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潛入

伏家的宅院可以用“大”這個字來形容，從停車場到宅邸之間是一大片竹林，一條青石路蜿蜒在竹林中，直抵大宅的院門。竹林東邊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人工湖，湖上有觀賞橋和涼亭，站在青石小路上，可以隱約看到亭子裡的石桌和石凳。

竹林西邊距離很遠矗立著一座不算高的山，山上鬱鬱蔥蔥，偶爾薄霧飄過，景色宜人。在這樣的地方居住，完全彰顯出伏家的處世之道和雄厚的財力。

竹林裡安靜極了，土子等人的腳步聲，顯得更加突兀。

聿明跟在最後，四周觀察了一圈後，鄙夷的問道：“你們兩個的窮酸樣，竟然認識住在這種宅子的人，不會真實目的是想打劫吧？”

土子怒氣衝衝的道：“你見過誰打劫還背個傷員的？又不是討飯，需要增加悲憫值。”

聿明冷哼一聲道：“脾氣暴躁的主要原因是沒有涵養，果然妖物就是妖物，化身成人也不可能真的成為人。”

土子更加生氣，大罵道：“本仙我也不樂意跟你這樣的家夥做同類生物，丟臉。”

喬淵慢條斯理的辯解道：“茫茫人海，總會有幾個人渣，彆一概而論。想當年我還活著的時候，絕對是謙遜有禮的有為青年。”

伏澤討厭聿明，而且全部心思都在伏家上，跑在最前麵，完全不加入後麵幾個家夥的拌嘴。

很快，幾人和靈來到伏家宅院大門外。對開的紅漆木門緊閉，門上貼著兩個門神，威武的盯著來訪者們。院子裡安靜異常，一點人聲都沒有。土子上前敲了幾下門，半天也沒有人應。

土子問伏澤：“是不是我們來的太早，人家還沒起床呢？”

伏澤搖頭道：“不會，伏老爺子每天早晨都會起來打拳，這個時間早飯都應該吃完了。”

土子聞言，再次去敲門，還是沒有人應。乾脆不耐煩的問伏澤：“你進去看看，裡麵到底有人沒人。”

“不行，”伏澤果斷回答：“伏家設有結界，就算是我，也不能隨便進入。”

“那怎麼辦？”土子使勁用腳踹了兩下門。

“等。”伏澤隻回答一個字，便站到門旁邊去低頭沉思，不再說話。

其實他們之中，最著急的可能就是伏澤了。它不僅僅擔心覺妄的傷情，還因為離開伏家數月，終於回來了。本以為這一走，要幾年才能再看到伏家人。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緊張、激動、擔憂、欣喜。可是，這所有的情緒卻被兩扇門阻擋住，無處發泄。

土子把覺妄放下，喂他喝了些水，發覺覺妄的體溫似乎有點高，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聿明閒散的在宅子周圍轉起來，四處看看查查，似乎對伏家的宅院非常感興趣。

眾人在伏家門外等了整整一天，下午的時候聿明鬨了一通脾氣，不耐煩的要翻牆進伏家。不過在看見電網以後，放棄了。後來土子又鬨一通脾氣，要破壞結界進伏家，被喬淵安撫住了。

天插黑，土子吃了些壓縮餅乾，聿明自己身上帶著食物，不肯跟土子搭夥吃，一邊自己悶悶不樂的吃起來。鬨騰了一天，土子和聿明也都知道，鬨騰也沒辦法，照樣還得坐在這裡等。兩人也就消停下來，他們倆不吵了，房子周圍立刻恢複安靜。太陽剛落山，土子突然從地上躥起來，輕手輕腳的趴在伏家大門上仔細聽。伏澤追問他好幾遍，他才輕聲回答：“噓，屋子裡有聲音。”

這一句話使得場麵瞬間凝固了，他們在伏家門外等了一整天，沒有人回來也沒有人出去。太陽下山了，房子裡突然傳出聲響，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說起來，伏澤最覺得反常，伏家向來是不留空宅的。管家或者保姆，幾乎全天都在家守著。可如今，整整一天，這宅子就像被廢棄一般，實在是可疑的很。

這些人或者靈裡，屬土子的聽力最敏銳，他打手勢，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慢慢的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麵，也不嫌臟，認真的聽起來。

良久，土子慢慢起身坐在地上，輕聲說：“確實有聲響，雖然動作很輕，不過我絕對不會聽錯。數量應該隻有一個，具體是什麼不確定，不過應該不是犬類。”

“既然裡麵有東西，為什麼白天你沒注意到？”聿明很配合的也壓低聲音。

土子回答：“有一種可能是，白天裡麵的東西在睡覺。第二種可能是，白天我們很吵，而現在裡麵的東西以為我們走了。”

聿明驚訝的看著土子問道：“你的意思是，裡麵的東西具有一定的智商？”

“有這種可能性。”土子不否認。

可是，現在問題還是擺在他們麵前。要進去還是不進去，要怎樣進去。起初一直攔著不讓人破壞伏家結界和防盜電網的伏澤，現在最是沉不住氣了，它道：“等到夜深點，我們破了結界，夜探。”

聿明反問道：“破電網比破結界容易多了吧？”

土子白了他一眼道：“你是要一個人進去嗎？”

電網是用來防人的，結界是用來防靈的，這個道理聿明當然懂，隻不過一時間忘記了而已。

幾個人商量定，立刻進入潛伏狀態。房子裡的響動也並沒有持續很久，差不多夜裡十點左右，就安靜下來。土子等人並不著急潛入，先按照伏澤的說明，找到結界最薄弱的地方。夜裡零點，土子從掌中囊取出乳牙，推送出去。乳牙與結界一經接觸，立刻發出雷音般的轟隆聲，幾聲巨響之後，結界破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缺口，缺口在不停的自我修複。

聿明有些不悅的道：“這方法也太暴力了，萬一驚著裡麵那位怎麼辦？”

土子搖頭說：“這點聲音對於靈來說是巨響，對於人類和動物而言，隻如螞蟻爬過一般。你如果不是修行者，也是一定聽不到的。”

聿明知道土子說的有理，不跟他犟。站在門外，等土子給他開門。結界這個東西，對於人來說是虛無的，所以聿明是進不去的。土子和伏澤分兩路，伏澤率先潛入屋子中，土子去給聿明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