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下雨天 留客天

2017-06-08 作者: 牽著線的風
096 下雨天 留客天

姓顧?沈星月著實愣了一下,她要說姓肖姓姚都是能明白,姓顧是怎麼回事?

靈光一閃,沈星月哦了一聲:“那是我相公,說好了在山下等我的,不知道怎麼又找了上來。可能是不太放心我吧,我身體也不太好,雅安堂在山上,確實是走的有些倦了。”

“原來是這樣。”慧心師太正要好言好語的送沈星月出去,卻突然改了口道:“聽施主的口音,不是風城的人吧。”

“哦,對,我不是風城的。”沈星月道:“我早些年隨相公一直在域外討生活,這兩年才搬來中原。口音一時也改不過來,這裡沾一點那裡沾一點,哪裡的都不像。”

剛才慧心師太真要說出送客的話時,門口高大的槐樹上,一隻黑鳥振翅飛起,沈星月不知這鳥有什麼特彆,但顯然是在向她傳遞什麼信息。後者,這是後院住持的信使,將她的某種命令傳布出來。

慧心師太笑了笑:“四海為家四海家,我們出家人,也經常會雲遊四方。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我聽施主的言談,便是極有見識的人。”

“師太太客氣了,過獎過獎。”沈星月笑的合不攏嘴,被人拍馬屁的感覺就是好,哪怕明知道是假的。

慧心師太道:“既然施主不是風城人,下山之後難免還要找住處,若是不嫌棄的話,倒不如在廟裡暫住一夜。”

沈星月這是真有些意外了,不由得道:“這不太好吧,庵堂裡都是清修的師父,我們住下來,會不會打擾情景。何況這是庵堂,我相公還是個男人。”

慧心師太一笑:“既然是相公,自然是男人。不礙事的,我們庵堂雖然不留男客,但庵堂後麵也是有客房的,我為施主安排兩間客房便是。我們庵堂裡,也有不少精通醫術的人,一會兒安頓下來,我叫人去給這位姑娘看看。主要是這天色陰暗,像是大雨將至,施主這時候下山,可能正巧走到半路暴雨來襲,山中路滑,又常有落石,那就太危險了。”

門外,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為了印證慧心師太的話,天氣真的陰沉下來。天邊還不時隆隆作響,似乎真的大雨將至。

既然慧心師太這麼熱情,沈星月本來也要在這裡探探虛實,自然再沒有拒絕的理由,謝了又謝之後,便住了下來。

慧心師太叫小尼姑領著兩人往後山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排客房裡,客房幾乎都是空的沒有人在,隻有一個年老的嬤嬤照應著。

小尼姑對嬤嬤很是客氣,恭恭敬敬道:“青嬤嬤,這是住持的客人,因為天要下雨不好下山,在這裡住一晚,勞煩照應著點。”

青嬤嬤的一隻眼睛似乎不太好,用僅有的一隻眼睛看了看兩人,點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照應好的。兩位施主,廟裡一向簡單,也沒什麼下人伺候,要是有照應不周你們多擔擔待。要是有什麼要吃的要喝的,儘管跟我說就行,我一直在外麵待著。”

“費心了。”沈星月應了聲,領著初雪進了屋。

初雪已經是強弩之末,一直硬撐著,進了房間關上門便腿一軟坐在了椅子上,大尾巴忍不住又冒了出來,再身後不停的甩來甩去。

雖然這環境挺危險的,但沈星月還是忍不住想要笑,忍著笑走過去道:“怎麼樣,你沒事吧,來喝杯熱水坐一會兒。”

初雪自己也覺得挺丟人,將腦袋埋在手臂上,呻吟道:“我沒事,可能是上山走的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好。”

正說著,門外傳來說哈的聲音,是青婆婆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門打開,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站在門口,用一種非常熟悉的眼神看著沈星月,開口道:“夫人。”

“……”沈星月非常短暫的愣了下,便笑容滿麵的迎了上去:“相公,不是讓你在山下等我麼,怎麼也上來了?”

這張臉細細想來,她其實是見過的。在肖墨的記憶中,被稱作顧淮的男人。也就是說,其實這是現在這個肖墨的半身的形象,能用這張臉或一會兒,對他來說應該是件很奢侈,也很心酸的事情。

“還不是擔心你,怎麼樣,沒事吧。”肖墨關切的迎上來,眼睛看到趴在椅子上沒起身的初雪:“初雪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倒是初雪有點不舒服,可能是累著了。”沈星月道:“不過庵堂有會醫的師父,說一會兒來給初雪看看。”

“那就好。”肖墨道:“初雪既然不舒服,那就先去休息吧。這裡畢竟庵堂,沒有事情不要到處亂跑,免得饒了師父們清修。”

初雪是一心一意想來做點什麼的,沒料到沒遇上事情自己先嚇到了,頗覺得丟臉,也覺得肖墨肯定心裡看不上他,垂頭喪氣的應了聲,灰溜溜的去了隔壁房間。

初雪關上門出去,房間裡剩下肖墨和沈星月兩人,都有話要問,但是都沒敢開口。沈星月眼角餘光小幅度的看了看牆角一處盆栽,那蔥鬱的吊籃下麵,埋著一隻眼睛。或者說,是埋著一隻眼球,沈星月看不見,但是感覺的到,那隻眼球是活的,可以將這屋子裡看到的一切都傳出去,讓這屋子時刻處在被監視的狀態下。

肖墨看不見埋在土裡的眼睛,但是能感覺到房間角落裡彌漫著妖氣,或者說,自從靠近清泉山,一步步走上來,妖氣便越來越重,直到進了後院,到了客房,已經濃鬱的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了。難怪把初雪嚇得連人形都保持不住了,妖對人,說不定怕報應還有幾分顧忌,妖對妖,那下手才叫肆無忌憚,看著順眼了直接上手生吞活剝都有。

看見沈星月給他使眼色,肖墨便知道這房間有異,不能隨便說話,到了口中的話換道:“帶來的錢,你捐了麼?”

“捐了呀。”沈星月道:“不過說實話,我總覺得捐的少了,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你說咱們當年請了多少大夫,藥石罔顧,雖然沒人說,但大家在心裡都當你是死人了,也拜了那麼多廟,可除了這雅安堂,誰都不管用。說如今咱們這身家都是雅安堂給的,這一點也不過分,捐再多錢,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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