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路遇冤鬼

2017-06-08 作者: 枉山鐘
第一章 半路遇冤鬼

冤鬼被驅出,立刻變成一股飄渺的煙霧。

土子見狀嘟囔一句:“已經失了本心,超度也沒用了。”

接著他右手一翻,向那煙霧拋了一樣東西,一顆閃著白色光華,尾指長短的東西朝冤鬼飛射而去。那冤鬼卻毫不畏懼,以渾濁的煙霧為形,把那片白色光華包裹其中,竟想要將其吞噬掉。

能直接看見這一切的,隻有土子和伏澤,而覺妄能夠通過敏感的感官,隱約感覺到。

覺妄有些於心不忍,微微皺了下眉,念聲阿彌陀佛。隨後空中立刻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詭異叫喊聲,那聲音太過尖利,無法分辨出冤鬼生前是人還是動物。那渾濁的煙霧在白色光華周圍,隨著哀嚎的叫聲翻滾得厲害。最後的掙紮也是於事無補,砰的一聲悶響,煙霧四散碎裂,消弭於無形,那叫喊聲也隨之消失。

白色光華顫了顫,飛射回土子的手中。覺妄扭頭去看土子,希望他向自己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土子卻笑嘻嘻的道:“本仙的本事可不止這點。”

覺妄歎口氣,不再理他,繼續誦經祈福。

伏澤十分好奇,小心翼翼的探出個腦袋,看向土子的掌心,發現那白色光華的實體竟然是一顆鋒利的尖牙。

土子傲慢的一仰頭,笑著問道:“本仙的乳牙,厲害吧?”

伏澤不理他,隻管好奇的去觀察那微微散發出白色光芒的牙齒。那顆牙齒足有人牙七、八倍長,齒根粗而長,齒尖如刀尖鋒利,閃著寒光。

既然是土子的乳牙,那麼也是上千年的物件了,修行時貼身而放,每日法度,果然是驅邪避凶的好東西。伏澤有點後悔了,自己的乳牙去哪兒了,怎麼沒記得留著。轉頭想想,不對,土子是獸身自然有牙齒皮毛等物,自己是玉身,哪裡來的乳牙,能當成乳牙的東西可能隻有玉胎而已。況且這些年,伏家人對它嗬護有加,連個碴都沒掉過。

人家有自己沒有,羨慕不已。土子不是顯擺的人,手掌攤開,那顆乳牙竟然逐漸融進手掌裡。伏澤看得高興,趕緊問:“你這是什麼本事?什麼都能溶進身體裡嗎?那不是連隨身行李都不用帶了。”

土子瞪它一眼,假裝跟覺妄說話一般,壓低聲音說:“彆胡說,身外之物怎麼往身體裡溶?這乳牙本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自然能溶進來。這招叫掌中囊,我修行之道的一項法門。跟你的吼天一樣,隻不過你那個是必殺技能,我這個隻是一個小小的輔助技能而已。”

伏澤點點頭,這技能真便捷,不過想想,自己要這技能也沒什麼用。它全身就是一塊玉,玉碎了它便消失了,也不存在收點什麼進身體裡。

那個暴起的男人軟塌塌的倒在他同伴的懷裡,不一會鼾聲大起,竟然睡著了。那人把酣睡的男人放在床上,很尷尬的看看圍觀人群,有人低聲說:“什麼呀,原來是夢遊啊。”

很快,圍觀人群散去。土子看著酣睡的男人一眼,對男人的朋友說:“不用這麼尷尬的看著我,讓他在那睡吧,中午就到蘇南了,我也不睡了。”

那人正了正眼鏡,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把酣睡的男人放平。然後正襟危坐,一看便是一個做事有條理,一絲不苟的人。

“你好,我叫周晝,我哥們叫田英勇,剛剛不好意思了。”眼鏡男又調整了下眼鏡,像是強迫症。

“你好,叫本……,叫我土子就行。”本仙二字差點脫口而出,“沒關係,夢遊症嘛,我以前認識的人也有這毛病。”

周晝緊盯著土子看,聲音不急不緩的道:“老田沒有夢遊症,我們倆從大學開始就是同學,上下鋪的兄弟,他睡覺一向很老實。”

土子冷笑著看著周晝,沒搭話。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覺妄自顧自念他的經文,根本不關心以外的事情。周晝把注意力轉到覺妄身上,觀察了一會,問道:“這小兄弟,是不是在念經?”

