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小尼姑的警惕心略有鬆懈，點了點頭，轉身對身後說了幾句。
一個老者的聲音從小尼姑的身後傳來：“原來如此。”
小尼姑讓開身子，在她身後，站著個穿著一身黃色道袍的老尼姑，沈星月一看，差點沒能繃住自己的表情，而身後一聲驚叫，還發出了撲通的一聲。
沈星月有些頭痛的回頭，心裡暗叫不好，初雪繃不住了。
要說這小尼姑的長相還是正常的人形，這老尼姑可就不一般了，雖然披著一層人皮，可那隻是給沒有慧眼的凡人看的，在沈星月和初雪的眼中，那完全就是一個長相猙獰的怪物，尖嘴獠牙，利爪如刀，一頭雜亂的頭發中，能看見探出頭的細長毒蛇吐著性子，老尼姑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從脖子一直垂到腳踝，可那卻不是尋常的佛珠，而是一顆顆白森森的頭骨。
初雪從踏上白骨路開始，就有些腿軟，卻一直硬著頭皮咬著牙挺著，可這門一開，小尼姑一讓了，主持露出完全妖怪的樣子的時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要不是腿軟幾乎想要奪路而逃了，這主持一看就是吃人的妖怪，一定也會吃狐狸，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被抓住，變成脖子上的一顆珠子，或者是路上的一塊花紋。
好在在初雪繃不住之前，沈星月現開口了，她假裝沒有看見初雪緊張的在身後一甩一甩的大尾巴，而是關切的道：“初雪你怎麼了，怎麼留這麼多汗，是不是不舒服？”
初雪的聲音有點顫抖：“沒，沒事，夫人，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沈星月又問了聲，這才轉身道：“師父，麻煩能不能給我帶個路，我這丫頭好像身體突然有些不適，我想儘快談妥捐款的事宜，帶她下山找大夫看看。”
剛才沈星月轉身的時候，住持黑色的爪子幾乎已經伸到了她的脖子邊，她卻當做完全沒有看見一般，神色如常。
小尼姑看著老妖，等她的吩咐，沈星月雖然麵上不動聲色，但卻已經早做好了兩手準備。
初雪的尾巴一定被看見了，但這沒什麼，初雪在這裡的身份不過是個小丫鬟，她才是主子。一個道行淺薄的小狐妖，不會給雅安堂帶來任何危險，甚至不會被她們放在眼裡，連出手都不屑。隻要自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她們一定會以為初雪是隱藏了身份躲在她身邊的，不會和雅安堂聯係上。
風城裡其實有不少靈物，晚上各有形態，白天都以人形混跡人群。那大多是些柔弱的小妖怪，隻是不想過山林裡粗糙的日子，想要一個遮風避雨的房子，要幾頓熱飯熱菜罷了。
如果雅安堂不想生事，就會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跟她一起裝傻。而如果她們趕儘殺絕，隻能第一時間拉著初雪逃跑了。
一時間，沈星月也有些緊張，好在初雪的緊張太真實，所以沈星月這樣子看在老尼姑眼裡，還以為是在擔心自己的丫頭。雖然初雪隻是個小丫頭罷了，但是心地善良的主子還是很多的，擔心丫鬟也無可厚非。
終於，被喚做住持的老尼姑道；“原來施主是來捐善款的，阿彌陀佛，真是十分感謝。心雨，帶這位施主去聚德堂。”
“是。”被喚作心雨的小尼姑應了聲，道：“兩位施主，請隨我來。”
這也算是過了一關吧，而且見到了雅安堂主持的真麵目，沈星月十分滿意，禮貌的點了點頭，隨著小尼姑往外走。初雪簡直要熱淚盈眶了，她是個幾乎沒有什麼攻擊力量的小妖，自然沒有沈星月那麼自信篤定，危難時刻還能一戰，她隻能逃跑，萬一跑不掉，就會被做成狐皮褥子。
心雨將沈星月送回聚賢堂的時候，開始接她的小尼姑和慧心師太已經開始要找人了，見著她，又聽心雨解釋了一番，這才鬆了口氣。
雅安堂有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地方，如果被陌生人闖進去看見了，不用說闖入者會被殺人滅口，疏忽大意的自己人，也一定會受到懲罰。沈星月從林秋仙身上已經看出來的，這些狠心的妖魔，對外人不手軟，對自己人也一樣不手軟。
慧心師太擦了擦額上的汗，目送心雨離開，這才道：“抱歉，貧尼來遲，讓施主久等了。不過雅安堂戒規森嚴，以後施主可千萬不要亂跑了。”
“抱歉給師父添麻煩了。”沈星月道：“我這一路也沒看見什麼人，也沒看見什麼去處，應該不礙事吧。若是做出了什麼冒犯佛祖的事情來，還請師父千萬見諒。”
“不礙事不礙事。”慧心師太連連搖頭，沒變成路上的一顆白骨，而是從住持的院子完完整整回來了，可見佛祖是不介意的。
“那我就放心了。”沈星月一笑，示意初雪將籃子端起來，送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大師笑納。”
慧心師太自然是要笑納的，不過也不能表現出很愛錢的樣子，示意身後的小尼姑接了錢，循例道：“施主大慈悲，我們會將這個錢用在風城百姓身上，讓佛祖看到施主的善心。”
“這不算什麼。”沈星月財大氣粗道：“我相公有的是錢，彆說給這些金子，就算是替雅安堂建一個新廟，給佛祖捐一個金身都不算什麼。隻要大師有需要，請儘管開口。”
雅安堂這些年沒少收善男信女的錢，可見雖然是妖怪，但也不能免俗，對黃白之物還是感興趣的。隻要自己表現出特彆有錢的樣子，相信不需要自己多說，她們自然會關注到。
慧心師太顯然也動了心，正沉吟著沒有說話，門外突然匆匆走進一個小尼姑，走到她身邊，湊過去低聲說了句什麼。
慧心師太愣了下，隨即道：“這位施主，您是一個人來的麼，有人在外麵找你。”
“有人找我，什麼樣的人？”沈星月愣了下，第一個想到的是姚慕，難道姚慕說有事去找肖墨是真的，事情說完之後又趕了過來。
”是個男人。”小尼姑道：“說自己姓顧，是施主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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