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紅衣厲鬼

2017-06-08 作者: 牽著線的風
022 紅衣厲鬼

接著,是一聲慘叫,趙成山像是瘋了一般,在金索裡掙紮,而此時,肖墨和沈星月都顧不上他了,因為在沈小姐撲進石堆之後,肉眼可見的,夜色下,那一堆淩亂的石頭開始慢慢變紅。

石頭和石頭的縫隙中,伸出細細的枝椏,枝椏見風便長,很快的,長出嫩芽,冒出花骨朵,花骨朵打開後,迎風飄揚,是一朵朵潔白的梨花。

肉眼可見的速度中,亂葬崗的土地上,幾乎都伸出了梨花樹枝,在變得一片血紅的土地上,開著遍地的白花,四周充斥著一種帶著血腥的香氣,叫哪怕是看多了各種恐怖場景的肖墨,也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倒是沈星月,站在一地白花中,冷笑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以為所有的石頭,都能開花嗎?”

說著,沈星月身上散出淡淡綠芒,以她站著的地方為中心,梨花枝葉急速的退去,土地依舊是紅色的,但土地中雜亂的石頭,卻都恢複了原來的顏色。

可能是聽到了沈星月的話,像是從地下湧出的溫泉一般,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一股紅色的血水,從亂石堆的地下緩緩地冒了出來,濃稠而腥臭,隨風一吹,那味道簡直叫人不能呼吸。

沈星月麵不改色,手臂往上一揚,石塊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紛紛揚揚的四散開來,石堆中,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竄了出來。

那白色的,是剛才衝進去的沈小姐,而一身紅色衣裙的,便是那個一直在背後操縱控製趙成山,真正的厲鬼了。

沈星月腳尖一點便衝了過去,伸手接過被扔出來的沈小姐推到一旁,速度絲毫不減,撲向紅衣厲鬼。

紅衣厲鬼的道行可不是趙成山可比,一聲尖叫幾乎叫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長袖揮舞,帶著滿滿殺氣撲向沈星月。

沈星月長鞭舞動,眼見著已經將紅衣女鬼困在中間,肖墨也已經從後麵衝了過來,掌心貼了一枚符咒,打向她身上。

可紅衣女鬼臉上一點懼色都無,反倒是露出一個很詭異的表情,然後身體一扭一縮,像是一張紙片一樣,從鞭子的縫隙中飄了出去。

符咒打了個空,那女鬼咧嘴一笑,隨著一陣風便飄了出去,簡直像是風中的一片落葉,就這麼融入了黑暗中。

沈星月愣了下,她也算是見過不少精怪,但騰雲駕霧禦風而行這事情,可不是尋常角色可以做到的,最多的,也就是跑的跳的比常人快些,在凡人眼裡看來,像是能飛一般,事實上,還是有實體存在的。

可剛才這紅衣女鬼,從鞭子中掙脫出來的時候,幾乎就是一片紙,魂魄按理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以從有型化作無形,但她的鞭子並非世間常物,能困住的除了軀體還有魂魄,除非這紅衣女鬼真的能變大變小伸縮自如,要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麼輕易脫身。

肖墨已經趕了過來,仰頭望了望天,道:“厲鬼都是迷失了本性喪失了理智的,我還以為,她會不管不顧的和我們拚死一戰。沒想到還沒動手,就溜了,還溜得這麼快。”

“躲得掉初一,躲不掉十五。”沈星月笑了下,伸手拈了朵血色的梨花,隨手丟在一塊碎石上,那花便像是沒進了石頭一般消失不見,然後在石頭上,留下一個血色的印記來。

“走,帶我去找這朵花的主人。”沈星月也不知道是在吩咐什麼,那石頭倒是不見動靜,而旁邊的土地上,一路的碎石,頓時都顯出一點紅色印記,仿佛是出現了一條紅色的路。

肖墨這些年也算是見多識廣,也見過不少精怪可以控製山中的野獸或者草木,不過叫石頭帶路的,倒還真是第一次見。不由的在一邊看著暗暗稱奇,當然麵上還是麵無表情的,不會透露半分叫沈星月看了笑話他少見多怪。

正當兩人打算跟著蹤跡追去的時候,已經重新回到趙成山身邊的沈星月魂魄怯怯的道:“我知道她可能去了哪裡。”

“恩?”肖墨都幾乎快忘了這裡還有他們兩個:“去了哪裡?”

“楚家。”沈小姐道:“就是城中做香料生意的楚家,楚家的二公子,明日大婚。”

肖墨點了點頭,這事情他知道,他早在幾日前就接到了楚家的請帖。入鄉隨俗,雖然不熟悉,也還是要去隨個禮的。

沈小姐悠悠的歎了口氣:“我和成哥,知道今生廝守無望,本想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黃泉路上結伴,來生也能再續前緣。可誰想到,成哥在白水河投河之後,便被這厲鬼控製住了,我新婚夜上吊而亡,也被她抓來。她用我威脅成哥,替她做事,誘騙城中即將成婚的新娘,將他們殺死變作冤魂,供自己差遣。”

好在沈星月來的太是時候,及時發現,所以趙成山真正得手的,也隻有秦舒一人。三月春暖花開,是風城人都認可的好日子,這段時間,必將婚嫁不斷,若是無人製止,怕是要有不少紅顏冤死。

“我這幾日,都被她囚禁在石堆中,雖然不敢和她說話,但是也聽她自言自語了一些,大概知道一點。”沈小姐道:“那惡鬼叫麗娘,其實說起來,無外乎風塵女子被風流公子的花言巧語蒙騙了心智,許下諾言天荒地老,然後又狠心拋棄。可楚家那樣的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在外麵逢場作戲還罷,又怎麼可能真的娶一個青樓女子過門,即使是做妾,也怕是傷了門麵叫人笑話。”

“難怪她專門挑將要成婚的新娘子下手。”沈星月搖了搖頭:“因怨氣能成厲鬼,可見也該是個剛烈女子。隻是不去找報仇,反倒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叫彆人得到,可笑可恨。”

“誰說不是呢,自己沒能嫁給心上人,便看不得這世上有圓滿的婚姻。雖說可憐,但也確實是……有些可怕了。”沈小姐無奈的淡淡一笑,本該是標誌秀麗的臉上,因為血跡斑斑而隻叫人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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