完全不是這個狀況的。可以說,這兩具腐屍,更傾向於人。“
“秋少,看這腐屍的麵孔,年紀應該和安然差不多,難道是安然地孿生兄弟?”黑鬼忽然腦洞大開。
我的心情開始複雜起來,甚至於,有一種想要逃離這一切的衝動。我下意識地摸出煙,往嘴裡叼了一根後,猛地想起自己剛剛插進腐屍肚裡的手,不由覺得晦氣。
“來一根。”這時候,黑鬼朝我喊道,我將煙遞給他,胃部的惡心感頓時消散掉——抽就抽了,反正死也有個墊背的。
黑鬼也點了一根,眼前霎時一片煙霧繚繞,仿佛仙境。
“秋少,你也來根?”黑鬼往靠洞壁上的秋水瞄去。
秋水搖了搖頭,眼神一下子就掃到我身上。
我心道不妙,秋水這小子怕是要朝我開火。可這又不是我的錯,明擺著是黑鬼這鳥人嘴欠!我暗暗罵了十八遍黑鬼連同他的祖宗,見秋水還盯著我,才悠悠說道:“彆介。”
誰知秋水忽然淡淡道:“隨你,反正臟的不是我。”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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