土子似笑非笑的說:“沒錯,佛經狂熱愛好者。”

周晝又盯著覺妄看了一會,不過沒再說什麼。大家都不說話,場麵立刻尷尬起來。土子滿不在乎,周晝稍稍有點不知所措,覺妄完全狀況外。

“你們也是去蘇南旅遊嗎?”周晝還是沒抗住這份尷尬。

“找朋友辦事。”

周晝想起昨天兩個人說的,從古墓挖水壺的事。一時間有點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便又開始打量起覺妄。覺妄外表跟其真實年齡很相符,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或者說準青年。長得不難看也說不上好看,臉頰消瘦,顴骨高,下巴尖,放在人堆裡就是個不起眼的長相,不過那頭長發實在紮眼,還有這一身粗麻布的衣服,放在人堆裡也是無法不讓人多看一眼的行為藝術者。

再看看土子,二十郎當歲的年紀,總是嬉皮笑臉的。白色襯衫倒是挺乾淨,就是再配上白褲子白鞋,怎麼這麼像那什麼店的工作人員,還有那開了三顆扣的襯衫領口,就算是夏天,這半遮半露的,也實在讓人無法往正常職業上想。

土子坦然的讓周晝觀察,笑嘻嘻的看著他。周晝對上土子的視線,一陣尷尬,趕緊轉回頭去看窗外。正尷尬呢,那位夢遊的哥們哼唧幾聲,抻個懶腰就醒了。

醒了盯著周晝看了一會,問道:“老周,我為啥在下鋪?”

周晝歎口氣問:“你知道你剛才乾什麼了?”

田英勇坐起來,邊穿鞋邊搖頭,呆了呆說:“手腕疼。”說完還轉了轉手腕,然後起身往廁所走。

周晝無奈的朝土子苦笑,土子抓田英勇手腕,誰都看見了。可是那一抓有多大力氣,能讓田英勇的手腕現在還疼?

不一會,田英勇回來了。臉上濕漉漉的,顯然剛洗過臉。他精神抖擻的問周晝,你剛要說什麼?我怎麼了?

周晝簡略的把他發狂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問他,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田英勇聽完,臉都僵硬了,也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不信。抓抓頭發,悶聲悶氣的說:“我不知道我乾過這事,對不起啊哥們。”這歉是衝土子道的,道完歉繼續道,“我還覺得睡得挺沉,夢裡夢到一個女的坐在河邊釣魚,我問她釣上來沒有,她說還沒,然後就醒了。”

土子笑嘻嘻的想:魚就是你了。

大巴停在蘇南汽車站,土子和覺妄一直等到車上空了,才慢悠悠的最後下車。他們下車後發現周晝和田英勇已經走了,土子才鬆口氣,他們故意最後一個下車,就是怕那倆人又冒出什麼問題,追著他們問。要說那個田英勇還真是個話嘮,半個上午愣是沒讓任何人閒著,挨個找人說話,尤其特彆喜歡找覺妄說話。覺妄不理他他就轉問土子,問得土子煩不勝煩。

根據老倒提供的地址,二人邊看地圖邊打聽,幾個小時後才找到雇主的住處。那是一棟三十層高的大廈,坐落在市中心的樓群裡。對於覺妄來說,所有的樓都一個樣,完全分不出差彆。兩人迷路了好幾次,才找到那棟聳立在樓群中,最高的大廈,他們的雇主就住在頂層。

二人找到門號,剛要敲門,門突然自己打開了。一個大腹便便、一臉橫肉的中年男人站在門裡,金絲眼鏡很好的給他增添了幾分書卷氣,一雙精明的眼睛打量土子和覺妄一會,才輕聲問:“老倒的人?”

覺妄點頭應了,男人便請兩人進屋。

男人連自我介紹都沒做,隻是從書架上拿下一個兩個煙盒大小薄厚的木盒,交到覺妄手中說:“老倒的人我放心,半月之內送到這個地址,給這個人。”說著,遞上一張便簽紙。

地址是上滬的,收件人的名字是老賈。那人也不多言,遞給覺妄一遝錢,說是定金,便送兩人離開了。

覺妄深得老倒真傳,絕對不去好奇貨物,土子第一次走貨,十分好奇的瞅著盒子說:“這家夥這麼神秘,這貨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兩人直奔汽車站,進站買票時,覺妄的包被要求放在一個傳送帶檢查,覺妄和土子均是一愣。在順安的時候並沒有被要求檢查,所以以為所有的汽車站都不用檢查包裹。覺妄把貨從背包裡掏出來,夾進腋下的衣服裡。背包和土子平安無事的過去,可是當覺妄穿過那個看起來不像門的門框時,突然幾個穿製服的漢子圍住了他。

土子心知不好,趕緊先拎起背包躲進人群裡,準備伺機而動。覺妄盯著圍住他的人,胳膊更用力的夾住盒子。

一個穿製服漢子的衝覺妄亮出一個皮夾子說:“我們是警/察,請你配合一下,把你懷裡裝的東西拿出來接受檢查。”

懷裡?不是腋下?懷裡有什麼?覺妄伸手在衣襟裡一掏,就掏出他下山時,師傅托付給他的黃銅四橛。

覺妄剛把四橛握在手裡,那幾名警/察立刻防備起來,還有人去身後掏槍,就好像覺妄是恐怖分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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